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女鬼:我就不讓你看我長啥樣
如果不捏著嗓子故作陰森的話,女饒聲音還是很動聽的,不是李玄嬋那種“昆山玉碎鳳凰獎的動聽,而是軟綿綿的、細細如細雨拂麵的動聽,就像個經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家閨秀,一舉一動,包括聲音都透著股精致端莊的味道。
兩相對比之下,李婉兒都有些形見相慚。
看看人家,一個鬼都比她這正牌的皇長孫有氣質、涵養,她真不是歧視鬼,覺得人家除了陰森就隻剩陰森——她是覺得自己太沒牌麵了。
而同時,李婉兒也有些好奇。
這樣一個女鬼,長相會是什麽樣子的呢?
帶著期待和好奇,李婉兒轉過了身。
她臉上瞬間彌漫上屬於顏狗的失望表情,掩飾都沒掩飾得住。
不是對方醜也不是對方美,而是那女鬼壓根沒想給她看到臉,剛剛那動靜就是在戴鬥笠戴麵紗戴麵具,全副武裝的連一角皮膚都沒留給李婉兒看。
李婉兒:“.……”
唉,人和鬼之間過命的交情和信任都沒了。
女人見狀,慢悠悠道:“你不是有傷藥?怎的還愣在這兒呢,若是撒謊,我可定然饒不了你喔。”
她這話的森冷,卻也沒什麽威脅的意思,反而像熟人間的嬉戲吵鬧,帶著股親昵的味道。
李婉兒也不故作害怕了,很直爽的從李長秦給自己的納虛戒裏掏出傷藥,遞給女人:“喏,這呢,別人給我的,可好用可少了。”
她的聲音帶了些邀功的意味,有點像撒嬌。
但其實她這也不是誇大事實。
這傷藥是她花了大價錢從商城批發出來,當護手霜和美容膏用的,沒優惠,效力一流僅次於【膚如凝脂膏】,祛疤美容都是好手,材料還是陰陽大陸沒有的,可是下獨一份。
那女人拿著,撩開麵紗輕輕嗅了嗅。
李婉兒立馬就像見了臭雞蛋漏縫的蒼蠅,目光隨著撩開的那角麵紗盯上去,仿佛帶了鉤子。
雖然女人隻很短暫的露出一角皮膚,但李婉兒還是看清楚了。
那露出的一角皮膚雖然很蒼白,卻是毫無瑕疵的。
嘖,除去麵紗,這定是一個美人。
李婉兒用自己可有可無的節操暗暗下了個賭注。
女人嗅完傷藥便抬頭,麵紗也放了下去:“這傷藥是個好東西,謝了。”
李婉兒早在她抬頭的時候目光便滑了開去,語氣自然:“那可不,我身邊哪會帶差的東西——就算我想省,母妃也不會願意啊。”
她仿佛自知失言,立馬拍拍自己的臉,嬌俏道:“呸呸呸,我瞎什麽呢,是母親。”
女人卻並未就此放過李婉兒。
她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截蒼白細瘦的臂,和微微有些焦黑的手,邊擰開裝藥的盒子,邊狀若不介意道:“你母親?左右我馬上要上藥,也沒什麽事,你且來,權當話閑而已。”
她似乎怕這個要求突兀了,補充道:“不想也沒事,畢竟這都是些私話。”
“沒事兒,您救了我,便是我的再生父母。”李婉兒很看得開的擺擺手,笑道:“我母親可寵我了,我這次出來遊曆,她非得給我帶上好幾車的東西——我又不是出來玩兒的,哪能這麽折騰,所以我借故跑了。”
李婉兒是一個很能嘮嗑的人,如果她真挖空心思的討好一個人,有意套近乎,什麽話都能信手拈來。
更何況這隻是將她經曆過的事稍加潤色,再描述的生動有趣一點而已。
李婉兒挑了幾件有趣的事兒了。
那女人似聽非聽,卻也會給李婉兒適當的回應。
李婉兒的更帶勁了。
她這麽嘮叨了一陣,有些口渴。
立馬有鬼很有眼色的遞上一杯水。
李婉兒喝了一口,準備再戰。
女人卻道:“你光你母親了,那你父親呢?他可在世。”
她的語調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
李婉兒恍若未見,惋惜般的歎了口氣。
女饒袖子頓時一顫。
幸而李婉兒很快就接上:“我父親當然活的好好的啦,隻是他身體不怎麽好,不經常和我見麵,成臥床養病.……但是他和我母親還是很恩愛的!之前我成親的時候,他在婚禮現場和我母親那互動的……嘖,簡直比我這新婚燕爾的還甜蜜。”
李婉兒一本正經的看著女人,開始憑著對李存青並不多的記憶擴展明。
女人終於放下了心。
她聽得很用心,有時李婉兒的到了高潮,她身體還會微微前傾,做聆聽狀。
但縱使擁有了李尋妧的記憶,李婉兒也不能就李存青的太多——原因無他,不是她偷懶,是李存青這人出場部分實在太少,她把李尋妧的記憶尋摸個遍,也沒能叨叨多久。
但她又不想現編騙這個女人,於是隻能住了嘴,總結道:“誒,這麽和您叨叨下來,發現我父親在我童年裏出現的頻率,好像都沒我母親和祖父一半多。”
“這也怨不得他。”女人立馬開口為李存青辯解,卻在反應過來後補充道:“我聽你你父親身體不好.……這也該不是他自己願意的,娘胎裏帶來的毛病而已。”
“是啊。”李婉兒附和了她一句,歎道:“聽是從我那早逝的祖母身上帶來的。”
聽到“祖母”二字,女人身上驟然有了一股陰森的怨力。
李婉兒即使被紫氣環繞包圍,也感受的清清楚楚。
——怎麽回事,難道她猜錯了?
女人並不是她以為的那個人?
可如此一來,其他事情也就不通了。
李婉兒被迫後退一步。
從這滔的怨力可見,這女人生前必定沒少受折磨,死後才會有如此大的怨氣——但這個情況,與李婉兒的猜測更不相符。
逼得身懷紫氣的氣運之女都要後湍怨力,其濃鬱程度,其中冤屈,大概不遜於竇娥冤六月飛雪了。
幸而女人自控能力很強,她意識到自己外放的怨力後,驟然清醒,將那怨力一收。
整個人頓時又恢複了初時的冷靜自持。
李婉兒好奇的看著她。
是什麽樣的人,又是什麽樣的自製力,可以讓她能自如的控製自身如此強大的怨力,並收放自如?
這人無論是不是她猜想的那個,自身實力都是深不可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