第10章 想我早日上西天
蕭楚辰大概是經過這段時間相處，摸清了李金羽執拗的脾氣，所以也就沒有在說什麽。
隨便填飽了肚子，李金羽就和蕭楚辰帶著人馬開始收集因為瘟疫死亡的屍體了。
有的屍體在大街角落，仍由屍體腐爛發臭也沒有人敢靠近一步，這其實是好處理的，隻要抬到處理屍體的地方就好了，難就難在有很多人會把屍體給藏在家裏，所以得挨家挨戶的搜查，且這些家人全部都需要隔離。
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屍體，李金羽也是長歎了一口氣。
她將事先準備好的消毒水全部都往這些屍體上撒，隨後才放上油，一把火全部點燃，火勢瞬間竄了起來，火光滔天還有部分家屬在哭哭啼啼的。
“公子，李姑娘，有一戶人家死活不肯讓我們把他兒子帶出來。”
本來以為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了，誰知道肖羽突然殺了出來，因為奔波勞累，肖羽整個人看上去也沒有了精神氣。
“去吧，看看是哪戶人家。”現在已經是半夜，但是因為瘟疫一事，所以現在整個中洲城中還亮堂堂的，每家每戶都在接受盤查，大街上也有不少人影。
李金羽和蕭楚辰跟著肖羽到了一處府邸，這看上去也不像是貧苦人家，但是還未進門就聽見了一陣陣的啼哭聲，要多淒涼有多淒涼。
按理說李金羽和蕭楚辰都是經曆過生死的，對於這種傷心事他們也常見得很，可也不知道為何，李金羽聽這哭聲，心裏一陣莫名的煩躁。
“你若是不舒服，我進去處理好了。”蕭楚辰看出了李金羽的不舒服，便開口安慰道，聲音都溫柔了許多，還將“本王”變成了“我”。
“無礙，扛得住。”李金羽說罷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一進門就看見一個婦人趴在一具屍體上哭哭啼啼的，且看樣子這人死了恐怕有兩三天了，加上現在氣候炎熱，場麵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李金羽微微皺眉頭，這偌大府邸怎就他們兩個人？這實在是不符合常理。
可現下也由不得她多想，隻好上前寬慰道，“夫人，事已至此，還希望你想開些。”
聽見聲音婦人才抬頭，哭得滿眼腥紅，再一看身後的士兵，趕緊護住自己死去的兒子，驚恐道，“你們莫不是又要來搶我兒子的。”
這個場麵當真是讓人感覺不適，李金羽見過多少殘忍的畫麵，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如何告訴這位母親，她的兒子已經死了。
輕歎一聲之後，李金羽才上前蹲下去和婦人平視著，“夫人，我能理解你痛失愛子悲壯的心情，但眼下瘟疫肆掠，這屍身怕是沒有辦法好好保存了。”
李金羽已經盡量將聲音放得柔和了，也還是惹怒了那婦人，隻見她狠狠推了一把，破口就大罵道，“你能理解什麽？你是母親嗎？這瘟疫是惡毒，可我這兒子生來就善良，連螞蟻都不舍得踩的人怎麽就染上了這種怪病，他已經死了，他爹也跑了，最好全城的人給他陪葬，這樣他在黃泉那頭也不至於孤單。”
因婦人推得突然，李金羽一時沒有穩住，直接往後仰去，好在蕭楚辰眼疾手快上前來接住了她。
他們二人此時貼得很近，加上現在的場合，實在是讓人覺得怪異得很，李金羽很快就移開了。
那婦人還在下著最惡毒的毒咒，她家本來做著鹽商生意的，一家人也和睦，可自從瘟疫發生她兒子死後，她丈夫就丟下她們拿走所有錢財逃出了中洲。
李金羽聽見後，隻道人心薄涼，在生命麵前，好像很多事情都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夫人，我知道你現在恨極了瘟疫也恨極了你丈夫，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該接受事實。”李金羽也確實找不到什麽安慰的話了，現在對於婦人而言，什麽話都不起作用的。
“我接受什麽事實？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要把我兒子帶走燒了，你說說你們，可真是惡毒，人都已經死了還不能留個全屍。”
婦人早就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李金羽知道這種情況下麵，她們隻能來硬的了。
所以她撐婦人不注意的時候一把將婦人給拉開了，讓肖羽他們將那屍體給帶走了。
那婦人已經全然失去理智，看見自己兒子被帶走之後，就更是瘋狂，抓著李金羽的手就狠狠咬了下去，縱然她將李金羽的手已經咬出血了李金羽也沒有放手。
蕭楚辰見狀，趕緊一把將婦人給打暈了。
“你沒事吧？”說著就要上前給李金羽檢查傷口，被李金羽一下躲開了。
李金羽痛得皺著眉頭，“先離我遠些，她與自己兒子相處這麽久，怕是也染上了瘟疫。”
蕭楚辰眉目越發嚴肅了，他看著李金羽手上被咬的牙印，外麵還在冒血出來。
“她若是染上了瘟疫，那你……”
後麵的話蕭楚辰沒有說出來，李金羽也猜到了他想說什麽了。
“這是最壞的結果了。”李金羽說這話的時候也是微微有些顫抖的，說不害怕是假的，尤其是身患瘟疫的人，絕大多數都死相慘烈，身上無一處好地方。
“先回去處理一下你的傷口。”蕭楚辰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李金羽，畢竟是他把她帶到這裏來的，且今天才是第一天，就發生了這種事情，未來的許多天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回到李府，李金羽便就自己關在房間內處理傷口，還在傷口上消了毒。
蕭楚辰在門外徘徊許久才敲了門，李金羽打開門，“何事？”
“你現在有沒有不舒服？”蕭楚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就胡亂編造了個問題出來。
李金羽實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那夫人有沒有感染瘟疫尚未可知，你現在跑來問我做什麽？是希望我快點上西天是嗎？”
蕭楚辰：……他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照顧好自己，我已經叫肖羽把那個婦人關起來了，她有情況第一時間通知你。”蕭楚辰被一句話懟得無話可接，也就隨便囑咐道。
“行了，天都快亮了，趕緊睡一下吧，明日可有得忙的。”李金羽說完就“砰”的一下把門給拉了過來，被關在門外的蕭楚辰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最後隻好灰溜溜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