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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向往【完】下個月,回去見家長

  晚會散場,留下幾個人來整理木屋。


  紀舟和尚茹最早離場,因為紀舟得送尚茹回去。


  下山的道路有些曲折,好在月光明亮,視野寬闊,紀舟拿著手電筒,偶爾扶一下穿高跟搖搖欲墜的尚茹,這條彎曲的道路算是有驚無險地走過了。


  紀舟的動作紳士卻疏離,沒有半分逾越之舉。


  車停在路邊,紀舟走過去後,率先給尚茹拉開副駕駛後座的車門。


  尚茹稍有愣怔,朝紀舟禮貌一笑,然後彎腰坐進車。


  少頃,紀舟從車前繞過,走至另一側,拉開車門坐在駕駛位置。


  他發動車,調頭往來時的方向走。


  車窗是開著的,夜風從敞開的窗口灌入,吹在身上有些涼意,也讓尚茹順利從先前的晚會情緒中脫離。


  “紀先生。”


  尚茹出聲喊開車的紀舟。


  最初見到紀舟時,尚茹就聽到澎於秋、牧程如此稱呼他。不是尊稱,而是外號。當時覺得有趣,遂跟著他們一起叫了,現在已然成了習慣。


  “嗯。”


  紀舟回應著尚茹。


  手指拂過耳側,將一縷發絲撥到耳後,尚茹手指緊攥著皮包,骨關節泛白,但話音卻平穩帶笑,“我以為你邀請我參加晚會,意思是我們倆會有後續發展。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


  “我是受人所托。”紀舟直白地回答,微頓後,道,“如果讓你誤會了,那很抱歉。”


  “受誰所托?”尚茹一怔。


  紀舟沒有正麵回答她。


  操控著方向盤,車輛平穩地開過前麵的拐角。


  紀舟道:“你們主任告訴我,他曾經很欣賞你。”


  “……”


  尚茹沒有話。


  ‘曾經’這兩個字,讓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他們主任是個資曆深厚的軍醫,參加過維和,經曆過實戰,見過大世麵。他看似嚴厲,工作態度嚴謹,實則私下很溫和,風趣幽默,偶爾會跟他們聊一聊曾經的趣事,跟講段子似的。也會開導晚輩,悉心教導。


  那是個很好的領導。


  遇見這樣的領導,其實是一種幸運。


  “在你們醫院工作的,多數都是軍醫。你確實很優秀,但對於醫院來,擠破頭想進去的太多,選擇範圍廣泛。醫院不是非你不可,優秀的醫生也不止你一個。”到這裏,紀舟微微偏了下頭,朝尚茹友好一笑,“很抱歉話有些直接,希望你不要介懷。”


  “……沒事。”尚茹囁嚅地回答。


  她對這種先給一棒,再給一顆棗的行為,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應對。


  更何況,因紀舟的那番話,她有些心不在焉。


  “他之所以選擇你,不止是你的業務水平,還因為你對軍人的那股憧憬和熱情。”紀舟調整視線,目視前方,繼續道,“他對軍人這個職業有著特殊的情節,而醫院裏來往的軍人素來不少。他看中了你的情懷和韌勁。他挺欣賞你的。”


  尚茹怔怔的,不自覺地咬著唇。


  這些話,主任並沒有跟她過。


  能被醫院錄用,她隻覺得幸運。她知道自己相較於同屆畢業生來,是算得上優秀的,但正如紀舟所,優秀而有資曆的人太多了,其中還不乏一些軍醫院校畢業的學生。


  醫院沒有必須選擇她的理由。


  所以能留下來,“幸運降臨”是她最大的感受。但是,除此之外,她沒有想過別的理由。


  紀舟話鋒一轉,“不過他最近發現你有些變化……”


  他沒有將話的完整。


  不過,尚茹的心卻倏地往下一沉——她知道紀舟的是什麽意思。


  這一年下來,她的心態確實有所改變。


  在工作中,她遇見很多軍人,也處理過很多傷勢,但她不僅沒有保持熱情,反而覺得越來越煩。最近一段時間,她寧願病人是普通人,也不願意是軍人。


  在一點一滴的不滿積累中,她曾經欣賞的一切,都讓她反感。


  隻是礙於職業道德,她並未當麵跟病人發作過,但態度遠沒有以往那麽好。


  她以為隻有她自己知道。


  不曾想,卻被主任全然看在眼裏。


  “他跟我們接觸過,所以他希望你也跟我們接觸一下。”紀舟溫和地。


  點到即止。


  言今朝、燕歸的理由,自然不足以服他邀請尚茹來參加晚會。


  不過尚茹的心態問題,以及主任的請求疊加在一起,就很輕易讓他點頭了。


  GS9有怎樣的感染力,他心裏再清楚不過——因為GS9每個人都有經曆過被這種感染力同化的過程。


  主任也是心裏有數的。


  看得出主任對尚茹的欣賞,所以才會向紀舟提出這樣的請求。


  當然,如果該做的都做了,尚茹的心態依舊無法調整,那麽,醫院裏她是很難再待下去了。


  這個主任很奇葩,他覺得情懷和熱情,可以創造出無限的可能。當然還有一點,他從尚茹身上看出一些潛力——不單純是技術,而是在一些緊急時刻,她的心理素質和處理方式。


  同樣技術的其他人,或許能達到九十分。


  但如果是她,或許可以多幾分。


  具體幾分,沒有定數。但是,哪怕是一分,在瀕臨死亡的病人看來,都是一線生機。


  這一點很重要。


  “謝謝。”


  尚茹垂下眼簾,心不在焉地道謝。


  她也希望有一點即通的“開竅”。


  但是,紀舟的話並沒有讓她豁然開朗,反倒是心存焦慮,無法抑製的惴惴不安。


  她幾次想從包裏拿出手機,不過,全程都忍住了。


  在接下來的行程裏,兩人基本沒有什麽交流。


  坐在後座上,尚茹偏頭看著窗外夜色,眼神遊離。


  *

  墨上筠和閻邢一起下的山。


  分別之前,她將幾份月餅交給閻邢,讓他交給沒參加晚會的幾個人。


  女二隊算是比較空閑的,沒什麽事做,所以十個人都到齊了。不過男一隊就沒有那麽清閑了,好幾個人都有事在身,比如燕寒羽、阮硯,但他們沒有參加晚會,月餅還是要給的。


  提著那幾份月餅,閻邢臉色微黑,“我成快遞員了?”


  墨上筠勾唇笑道:“你是隊長,送一下不正好展現一下你對下屬的關愛嗎?”


  “……”


  別人是能感覺到“關愛”,阮硯怕是尾巴都要翹上了。


  “辛苦了。”


  墨上筠笑著拍拍他的肩。


  微微偏頭,閻邢垂著眼瞼看她,低聲問:“下個月回家嗎?”


  “嗯?”


  墨上筠一時沒反應過來。


  回……家?


  她八月底剛回去過。


  眯起眼,閻邢道:“回我家。”


  微怔,墨上筠反應過來,索性問:“什麽時間啊,下個月應該會在西蘭軍區招兵。”


  都已經二次確定關係了,“見家長”這種事,總歸是要排上日程的。


  或早或晚都一樣。


  所以墨上筠不介意。


  但是,時間上麵還是需要協調的。


  “10號過去,”閻邢看了她一眼,,“你的招兵任務九號結束。”


  “你倒是安排得緊湊。”墨上筠聳聳肩。


  “應了?”


  “嗯。”


  墨上筠微微點頭。


  她可沒想到拒絕的理由。


  更何況,下個月的十一號,是閻邢的生日。縱然是看在他過生的份上,墨上筠都沒想拒絕。


  隻手揣到褲兜裏,墨上筠朝閻邢問:“有什麽注意事項嗎?”


  “沒有,”閻邢微微沉思了一下,,“我爸嘴硬心軟,再對墨家不滿,也不會對晚輩動手。”


  “那喜好呢?”墨上筠問。


  “樂高。”


  “什麽?”墨上筠抬手一摸左耳,側頭朝他靠近,“我可能沒聽清,你再一遍。”


  閻邢輕笑著,手指在她太陽穴處一戳,她的腦袋隨之晃了晃。


  下一刻,他低下頭來,挨著墨上筠的左耳,吐字清晰地:“樂高。”


  他靠的太近了,幾乎是貼著的,薄唇一張一合,柔軟的唇擦過耳廓,傾灑的氣息又燙又癢,讓墨上筠隻覺頭皮發麻,心一緊,趕緊偏頭往後退卻半步。


  “臥槽。”


  墨上筠揉著耳朵,不知是她蹂躪的還是過於敏感,耳朵充血,耳根緋紅。


  對自己這毛病有點煩,墨上筠神情有些懊惱。


  不過落到閻邢眼裏,那就是一種趣味了。


  過於調戲她容易遭受反彈,閻邢諳深這個套路,索性沒有再繼續,隻是雲淡風輕地轉移話題,“什麽時候談心?”


  墨上筠抬起眼瞼,興致不高地:“你有空的時候。”


  閻邢道:“我什麽時候都有空。”


  哦了一聲,墨上筠:“那等我有空的時候。”


  別有深意地打量她,閻邢繼續道:“你明沒有安排。”


  眼底掠過些微詫異,墨上筠微微一怔,“你又知道?”


  “問過薑隊了。”閻邢泰然自若地坦白。


  “你還養了個‘間諜’?”


  “你也可以發展一下。”


  “……”墨上筠歎了口氣,,“我正好有事跟你。”


  原本前一回來,就要找閻邢的。


  但是耽擱了。


  後來又在信息支隊一一夜,一直到今才跟閻邢再次碰麵。今個兒日子又特殊,應當好好享受,有些煩心事不必急著同閻邢講,所以就一直沒有提及。


  不過,再拖下去也沒必要了。


  “我等著。”


  閻邢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沒有什麽肉,但手感異常的好。


  墨上筠手一抬就打算揮開他,不曾想,閻邢眼疾手快地避開了。


  墨上筠揶揄地揚眉,“喲,身體徹底恢複了?”


  閻邢笑笑,“你要試試功能嗎?”


  墨上筠:“……”


  *

  紀舟將尚茹送到鎮的出租屋樓下。


  “到了。”


  “謝謝。”


  尚茹禮貌地道謝,嫣然一笑,然後拉開車門走下去。


  車門合上。


  往後瞥了尚茹一眼,紀舟沒有多言,一踩油門,打道回府。


  尚茹沒有徑直上樓,而是站在原地,回身目送著他的車離開。


  今晚的經曆對她而言,實在算不得愉快。


  一件又一件的事,都糟心到讓她打不起精神。


  生活、感情、事業……沒有一件是順心的。


  自從重新遇見墨上筠後,她的生活就亂做一團。


  眼下——


  她可能連工作都保不住了。


  越野車消失在視野裏。


  夜風微涼,衣著單薄的她有些冷,愣怔片刻,她吐出一口氣,提著包轉身進樓。


  這是個老舊的區,安保設施都是擺設,每棟樓就六層,沒有電梯,樓道的聲控燈亮起的光,也是昏暗的,灰蒙蒙的光線,似是也染上了建築的陳舊。


  不是她不願意租住好的,家庭和工資都負擔得起,而是這裏的條件有限,距離醫院近的隻有這一處區能住人,其餘地方的環境基本等同於城中村。那些新建的高樓大廈,都在城市的另一邊,離得實在是太遠了。


  走上幾個台階,包裏的手機震動起來,尚茹抿抿唇,將手機翻找出來。


  “媽。”


  話音一落,一樓樓道的聲控燈就熄滅了。


  樓道黑漆漆的。


  尚茹抬頭望了一眼,眼底隻有無盡的黑暗,外麵明亮的月光,一點都沒透射進來。


  輕歎口氣,尚茹往後依靠著牆,沒有貿然往上走。


  發出點聲音,會讓她媽知道她還未回家,會操心她是否加班、外出,擔心她的安全問題,一嘮叨就沒完沒了了。


  而這裏好歹能看到些許月光。


  皎潔的光線斜斜地灑在地麵,透過樓道入口處照在兩個台階處,光明與黑暗,界限分明。


  “茹茹啊,你在那邊過得怎麽樣,今晚沒有加班吧?”


  “沒有加班。”尚茹,“媽,我過得挺好的。”


  她是執意來到這裏工作的。


  偏僻的地方,在家裏人看來,儼然是窮鄉僻壤。


  父母不同意,隻有她哥是支持她的。


  她來這裏的前一晚上,父親在客廳裏坐到深夜,一直在抽煙。他或許怎麽也想不通,明明家境不錯,家裏也有條件、資源,為她找到輕鬆、薪水高的工作,為什麽她非得往這種地方跑。


  出來後的一個月,她媽每次給她打電話,一張口就忍不住哭。


  尚茹隻能報喜不報憂。


  她哥縱然支持她,但也隻當她鬧著玩,幾個月後吃過苦頭就會回去,也沒想她會待這麽久。


  她是怎麽從不管不顧、一意孤行隻為在軍區醫院工作,變成現在時不時會反感眼下工作的呢?

  大抵是工作時一次次期望得到落空,生活現實不如自己所想,堆積的瑣碎事令她無數次崩潰,家裏父母的惦記和掛懷令她愧疚,甚至連過年……別人熱熱鬧鬧的時候,她都得因為一通電話跑到醫院加班。


  大年初一的那清晨,她走出醫院的大門,空是青灰色的,街道空無一人,她因熬夜和低血糖摔倒在地的那一刻,失聲痛哭。


  而,這些都是她自己選的。


  她不敢跟同事抱怨,因為每個同事過的都不比她清閑,多了隻會覺得她矯情。


  她也不敢跟朋友、家人抱怨,怕朋友她“活該”,怕家人心中擔憂。怕他們端著先知的身份跟她,“早就跟你了吧……”


  她怕自己的選擇是錯的。


  “早點休息,別太晚睡了,你平時就喜歡逞強,有什麽事別硬扛著,多跟家裏。你爸呀,想你想得緊,又不好意思跟你打電話,今中秋節,他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你喜歡吃的菜,結果也沒吃幾口……”


  母親溫柔的碎碎念,隔著千裏的路程,字字飄落到耳裏。


  尚茹捂著嘴,慢慢地沿著牆壁蹲下來,淚流雨下,泣不成聲。


  ……


  掛斷電話良久,尚茹深深呼吸著,情緒才漸漸平息下來。


  哭花了妝容,哭紅了雙眼,她將頭緩緩抬起來,望著樓道的黑暗和門外的月光,一時有些恍惚。


  樓道、區的寂靜,令她有置身於夢裏的錯覺。


  雙腿早已發麻,她抓著對麵的樓梯扶手,緩緩起身,但並未立即上樓。


  緩了片刻,她低頭看著手機,心裏空空的,近乎麻木盯著屏幕,倏地想到母親的那一桌菜,便點進了朋友圈。


  今日過節,朋友圈裏也是歡樂團圓的氛圍,曬吃的、曬家人、曬男友、曬寵物……好像每個人的生活都是安逸而美滿的。


  尚茹扯了扯嘴角,那微妙的弧度,像極了譏諷。


  視線倏地一怔,尚茹看到母親發的那一桌食物。


  父親喜歡下廚,做飯也非常好吃,但因為他工作忙,尚茹很少能吃到。可隻要有空,這個少言寡語的父親,總是會給她做吃的。


  都是她愛吃的。


  本以為淚流盡了,可在見到那桌飯菜的瞬間,眼眶再次被淚水浸潤。


  淚水從眼角滾落,最初的滾燙到後麵的冰涼,不過是短暫的瞬間。


  她一年未歸,母親幾次要來看她,但她知曉自己所處的環境,母親見了必定擔憂、發愁,甚至會想方設法讓她回去,所以她每次都給推脫了。


  平時保持著更朋友圈的頻率,主要也是給家裏人看的。


  她猛然發覺,最近好幾日沒更新朋友圈了。


  這樣的日子都沒有更新,難怪母親的口吻裏滿滿都是擔憂……


  咬咬唇,尚茹點開屏幕右上角,翻到照片。


  挑選了幾張今晚的照片,頓了頓後,她又找到前在商場裏拍的那些。


  一張張挑選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尚茹找到某張同方雅在蛋糕店門口的自拍。


  *

  紀舟回到基地的時候,已經過十點了。


  晚會已經散場,路上遇不見幾個人,而且都不是隊裏的,是負責站崗、稽查的那一批人。


  亦或是後勤和信息支隊的。


  從女隊區域路過的時候,眼角餘光瞥見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紀舟將車放緩了速度,沿著路邊停了下來。


  而行走在路旁的身影恍若未覺,微微低著頭往前走著,兩道柳眉輕輕蹙起,手裏提著個包,緊緊攥著,連眼神都沒有給這邊一個。


  眼看著她即將從車旁走過,紀舟倏地出聲道:“在想什麽呢?”


  “啊——”


  唐詩被嚇了一跳,驚呼出聲,下意識朝這邊看來。


  她的眼睛忽閃忽閃的,亮晶晶的閃爍著光,見到紀舟的時候微微一怔,然後回過神來。


  稍作猶豫,她朝這邊走了幾步,相隔半米的距離,朝他點頭打招呼,“紀先生。”


  聲音軟綿,略帶拘謹。


  紀舟微垂著眼瞼,眸光閃了閃,爾後他抬眼問:“怎麽就你一個人?”


  “跟之瓊他們整理東西有點晚,剛下山。”唐詩輕輕抿唇,解釋道,“之瓊她有點事,我就先回來了。”


  紀舟點點頭,對梁之瓊的去向……了然於心。


  他往後看了眼,這裏距離宿舍樓也就幾步路,沒有送她的必要。


  “今晚辛苦了,回去早點休息。”紀舟溫聲叮囑道。


  “啊,好。”


  轉念想到什麽,紀舟又道:“你的月餅我很喜歡。”


  他拆開看過,光是外形就用了心的。


  不是第一次被當麵認可,但紀舟卻是頭一次,唐詩聞聲難免有些局促,她垂眼避開紀舟的視線,柔聲回應道:“紀先生滿意就好。”


  停頓幾秒。


  紀舟看了眼時間,:“那我走了。”


  “等等——”


  眼見他要發動車,唐詩倏地出聲喊他。


  手肘搭在車窗,紀舟稍稍探出頭來,頗為狐疑地看她,問:“還有什麽事嗎?”


  “唔,”唐詩稍作猶豫,往前走了半步,離得更近了一些,然後,“晚上拍了很多照,我們剛在山上選了一批,有些已經發到群裏了,不少人都發了朋友圈。紀先生,如果你想要的話……”


  明明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唐詩起來卻有些邏輯混亂。


  到後麵,連她自己都有些喪氣。


  原本隻是想知會紀舟一聲,照片都發群裏了,他感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


  紀舟及時打斷她,笑著問:“你能私發給我嗎?”


  “啊?”唐詩猛然抬眸,一眼撞進紀舟充滿笑意的眼眸裏,心兒抑製不住地撲通亂跳,她眨眨眼,趕緊點點頭,“好的。”


  “謝謝。”


  紀舟唇畔的笑容愈發柔和了。


  唐詩看得有點呆。


  他們常在私底下稱呼紀舟為“紀狐狸”。


  狐狸本該是狡猾的,也該跟人保持著一定距離。但多數時候,唐詩從他這裏看到的都是溫柔,以及平易近人。


  每每他這樣笑的時候,唐詩都覺得無法抵抗,好像要溺斃在他這樣的笑容裏。


  好溫柔、隨和的人……


  她總是不受控製地這麽想。


  恍惚幾秒後,唐詩才客氣地:“不用。”


  “等你的照片。”紀舟適可而止,道,“早點休息,晚安。”


  “紀先生晚安。”


  唐詩朝他點頭。


  紀舟等了幾秒,見她沒有動,便率先開車離開。


  一直等車開遠,唐詩才反應過來。


  望了眼疾馳而去的車,唐詩頗為懊惱地收回視線。


  有風吹過,裹著淡淡的失落,滑過心尖,於是心兒也沾了幾分。


  揮之不去。


  輕輕歎了口氣。


  唐詩低著頭,心情不知該如何安置。餘光瞥見地上的碎石,她鼓了鼓腮幫子,稍稍移動半步,然後伸出白色帆布鞋,踢了一腳。


  石子立即飛開,擦著地麵起起伏伏,最後飛離人行道,砸在馬路地麵。


  伴隨著車輛行駛而來的聲音,黑色的車輪將其碾壓而過。


  這麽晚了,怎麽那麽多車?


  唐詩本想避開,結果一抬眼,卻發現車輪停了。


  車子正好停在她的身側。


  愕然抬眼,唐詩瞥見熟悉的車輛、車牌號,以及……探出車窗的司機。


  她眨巴眨巴著眼睛。


  紀先生……


  他在笑,眉眼微微彎著。


  這一次,笑得真像是一隻狐狸。


  “紀先生?”


  再次叫出這個稱呼時,唐詩的心簡直無法控製的虛……在胸腔裏飄飄浮浮的,落不著地,虛得沒膽兒去細細感受。


  似是疑惑地打量著她,紀舟有些好奇地問:“你剛剛好像不太高興?”


  “沒、沒有。”


  唐詩回答時的音調都是飄的。


  “沒有就好。”


  紀舟隨意地笑了笑,左手倏地探出來,拿起樣物品朝唐詩扔了過去。


  唐詩沒有刻意去接,因為他拋的準,直接是砸在她懷裏的。


  她手掌一攤開,那的禮品盒就落入手中。


  “險些忘了,這是中秋禮物。”紀舟的聲音傳來。


  低頭看禮品盒的唐詩驚訝抬眼,卻隻聽到一聲“晚安”,然後見到紀舟坐了回去。


  “晚……”


  一張口,車輛已經再次行駛開。


  唐詩將剩下的話咽回去,微抿著唇,直至車輛徹底消失在視野裏,她才低頭,望著手心的禮品盒。


  心兒亂跳。


  中秋禮物……


  隻有她有嗎?

  還是尚茹也有呢?

  亦或是,給尚茹準備的,沒有送出去,才給她的?


  不,紀先生不會做出這種事。


  理智告訴她,應該回到宿舍再打開,可是,手中的禮品盒卻吸引著她的全部注意力,令她無法挪開腳步。


  馬上。


  盡快。


  她想看。


  感性是如此告訴她的。


  於是,她解開禮品盒外麵的打結的絲帶,將其打開了。


  巧而精致的鋼筆暴露在柔柔的月光裏。


  指尖觸碰到鋼筆的瞬間,感覺到微微的涼意,她拿起來,看到筆蓋上的那一個“唐”字。


  光芒折射下,是如此耀眼。


  唐詩裏的眼裏有光溢出來,亮亮的。


  *

  紀舟回到宿舍時,同寢的燕寒羽還沒回來。


  燕寒羽有事在身,得加班,今晚都不一定能回。


  忙起來都這樣,紀舟早就習以為常。


  剛準備去洗澡,但腦海裏倏地閃過唐詩一襲白裙站在路邊的模樣,乖巧安靜的她,卻有著低頭皺眉、撇嘴發泄的畫麵……表情還挺多。


  照片、朋友圈。


  她發了嗎?


  暫且擱下洗澡的事,紀舟拿出手機。


  微信有消息顯示,但不是唐詩單獨發來的。


  他沒有去群裏看照片,而是直接點開朋友圈。


  翻過最近更新的幾條,目標精準地找到某個名字。


  姑娘待在部隊,也不愛玩手機,一年到頭沒幾條消息,但今晚倒是發了。


  話語簡潔,就四個字:中秋快樂。


  此外,配了九宮格。


  他點開,一張一張的翻,仔仔細細地瞧。


  視線基本都隻在同一個人身上停留。


  反複瞧完後,又一張張地保存。


  點了讚。


  他往上翻,打算退出朋友圈,卻無意瞥見尚茹發的朋友圈。


  她發了今晚的照片,都是自己拍的。


  一眼就瞥見在某張合照邊緣,有某個姑娘的身影。


  紀舟便稍作停留,翻看了下她那幾張照片。


  結果在翻到最後……


  紀舟端詳著一張商場自拍,將某一部分擴大,仔細瞧了幾眼後,確定了“入鏡”的兩道身影。


  墨上筠大概是個“專情”的人。


  這一套便衣,他見墨上筠穿過好幾次了……


  撞一件衣服的幾率有點高,但是撞全身的幾率很低。


  側臉、身形,以及知曉墨上筠前出門逛街的消息,所以紀舟基本就可以確定是她了。


  至於他對麵的人……


  微微眯著眼,紀舟將擴大後的畫麵截圖,然後退出朋友圈,找到【閻隊】的備注後,點開對話框。


  照片,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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