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胡說八道
張曉瑩請假這段時間，王明炯精神有點恍惚。他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麽事，問吳泳瑜，吳泳瑜也說不知道，去她家找也找不到她的人，最關鍵的事她和陳曦一起請假的！
他們是一起的嗎？
有一天，他作為數學科代表，課餘時間在教師辦公室幫江修宏批改試卷，借機問他，張曉瑩事因為什麽請假的。江修宏說她身體不舒服，需要休養一段時間。還意味深長地跟他說，這次月考陳曦缺席，那麽學科的第一名又將會落到他身上。
誰知成績出來，他落到了第五。
這倒不要緊，他的心裏隻懸在她的身上。她生病了嗎？生了什麽病？很嚴重嗎？要不怎麽需要休息這麽長時間呢？而且還不在家裏休息的！
看到張曉瑩終於來學校了，他才鬆了一口氣。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大家都七七八八地走得差不多了，他才靠近她，伏在她前麵的桌子上，低聲說道：“曉瑩，你為什麽請了這麽多天假？”
張曉瑩還在想著江修宏講的一道應用題，無論怎麽算，她都覺得不太對。“我在家裏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斷了胳膊！”
王明炯吃了一驚，怪不得！“那你現在還疼嗎？”
張曉瑩抬頭，眯著眼睛看了對方一眼，“我皮糙肉厚的，好了。謝謝關心哈！”
對方眼神一亮，看向她手裏的練習題，忍不住出聲指點了一二，張曉瑩才恍然大悟，原來應該這樣算，再次向對方致謝。
“你以後如果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問我。數學我還是可以的。”他們邊聊著學習上的事情，邊走出教室。他看見她沒往自行車棚走去，心中一喜，激動地說道：“你的手還沒好吧？你等等我，我送你！”
“不用了，我這段時間老躺在家裏，感覺快要發黴了，今天大家都說我胖了。我正準備走幾天，好運運動減減肥！”她不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大步流星走了，轉眼間已經消失在人海中。
王明炯一陣惋惜，這麽好的機會卻沒了，興趣缺缺地去提自行車。
……
張曉瑩剛回到家門口，發現家裏來了幾個人。仔細一看，張老太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坐在客廳沙發，旁邊坐著耷拉著頭的張聖本，還有一個張念恩。
“媽，怎麽啦？”她看見爸媽臉色不太好地坐在茶幾的另一邊，張老太那副架勢，估計沒好事。
張老太抬頭看了她一眼，開始嘲諷道：“你眼裏還有沒有孝道，我是你奶奶，你進門都沒有喊一句，眼睛瞎了嗎！”
李德愛聽聞，抬起頭目光嚴厲地看向了婆婆，“媽，曉瑩還是小孩，你何必一出口就這樣惡毒呢！”
“我惡毒？哼，你們一家子目無家法，有老母都不奉養，就不惡毒？”
李德愛欲要站起來分辨，被女兒一手按了下來。她知道一旦涉及到她自己的事情，媽媽就會是失控的，就是母雞護小雞一樣，使盡了渾身解數，就是弄得自己遍體鱗傷也在毫不在乎。
“哦，你話就說，有屁就放，不要再這裏吱吱歪歪地胡說八道！”張曉瑩看向了張老太，一點也不想給她留麵子。
“你看看，你看看，”張老太指著張曉瑩對著張念恩一副痛心疾首的語氣說道，“這是小妮子就這樣對她奶奶的！你看看啊！我沒說錯吧！”
張念恩點了點頭，對著張聖明說：“聖明，你的家教不行啊！”
張曉瑩橫了張念恩一眼，從上次那件事情開始，她對這個岸貌道然的村長就厭惡到了極點。看似一副正人君子的皮囊，骨子裏卻爛到了家！
張聖明坐在搖椅上的身子突然坐直了，神情嚴厲，“我的家教如何，還輪不到你們來指點。”
張念恩突然感到魚鯁在喉，無語以對。
張老太一愣，他竟然連村長的麵子也不給了，這是什麽人啊！“村長，別跟他廢話，叫他還錢就是了！”
“還錢？還什麽錢？”張曉瑩看向了張聖本，以後他又來討錢。
張老太看見張曉瑩臉色有點閃爍，心裏有了幾分得意，拍了拍桌麵上的一張皺巴巴的紙張，一本正經地說道：“早些年，你爺爺借了村長家的兩萬塊錢，供你爸讀書。後來你爺爺走了，這賬自然就落到了你們爸與你叔的頭上。現在人家問我們家還錢，你叔沒錢，那麽這債當然是由你爸來償還。”
張聖明喉結動了一下，看向了張老太，“為什麽就是隻是給我讀書？聖本沒有嗎？”
張老太冷笑一聲，眼神甚是犀利，“說你忘恩負義你還不認，你讀到了高中，聖本隻有初中畢業！家裏所有的錢都給了你讀書了!”
張聖本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讀不下去了。張老爺那時候是個木匠，深知知識的重要性，既然大兒子有讀書的天賦，無論如何都要供他讀。後來，張老爺突然猝死，張聖明就讀到高中就輟學了。
要不然按張老太的偏心，他不可能比弟弟讀得書多的。
“我那幾年給了不少錢家裏，為什麽就不還？”
“你給了多少錢？那點錢不夠幫補家用！”反正沒有字據，張老太矢口否認就算了。
“那聖明，”張念恩也不想再磨嘰下去，旁邊女孩那雙眼睛像老鷹一樣盯著他看，他感覺自己就是小雞，隨時被對方叼走，還是想快快離開，“你什麽意思，快表個態啊！”
他們母子倆已經戰過一回合了，再這樣下去，永遠也沒有個結果。
張聖明看著耷拉著腦袋一直沒有出聲的弟弟，好像他就是來充人頭的，“我沒錢。”
“說沒錢就算了？長子為父嘛！村長，你跟他商議好，什麽時候有錢什麽時候還！”張老太拍了拍桌子，好像欠的是她自己的錢。
張念恩那圓盤大的肥臉微微抽動了一下，然後露出和善的笑容，一副好好說話的模樣，“這樣，聖明，我也不逼你，到過年的時候你還我就行！”
聞言，張聖明再次抬頭看向了對方，瞬間明白了對方的算盤是打向了他菜地裏綠油油的蔬菜！再聯想十幾天前他曾向自己尋求合作，被自己拒絕了之後的一臉不爽，才知道這是個坑。
“有錢也不會還！”他拋下一句話，拿起草帽出去了，不再聽他們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