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鬼族女公爵
女人有一瞬間手抬了抬,似乎是想去關懷一下李婉兒有沒有事,但她忽然又像想起什麽似的,落寞的垂下了手。
她避開李婉兒的目光,聲音裏有著別扭又內斂的關懷:“你……沒事吧。”
“沒事的。”李婉兒溫和的笑了笑,心想我就算有事也不敢給你啊。
她斂去眼中的探究,試探的問道:“雖然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但我在客棧仍有朋友相侯,我不想讓他們擔心,是否可以回去——”
“不校”女人一口截斷了李婉兒的話,她似乎覺得自己這話有些多管閑事、限製李婉兒自由的嫌疑,立刻將聲音放柔,補充道:“你皇.……你祖父給你安排的住所並不安全,很多人……不,很多勢力已經將那裏盯牢了,剛剛刺殺你的那人就是那些勢力之一,你若再回去,不僅自身安全不保,不定還得連累你朋友。”
李婉兒蹙眉。
這也是她剛剛沒有直接要求回去的原因之一。
她在舸亞城並未以個人身份惹出什麽大亂子,所以不該有人和她結仇,更不該直接下手刺殺,出招還一副想將她置於死地的狠絕。
唯一的解釋就是,宓玄暴露了她皇長孫的身份,引來心懷不軌之饒窺伺。
……
嘖,這宓玄可真對得起那副反派扮相。
女人見李婉兒也不像真想回去的模樣,就繼續勸道:“想必你在酒樓已經聽了,這次來的勢力很多,其中最大的幾方就是吸血鬼族十三氏族的三代長老、鬼族的女公爵、魔族長老。”
她頓了頓,還是選擇了坦白:“而我就是那鬼族的女公爵,燕山月。”
李婉兒微微挑眉。
沒想到她那麽容易就坦白了身份。
“我是現在最能庇佑你的存在,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留在這裏。”燕山月的話頗有些循循善誘的味道,“到時你隨我去舸亞城的那場拍賣會,魔族和血族的人不知道你在我這裏,拍賣的時候多少會顧忌一下我的身份,你成功拍下《紫微鬥數》的幾率也會大許多。”
這個條件其實是很誘饒,不該是她提出,最該李婉兒知曉她身份後死乞白賴的留下,但她出這話時表情卻並不篤定。
燕山月戴了三層偽裝,半臉麵具、麵紗、鬥笠,這種情況下李婉兒連揣度她的用意都難,更別認出她。可即使這樣,她仿佛還是很怕被李婉兒認出似的,連帶姿態都帶了些僵硬。
李婉兒將她這些反應暗中記下,同時也在思考這事的利弊。
的確,現在跟在燕山月身邊,是她最好的選擇。
如燕山月所言,那些異族、或者人族的勢力,都在盯著她的行蹤,這種情況下回客棧且不自身會不會有危險,連累身邊人是沒跑了。
而且……這女人如果真是鬼族女公爵燕山月,那麽有她相助,得到《紫微鬥數》的概率會大很多。
鬼族女公爵燕山月,這個鬼,在各族都是很有名的存在。
她是鬼帝最信任的屬下,更是讓從不分權的鬼帝,學了人族為她開設特品“公爵”的位置,在鬼族擁有一“鬼”之下萬“鬼”之上的地位——據傳還是鬼帝心尖尖上的人,單戀求而不得那種。
若僅止於此,這個鬼就隻是鬼帝的附屬品和玩物,任憑鬼帝如何強大,她也隻是個攀附權勢而狐假虎威的菟絲花,不可能得到其他族的尊敬和畏懼。
可她不是單憑鬼帝的信任上位的,她自身實力也十分強悍。
在人族,賦好又刻苦勤奮的人,修為一日可以千裏,而在鬼族,死時的怨氣和戾氣,就等於人族的賦。
在這一點上,燕山月一開始就站在很多鬼夢寐以求的終點。
她生而為饒時候,據死的極慘,怨氣和戾氣都達到了可使日月無光的地步——雖然有點誇張的成分在裏頭,但空穴不來風,她真實的情況應該也和傳聞大差不離。
慘死雖然對人族來不是個值得高心事情,卻是鬼族擁有強橫實力的最佳途徑。燕山月贏在了起跑線上,她四十幾年前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就可以與鬼族的一流高手打平手,卻並不居功自傲,在獲得鬼帝封賞後並沒有像其他鬼族一樣沉迷享樂,反而成日閉關潛修,修為一日千裏。
這樣的她修為雖有,卻並不止於在陰陽大陸舉世聞名。
她是在一次出關後,剛好碰上來鬼族挑釁的光明精靈王,並將之重創而出名的。
異族並不像人族一樣家傳下,以血脈傳承來傳承最高的位置,而是以實力來坐穩位置,所以現在各族的第一人——什麽鬼帝、精靈王、魔君,都是一個族群裏修為第一的人。
也許是出於道製衡的考慮,這幾個大佬修為都半斤八兩差不多,所以各族至今仍舊可以維持和平的假象,而沒有發生互相侵略的事情。
光明精靈王也許在鬼帝手底下略遜一籌,卻也不是什麽蝦米都能輕鬆將之重創的角色。
此事一出,下嘩然。
這等於什麽?
等於鬼族有了兩個鬼帝級別的高手。
燕山月的地位自然也就不可同日而語。
這次來的幾位都不是各族頭號人物,以燕山月的實力,應該可以在其中排到前三甚至穩坐前一,這樣的實力,無論是靠著他人忌憚拍到《紫微鬥數》,還是靠搶別人拍到的,都是很穩的。
有了燕山月的幫助,李婉兒有六成把握可以拿到《紫微鬥數》。
——去掉的四成可能性,還是考慮到了有可能其他族,會有大佬偽裝了過來的結果。
可以是再穩妥不過的計劃了。
李婉兒幾乎脫口就要答應,但她忽然又想。
如果這個人真是燕山月,那她有可能是她想的那個人嗎?
如果是倒好,可如果不是,人家憑什麽攪進渾水為她牟利?
燕山月看出李婉兒的遲疑,她並不惱怒,反而有些長輩欣慰的模樣:“你倒是好警惕性。”
李婉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還是堅持問道:“教您見怪了,可是晚輩還是想冒昧的問一句,您為什麽要幫晚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