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飛行員搞什麼鬼?
看著這個60多歲,個子高高,器宇軒昂的人邁著四方步走進來,梁軍產生了一個幻覺,感覺到這個好像是什麼單位的領導,但是,很快這個人腳上的那雙農田鞋標示出了他的身份,這個人不是個領導,頂多是個很有來頭的農民。
再把剛才的信息綜合起來想一想,特別是眼前這個人還沒等進門,就說出來的那句特別刺耳的話,梁軍基本上已經明白眼前的人是誰了,但是,他還是問了一句,你是誰?
那人很矜持地看著梁軍,眼睛在他和老太太之間梭巡了一番,半晌才道,你是什麼人?
好足的氣勢,真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感覺,看起來給人當恩人當習慣了,就是心理素質強。梁軍此刻怒氣正盛,本來就想找他理論,現在他倒是找上門來了。梁軍一邊把崔苗媽媽放倒在床上,嘴上道,我先問你呢。
楊同舟被梁軍噎了一句,臉上立即浮現出了一絲怒氣,半晌才把怒氣壓抑住,開口道,你是保險公司的? 我的老師美如妖299
梁軍明白了,這廝是奔著崔家的保險金來的,便想聽聽他怎麼說,就道,你參加保險了?
楊同舟沒有說話,看樣子是在小心地選擇著說話的角度,過了一會兒,才問道,老崔家這個保險,能賠多少?
梁軍故意刺激他,就道,一個人命,怎麼還不得二三百萬?說完了,他扭頭去看看楊同舟,只見楊同舟臉上的肌肉不由地抖動起來,他強力地按捺著內心的激動,從口袋裡掏出盒煙來,抽出一支來,對梁軍道,小兄弟抽支煙?
梁軍道,我不會,你自己抽吧。楊同舟乾笑一聲,自己給自己點了一支,他把煙捂在嘴上,使勁地抽了一大口,這才對梁軍道,小兄弟,借一步說話,我有重要情況向你反映。
梁軍故作吃驚地道,你有什麼要反映?楊同舟頓了頓,似乎是在琢磨著該不該說,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道,他們老崔家的這個保險費你們不能給他?
梁軍雖然知道他是為了保險來的,但是,沒想到,對方說得這麼直截了當,弄得他倒是不會了,他結巴著問道,什麼意思?
楊同舟既然把話說了出來,就索性也不猶豫了,道,有三個原因。第一,他兩口子現在這個情況,根本保存不了這麼多的錢,要是錢放在他倆的手裡,就會被人奪走。第二呢,嗯,就是,他們家欠我們家的錢,這個錢應該給我們。我家孩子到現在還撈不著回家,就是因為他家。第三,你可以出去打聽一下,這家人要是沒有我家,早就完了,可以說,我們家就是他媽的他家的再生父母,這麼些年來,我都他媽的從來不說什麼,論感謝,這些年他們也該有所表示了。
梁軍簡直是驚呆了,思維有點跟不上趟了,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有這樣不要臉的人,真是領教了。他怔在那裡沒說話,而楊同舟又氣勢洶洶地說了句,所以,我告訴你,這個錢,你必須給我。
這個人無恥到了大言不慚的地步,他甚至連「保險費是誰保的賠償就該給誰」這樣三歲小孩都明白的道理都不明白了,他甚至連債務歸債務,賠償歸賠償,完全是兩碼事,這樣的三歲小孩都該明白的道理,也不明白了。因為,他太自以為是了。他每天說的對崔家有恩的話,連他自己都相信了。
驚愕之後就是極端地憤怒,梁軍眼睛眯縫起來,看著楊同舟,緩緩地道,你叫楊同舟吧?楊同舟傲然地點點頭,又問道,你聽說過我的事了?
梁軍也點點頭,道,我聽說了,我真是太佩服你了。楊同舟神色緩和了一下,又謙和地道,沒什麼。卻沒想到,梁軍隨後說了句,讓他臉色驟變的話,你他媽的臉皮太厚了,你是世界上不要臉的人了。
楊同舟臉色大變,厲聲道,你要注意,你是在跟誰說話。梁軍道,我就是跟你說話。不等話說完,啪地就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楊同舟一個趔趄,差點要摔倒。他勃然大怒,道,反了,反了,你敢打我!梁軍道,我今天不光要打你,還要打死你。草你媽的,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你祖上給人家指點,讓人家去偷了一擔地瓜蔓子,就成了你家對人家有恩了,就成了沒有你家,就沒有人家了。草你媽的,一擔子地瓜蔓子能吃幾輩子?老崔家沒餓死,原因多了,難不成吃了那一擔地瓜蔓子就一輩子不餓了?人家沒餓死,倒是被你欺負死了。
梁軍越說越生氣,啪地又是一個耳光甩過去,打得楊同舟嘴角滲出血來,他氣咻咻地叫道,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沒有人敢打我,今天我非要你傾家蕩產不可,說著就跳起來,結果,早就被洪敬梁等人給按住了。
梁軍接著罵,給人家一點好處,天天地編成歌讓人家記住你的好處,記住你的恩情,要人家世世代代地跟你走,讓人家世世代代感你恩?這是他媽的恩情,還是他媽的綁架,你算什麼?你給人家恩情的時候,是不是就想好了,就是要用這樣的方式,把人家抓在手裡,讓人家一輩子聽你擺布?我草你媽的,你這哪是恩情?你比地主的高利貸還黑。梁軍說著說著又來了氣,啪啪啪地又扇了他幾個耳光,把他打翻了,又上去踹了兩腳。
梁軍想想還有氣,接著說,你這輩子依仗著對人家有恩這點,把人家牢牢地控制在你手裡,人家自己的家自己說了不算,人家什麼東西都得你說了算,你怎麼那麼不要臉?草你媽的,人家這些年,什麼東西都得以你家為主,有什麼活都得給你家干,還報答不過來?你把人家女兒逼得有家不能回,死在外面,這一條命還報答不過來你的恩情?你兒子把人家老頭打殘廢,把人家老伴打折了腿,還報答不了你的恩情?現在還恬不知恥地說人家該報答報答你了,你的恩情怎麼這麼值錢,怎麼這麼難報答?梁軍說到後來,更是惱火了,他用眼神示意栓子等人把他抬起來,然後突然一腳踹過去,楊同舟一下被踹了個四仰八叉,梁軍趕上去,照準他的臉就是一陣猛扇,起初楊同舟裝死,後來實在受不過,就左右躲避,梁軍就一手掐住他的腦袋,讓他動彈不得,然後一手使勁地扇著他的嘴,最後,楊同舟牙齒也掉了,血沫子從嘴裡不住地冒出來,幾個人怕梁軍把人打死,這才把他拽起來。
梁軍扇完了楊同舟,總覺得不過癮,他的眼睛嘰里咕嚕地轉著,在打著什麼算盤,楊同舟吐出嘴裡的血沫子,道,上海保險公司的,是吧?好的,我記住你了,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你今天做了什麼,實話實說,我的親戚是縣政法委書記,他要想逮捕誰,就算他是天上的飛蟲都跑不了。就算他是蜈蚣,也得給他戴上一千隻手銬子。所以說,你現在乖乖地給我跪了這裡,給我磕頭認錯,然後把崔家的賠償金給我放了手上,我或許可以饒你一命。
梁軍一聽這話,嘿嘿地笑了,他道,你倒是挺自信的,哈,跟你說,就今天你的表現,我們完全可以控告你,我們在這裡辦業務,你跑了這裡來,萬一錢數不對了,我們就有權懷疑你了。所以,我說,你還是別打錯了算盤,怎麼樣?咱倆相互退一步,我給你點錢,不多,一百來萬,你也別麻煩你的親戚了,怎麼樣?說著,就把一張存摺遞給了楊同舟。
這老傢伙看著存摺,抬起眼來看了看梁軍,最後伸手接了過來,他想的是,先把錢弄了來,隨後讓親戚何金相出面把這個小子抓起來,到那時候,好好出口惡氣。
他把存摺放在眼前一晃,看清了那上面是一百來萬,不由得有些得意,等他們走了,老崔家的二百來萬,也是自己的。正打著算盤,梁軍朝其他幾個人一使眼色,說了聲「走!」人就出去了,那楊同舟就楞了,心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沒見著他們給老崔家扔賠償費呢?難道是剛才給完了?他連忙站起來,去老崔的懷裡掏,掏了半天沒有,又上褥子下面去找,正在找著,梁軍等人突然又返了回來,就指著楊同舟道,快抓賊啊,有人偷受益人的保費了。 我的老師美如妖299
楊同舟還沒等放應過來,幾個人上來,就把他摁住了,接著就從他懷裡一掏,把剛才的那張存摺掏了出來,說,你真不要臉,竟然偷人家殘廢人的賠償金。
說著,他一拳打過去,就把楊同舟的下巴打了下來,這傢伙嘴乾乾吧,就是說不了話了。
梁軍對幾個人說到,把兩個老人給我抬著,咱們去醫院給他們治,把這個偷錢的傢伙押著,送到公安局去。
於是,幾個人就走出了崔家大門,這時候,村民們看到剛才的幾個人出來了,不僅扛著崔家老頭老太太,還帶著楊同舟,大家就圍了上來,想要問個究竟,梁軍就道,這兩個老人癱瘓了,我們給他們去治療,還有,這個人趁我們離開的時候,竟然偷了殘疾人的賠償金,被我們抓到了。
依照楊同舟的習性,梁軍這麼說,大家還真有這事。大家就向楊同舟看去,只見他滿臉是血,卻是一言不發,按理說,要是他沒幹這個事,應該對大家說明白,說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現在的楊同舟卻是一言不發,殊不料,他的下巴被打掉了,根本說不了話。
這時候,有人看出了端倪,那楊同舟嘴角老是流出了哈喇子,眼睛里滿是著急的樣子,看樣子是要大家救他,就有人上前說,如果老楊真的是偷了東西,應該由公安局來抓他,也不該由你們抓他啊,還是把他放下吧。
梁軍一瞪眼,道,他偷我們保戶的錢,我們必須跟公安機關說清楚,要不然,好像是我們沒付賠償金。再者說了,人是我們抓的,理應由我們送公安局。
這些人看到梁軍根本沒有放人的意思,就發一聲喊,把人放下。還有兩個年輕人就沖了上來。梁軍也不再廢話,知道世界上有些人,不吃虧,他肯定是不知道教訓。就看準了來勢,一拳把一個小夥子從街的這邊,頂到了街的另外一邊,再是一腳,就把一個小夥子給踹得跪在地上起不來了。
梁軍臉沉如水,道,還有誰不怕死?
又有兩個人躍躍欲試,往上沖,梁軍罵道,給臉不要臉,就主動迎了上去,左右開弓,啪啪啪一陣耳光扇了過去,把兩個躍躍欲試的扇得鼻子口裡躥血,終於有人喊了聲,人家會啊。
這才把一幫子準備上前過招的青年給鎮住了。梁軍等人把兩個癱瘓的老人,和楊同舟帶上飛機,然後飛機就起飛了。
幾個手下看看楊同舟,看看梁軍,上回小白臉夫婦被梁軍處以極刑,不知道這回楊同舟會落了個什麼下場,
洪敬梁就試探著問,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梁軍指著崔家老爺子和老太太,道,他兒子把人家打成這樣,就讓他伺候人家到老。
說完,他似乎是很累了,閉上了眼睛,稍後又睜開眼睛,道,去廣州。
那飛行員哦了一聲,梁軍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多久,飛機著陸了,洪敬梁把他推醒,然後膽突突地站在他面前,梁軍看著他的樣子,奇怪地道,怎麼了?洪敬梁也不敢多說,就說,你自己去看看吧。
梁軍走出艙門,看了看身邊的一切,很奇怪地道,這是哪裡?怎麼好像是在部隊呢?
飛行員道,對啊,這就是部隊啊?梁軍道,你搞什麼搞?你落到廣州軍區了?
那飛行員囁嚅道,這是上海。
梁軍大吃一驚,怒道,誰讓你來上海的?我不是讓你飛廣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