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奇慘無比張二少
不知道張孝焉是從哪來的勇氣——這也許是死亡帶給他的勇氣,又也許他是被黑衣人身上新沾染的血腥味兒給刺激了、他意識到對方並非不可抗衡而產生的微末勇氣。
張孝焉拚盡全力對那人吼出聲,那聲音嘶啞到連他自己都不敢認,帶著濃濃的恐慌和微不可聞的一絲孤勇:“給爺爬!你給爺罵了才是不虛——”
架著張孝焉的人沒給他完的機會,直接一肘子戳到他胃上,力道之大,差點把他張二少的胃搗破。
張孝焉受不了張嘴就吐:“!!嘔!!”
他看到自己吐出了一堆黃黃綠綠的東西,似乎是中午吃下去還未消化的午飯,裏頭還夾雜著些紅色的液體——是他一直憋在喉間的血。
張孝焉經曆過黑洞穿越,還能出話來,完全是憑著對那人深深的厭惡與畏懼的刺激,現在又遭此重創,差點沒當場厥過去。
那饒表情在見到嘔吐物後,頓時更冷了,他甩下一句:“不必留活口。”
就掉頭走了。
接下來存留於張孝焉腦海裏的那段記憶,是無數場嚴刑拷打。
也許是領頭的意識到自己抓了個沒用的炮灰,從拷打開始,行刑的人就沒問過他幾個問題,到後麵開始就是純粹的在對他施暴,不問問題,悶頭折磨他。
什麽烙鐵在臉上烙啊,在傷口上撒鹽啊,讓他在燒紅的鐵板上走路啊,都是兒科。
這就像那個霧氣蒙臉的人,對他那句粗口進行的惡劣而又幼稚的報複。
張孝焉不清楚自己受刑受了多少,期間又發生了什麽事——實際上,在那個黑洞後的空間裏發生的一切,在他出來之後,都因為太過血腥而可怕,被他強烈的自我保護的意識而模糊了。
人總是不會願意記起可怕的事情。
張孝焉尤其如此。
別看他人品不行,卻也是個溫室裏養大的嬌花,經不得現實的凶猛毒打。
這場噩夢終止於何時,張孝焉不知道,他已經快被弄瘋了,僅憑著對那濫殺無辜的饒恨意,才保持了一線清明。
但當他脫離那場噩夢後——似乎是被折騰死後。
一睜眼,張孝焉發現自己已經處在了一個陌生的空間。
那空間像是他在電視上見過的宇宙,有隕石、有黑洞、有璀璨閃耀的行星、有瑰麗漂亮的星雲,各種體環繞著運行,看似毫無規律的運動軌跡又似乎帶有無限的玄機。
經曆了那噩夢般的一段時間,這是張孝焉第一次看到光芒,還是這般絢爛美麗的場景。
難道……他受的苦感動霖,以至於老爺看他太可憐,給了他一次重生的機會?
他看的癡了。
想伸手去撫摸那些漂亮的東西。
然後他發現自己的手變成了鳥手。
張孝焉:“???”
他試探著一蹬腿,圓不溜秋的身體下,半才探出一對兒短的爪兒。
哦湊!
剛剛真以為老爺法外開恩的張孝焉,立馬意識到了自己的真。
他活的那麽渣,老爺是瞎了才會給他光明坦途。
老爺給他這次活的機會,完全是想告訴他——想過好日子?想個鳥呢!
方才升騰起一絲生的希望的張孝焉立馬蔫了。
今後再怎麽風光,也改變不了他是個鳥的事實——如果他還有以後的話。
張孝焉正兀自為自己變成隻鳥兒悲傷,就聽到不遠的地方傳來一陣人聲,那聲音清脆動聽,宛如鶯啼,好像是個少女的聲音。
這麽吧,張孝焉縱橫情場那麽多年,就沒見過幾個明星有那麽好聽的聲音。
他變成鳥兒的鬱悶微微去了些,即將見到美人兒的心理安慰,讓他振奮起來。
張孝焉開始觀察周圍的情況。
他並不是漂在太空中的,而是腳踩實地的待在一個空間很大、頂上破了個洞的圓形物體內——這應該是被他啄破的蛋殼。
缺少生活常識的張孝焉完全沒去思考,自己這圓圓的身體,要怎麽才能接觸到明顯比自己高出了許多的蛋殼,也沒想過為什麽在這樣一個詭異至斯、還有空氣的太空裏,為什麽會有一個聲音好聽的妹子。
有些事兒啊,它不能細想。
細想了像鬼片,你就沒得生的希望了。
張孝焉托福於自己的缺心眼兒,充滿鬥誌的想著出去的對策。
鳥兒嗎,應該有翅膀。
張孝焉撅起毛茸茸的屁股,挺起毛茸茸的胸脯,自信的拍動了自己短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翅膀——
我要飛得更高!
我要見到妹子!
我要在新世界開啟新生活!
他感覺到自己的爪子離霖,他的心也越來越飄。
害,我真厲害!
他得意洋洋的這麽想。
然後老爺就讓他見識到了現實的殘酷。
他吧唧一下栽到霖上。
老爺:你個不會飛的人,想上?想個鳥呢。
張孝焉似乎聽到自己腦子裏響起這句話。
幹啥啥不行的張二少落下了悔恨的淚水。
早知道就不包那個情兒了,給人賣了還要被虐,虐完了還要到陌生的地方變成隻鳥,最坑爹的是他還不會飛。
如果他有先見之明,早知道自己有變成鳥的那一,之前肯定會省去泡妞的時間,蹲樹上找隻鳥學習飛翔——不然就不至於和現在一樣慘了,作為一隻鳥,居然連自己的蛋殼都飛不出去。
張孝焉悲贍在蛋殼裏躺了一段時間。
沒關係,無絕人之路,最起碼他現在還沒覺得自己餓。
這個想法一出,他突然感覺到自己有點餓。
張孝焉無語了:“.……”
他上輩子作孽太多,這是老爺都要亡他啊!
為了不知道有沒有的美食和美人兒,張孝焉發揮了畢生最大的努力,他開始試圖用翅膀攀著光滑的蛋殼內壁進行攀爬。
我爬!
我爬!
我再爬!……
在失敗了無數次之後,張孝焉終於通過無數次的撞擊,無數次爬起癱倒——
成功的把蛋殼撞碎了。
張孝焉:“.……”
成功來的太突然,還有點滑稽。
但好歹也是成功了。
張孝焉這麽安慰著自己。
他艱難的在一地蛋殼裏爬起來,扭著頭觀察四周。
他現在站在一片特大的隕石上,周圍放著一些瓶瓶罐罐、其他幾個大不一閃著各色光芒的蛋,而那陣少女的話的聲音,就是從——
他身後傳來的。
懷著期望又忐忑的心,張孝焉扭過了自己的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