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學習【01】閻爺，你聽我解釋！我不聽，我不聽！
閻邢洗完澡出來時，聽到放抽屜的手機有震動的聲響。
白毛巾搭在頭上，閻邢走至書桌旁，手指勾出抽屜，把手機拿出來。
屏幕亮著，是紀舟發來的消息。
紀舟：閻隊。
紀舟：[圖片]
紀舟：朋友的照片，墨隊入鏡了，跟他在一起的有些眼熟。
眼熟？
當即，閻邢倚在一旁，修長的手指輕點，進入微信點開圖片。
兩道身影，化成灰他都認識。
墨上筠的穿著和側影，光是一眼，他就可以斷定墨上筠的身份。
至於旁邊那玩意兒……
所有雜七雜八的情緒凝聚一團，最後千言萬語隻能化作兩個字：媽的。
冷不丁的，想起出差那幾日，墨上筠脫口而出的那句話——
“您這脾氣得改改。我們這些年輕人吧，跟您談戀愛的時候，就覺得賊無聊……”
跟他是‘無聊’，跟‘年輕’的白川在商場裏遇見還能嘮幾句？
好好的心情，被這樣一張突如其來的照片，全給毀了。
打量半響，閻邢擰緊眉頭，退出微信後進入通訊錄，搜尋到某個名字後，點了撥通。
電話響了兩下，很快就被接聽了。
“稀罕啊，你竟然能這麽晚跟我打電話。”略帶調侃的男聲從電話那邊飄來。
“……”
閻邢眉頭擰得更緊了。
“什麽事？”估摸著他有掛電話的趨勢，對方趕緊問道。
停頓半響，閻邢問：“怎麽讓女生覺得不無聊？”
“噗，”電話那邊的人輕笑一聲，然後問，“去年那隻凶悍的野貓？”
“……”
閻邢凝眸思索片刻，想起他指的是什麽。
然後，他嗯了一聲。
“兄弟，”對方語重心長，“就你這皮囊，就你這身份，就你這經曆，大把的姑娘排隊等著你。就你上次回來露一麵，十多個找我要你聯係方式的。你可不要一時想不開。一年多都弄不到手的，要麽心有所屬，要麽實在跟你合不來，你還是死心吧，無聊什麽的隻是借口……”
聲音戛然而止。
閻邢把電話掐斷了。
找他詢問簡直就是腦子有病。
用毛巾擦拭著脖頸的水珠，沒兩下，手機有電話來了，這次是個陌生電話。
“喂。”
“防不勝防吧，我換了個手機。”
年近三十的人了，口吻裏竟是有些得意。
幼稚得讓人驚訝。
閻邢：“……”懶得應他。
對方老神在在地道：“就你這麽挑剔的人，我瞅著遇見一隻滿意的野貓不容易——”
閻邢沉聲道：“我下個月帶她回去見家長。”
“……已經到手了你問個什麽勁兒！”
“我不介意把她寵上。”
“……”
特麽的妻奴！
*
洗完澡，墨上筠打著哈欠翻身上床。
對於她和丁鏡來，中間的鐵梯就是個擺設，基本沒有能用到的時候。
剛一掀起被子，墨上筠就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
“臥槽，你昭媽太煩人了。”
丁鏡一邊走進來一邊抱怨著。
手肘撐在床板上，墨上筠疑惑地往下看來，“怎麽？”
丁鏡站在床鋪旁，麵朝著她，露出一雙黑亮的眼睛，“你你也是的，幹嘛逗她玩兒？她知道你和閻隊在交往後，差點懷疑人生了，一直在思考是不是因為你過於魔怔後的臆想。”
墨上筠有些好笑地：“這不是，她一開始就想歪了嘛……”
她當時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沒想到百裏昭對此事深信不疑。
“扯吧你！”
丁鏡一點都不相信，反而朝她丟了一記白眼。
她剛可是被百裏昭拉著反複詢問了半個時。
比苦練半個時還難受。
差點兒就一時想不開，直接把百裏昭敲暈了。
如今身心俱疲，懶得跟墨上筠叨叨，轉身就走向衣櫃，拿出衣服打算去洗澡。
墨上筠笑笑，毫無心裏負擔地躺下睡覺。
*
翌日，清晨。
縱然睡眠時間不長，但這一覺的睡眠質量不錯，墨上筠睡醒後神清氣爽。
不到晨練的時間，起床號也沒有吹響，墨上筠伸著懶腰起床。
丁鏡聽到一點動靜就醒來了，她趴在床鋪邊緣，打著哈欠朝彎腰係鞋帶的墨上筠問：“這麽早幹嘛去？”
“來個套餐。”墨上筠抬眼看她，“要一起嗎？”
微微眯著眼，丁鏡睡眼惺忪地：“我要晨練。”
“就那點量？”墨上筠一揚眉。
“……”
艸，受刺激了！
將被子一掀，丁鏡一個鯉魚打挺起了身，然後直接跳下床鋪。
墨上筠感覺一陣風從頭頂往下刮，有點涼。
她微微偏過頭，朝陽台外的空看了眼。
幕黑漆漆的，一片靜謐，吹進宿舍的風，裹著絲絲涼意。
氣越來越涼了。
……
因為這輕描淡寫的輕視，丁鏡順利加入墨上筠的套餐隊伍。
墨上筠晨練的套餐很繁瑣，一個流程下來得有四五個時，比考核訓練期間的程度要高得多。
——曾經跟墨上筠練過一次後的丁鏡，恍然大悟：難怪墨上筠麵對考核訓練時在基礎項目方麵那麽輕鬆。
墨上筠的訓練程度著實有些可怖。
上午九點多，墨上筠和丁鏡結束訓練，大汗淋漓，作訓服被汗水浸透。
丁鏡跟著墨上筠往食堂方向走時，抓住衣擺一擰，浸透衣服的汗水成滴往下掉。嚇得路過的兩人嘀咕她們是不是去遊泳了。
丁鏡一臉懵逼。
墨上筠無聲輕笑。
一如既往的，墨上筠輕車熟路溜進後廚。
張班長餘光瞥見她，都不帶正眼看的，抬手抓住旁邊的袋子，直接朝墨上筠扔了過去。
“謝謝張班長！”
“謝謝張老哥！”
墨上筠和丁鏡一前一後的道謝。
聽到後麵的稱呼，張班長微微一頓，轉身就朝這邊看來，丁鏡心兒一顫，趕緊抓著墨上筠的手腕，一溜煙地跑出了操作間。
“自己嘴賤，還怕了？”
走出操作間，墨上筠打開塑料袋，朝丁鏡翻著白眼。
丁鏡很是無奈，“這不是完才想起我得靠著他吃烤雞嘛！”
墨上筠將袋子裏的兩份拿出來，遞給丁鏡一份。
她們去訓練的路上，要經過炊事班。——這是墨上筠故意安排的。
炊事班素來比其他人起得早，一般來，墨上筠在訓練場熱身完，他們就都起床了。所以墨上筠會在路過時過來一趟，跟他們給自己留一份早餐，大概什麽時候來要。
先前的幾次，墨上筠拿到的早餐都是冷的。後來沒多久，早餐就變得熱乎起來，而且種類也比較多，基本跟七點在食堂吃的無異。
有些關懷潤物細無聲，但都是確確實實的溫暖。
“今還有個月餅！”
丁鏡打開包裝紙袋，驚奇地拿出一個紙包的月餅來。
並不大，比雞蛋稍稍大一點，跟普通月餅的麵皮也不一樣。
因為跟熱乎的早餐放到一起，月餅也是溫熱的。
墨上筠看了兩眼，：“應該是炊事班做的月餅。”
話間，丁鏡已經咬了一口，滿嘴流油，香甜軟糯，好吃得她直眯眼。
麵餅很薄，裏麵幾乎都是餡料，餡裏還包裹著蛋黃。
一口下去，香得讓人險些咬到舌頭。
“老哥，還有月餅嗎？！”丁鏡迫不及待地竄到操作間門口，朝裏麵探出頭，“我拿早餐跟你換！”
處理完事情的張班長正好迎麵走來，瞅見丁鏡那滿臉討好的模樣，輕輕一哼聲，神情傲嬌地從丁鏡身邊走了過去。
物以稀為貴。
他做的月餅，能給她們吃一個就不錯了。
讓她們整隔壁男一隊的炊事班多好多好。
好的話去找他們啊。
丁鏡：“……”
感覺到一股濃濃的傲嬌味道。
……
月餅確實好吃的很。
墨上筠沒有像丁鏡一樣直接找張班長要月餅，而是拐彎抹角地要配方，結果被張班長用一袋的月餅打發了。
丁鏡以給墨上筠洗一周的衣服為條件，硬是從墨上筠手裏搶走了兩個，然後拿著早餐跑沒了影。
早餐好吃，月餅也好吃，墨上筠心情不錯，吃過早餐就拎著月餅，走進了辦公樓。
結果抵達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門開著，往裏一看，見到閻邢神情嚴峻地坐在沙發上。
穿著便裝。
唔，手裏翻看著她放茶幾上的《滿漢全席》。
這書是她前兩在圖書室裏閑逛的時候看到的，當時覺得挺有趣的，想到了閻邢欠自己的那一頓“滿漢全席”，就給借來了。
瞥了眼墨上筠杵門口的身影，閻邢將書本往茶幾上隨意一扔，爾後微微冷著臉：“去哪兒了？”
“這也得匯報？”墨上筠一驚。
眸光微冷，閻邢沉聲問：“你忘了昨什麽了？”
“這不還早嘛？”
墨上筠望了眼升空的太陽。
暖洋洋的，光感知溫度，就知道沒超過十點。
她還能跟閻邢聊一不成？
收回視線，墨上筠踱步走進辦公室。
結果沒走幾步，就感覺到辦公室內氣溫驟然降低，越往裏越陰冷，背脊止不住地戰栗，一陣雞皮疙瘩。
雖然不知閻邢為何這麽大反應，不過這才“重歸於好”沒多久，墨上筠還是有一定耐心的，所以輕咳一聲後走過去，將留下來打算慢慢吃的張班長·月餅遞到閻邢跟前。
“張班長獨一無二的月餅，你要不要試試？”墨上筠著，後麵又補充了一句，“一般人我都不帶給的。”
“……”
一瞧她這插科打諢的模樣，閻邢就一陣頭疼。
抬手將跟前裝月餅的紙袋拿過來，閻邢手指將包裝袋的開口挑開，掃了眼後拿出一個月餅來。
非常袖珍的月餅，兩口就能解決。
因為昨晚的事，輾轉難寐，色剛一亮，他就來攔截墨上筠了。
沒想墨上筠起得更早，宿舍樓和辦公樓都轉遍了也沒見到人影。
逮著人問了兩句，是跟丁鏡消失了。
閻邢估摸著她是去晨練了，看她第一眼的那刻起，這樣的猜想就得到了證實。
沒有攔到人，閻邢便在辦公室裏等著墨上筠，一直沒有去吃早餐。
結果她倒好，不僅自己吃了，還順來一些零食。
轉眼的功夫，閻邢就吃了兩個月餅。
“能給我留一個嗎？”墨上筠有些心疼，坐在閻邢旁邊同他商量道。
“不能。”
想到昨晚的照片就來氣，她還想吃月餅？
墨上筠：“……”
閻邢將封口折起來，慢條斯理地：“把你的月餅模具給我。”
視線落在他手中的紙袋上，墨上筠稍稍鬆了口氣，然後問：“你要那個做什麽？”
“月餅吃完就沒了。”
大概明了他的意思，墨上筠點點頭，“……行吧，在宿舍放著，改給你送過去。”
將紙袋放在茶幾的《滿漢全席》旁，閻邢斜了她一眼，：“待會兒你去洗澡、換衣服的時候，順便拿下來。”
“我為什麽要洗澡、換衣服？”
閻邢沒話，低眉盯著她兩眼，然後微微靠近她，挨著她的頸間輕輕一嗅。
癢癢的。
墨上筠頭皮發麻。
然後，她聽到閻邢在她耳邊：“一身汗味兒。”
“我還在爛泥裏待過呢。”墨上筠往旁靠了靠，跟他保持一段距離，蹙眉警告道，“閻邢，現在還學會嫌棄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艸！
正常情況下，不該她汗香味嗎？！
這男人的情商經曆過上次的坎坷後已經徹底淪為負數了嗎？！
指腹擦過她的耳垂，閻邢低頭挨著她的腦袋，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手掌隔著薄薄的作訓服緊貼著她的腹部，他低聲：“我沒嫌棄你。”
墨上筠被他幾個動作攪得心煩意亂，“熱，一邊去。”
閻邢在她耳邊低笑，“這都降溫了，你身上的汗也幹了，哪兒熱？”
“……”
這男人有毒，她撩不過。
墨上筠起身想走。
不過他手臂肌肉結實得很，攬著她的腰，力道很緊，她一時掙脫不開。
也不想真跟他來硬的。
閻邢勾勾唇，：“待會兒出門談心，你要喜歡這一身的話，我也不介意。”
“……”
墨上筠嘴角微抽。
要出門怎麽不早？
“不對，”墨上筠倏地想到什麽，意識到問題所在，她的手伸到閻邢腰部，手指一掐，然後眯眼問，“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她都好過來找他了，閻邢應該不會那麽急才對。
畢竟他要是急於知道的話，肯定在住院那幾就跟她“談心”了。
他們互相都沒有，是因為都知道對方的大概情況，調整心態來是最好的方式。
就當閑聊一樣。
所以，他為什麽急著找她？
而且，他為什麽要帶她出門？
瞧著她理直氣壯的模樣，那張照片反複在腦海裏晃悠，晃過來蕩過去的，又非實質性的東西，不能抓過來一腳踩地上蹂躪，惹得閻邢煩躁得很。
尤其墨上筠的手捏著他的腰側，沒有多用力，感覺癢癢的，有點火。
喉結滑動一下，閻邢將她的手全然抓在自己手心，眉梢往上一抬，有那麽點興師問罪的架勢，“你倒是問起我來了。”
“嗯？”
墨上筠稍稍一偏頭，有些不明所以。
下一刻，閻邢鬆開她，將丟在茶幾上的手機拿起來。
屏幕一亮，閻邢指紋解鎖，點開相冊，挑出一張照片後，遞到墨上筠跟前。
原本理直氣壯的墨上筠，隻是簡單地掃了一眼，頓時底氣就減半，心兒沒來由地發虛。
主動承認，和被動解釋……
性質不一樣。
見墨上筠的神情稍稍有些不對勁，閻邢的底氣頓時就足了，他鼻音上揚，“嗯？”
有那麽點“得逞”的味道。
“就這個？”墨上筠麵色淡定地將手機拿過來。
不管怎麽心虛，麵上肯定是不能表露出來的。
畢竟他會覺得抓住你的把柄了，接下來沒準就“耀武揚威”起來。
所以，在懶懶地看了眼後，墨上筠道，“你聽我解釋——”
“我聽著。”閻邢板著臉。
“……”
本來想解釋的墨上筠，眨了下眼，看著異常淡定的閻邢，忽然就沒話了。
結果被她盯了幾眼後，閻邢倏地蹙起眉頭，“怎麽，還帶臨時找理由的？”
“沒有。”
就是一不留神，幻想了一下閻邢氣呼呼吼著‘老子不聽’的憤怒模樣。
墨上筠輕咳一聲，看著閻邢的眼神都變得怪怪的。
閻邢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
發什麽神經？
“前逛街的時候碰到的。”墨上筠著，把手機拋給了他，淡淡道，“不止有白川，還有簡少寧。”
白川，簡少寧。
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讓閻邢眸色不由得一沉，瞳仁顏色更深了幾分。
墨上筠便將在商場和丁鏡遇見白川、簡少寧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閻邢了一通。
連跟白川的對話都沒有隱瞞。
她跟白川互相試探了會兒。
她得出的結論是：白川確實在商場裏同簡少寧碰麵，而且沒有帶手下，是私下裏聯係的。
當然，具體的緣由，她是問不出來的。
但就先前白川想方設法地抓丁鏡來跟簡少寧聯係、以及前些日子去炸S團某製度基地時井九和水澗的聯係，這兩點來看，墨上筠覺得自己的結論跟真相差距不遠。
白川……或者是黑鷹，雖然跟S團有仇，但一直想要拉攏簡少寧。
其後目的不得而知。
不過肯定不是“我看上你了”“想交個朋友”這樣的理由就是。
閻邢稍作思慮後，道：“如果他們真的達成某種合作，真正目的應該很快會浮出水麵。”
“嗯。”
墨上筠點點頭，認可他的法。
然而，閻邢卻倏地話鋒一轉，“所以你真的私下跟白川見麵了，卻瞞著我？！”
“……”
臥槽，怎麽又扯回來了？！
墨上筠無言地盯著他。
她不是都了嗎——準備今更他，結果他提前一晚知道了。
還理不清邏輯了？！
這丫的肯定在故意找茬！
閻邢攥著她的手腕，拇指輕輕揉捏著，他眯眼問：“我跟他，誰更有趣？”
“……”
仿佛看到三歲孩童的墨上筠，輕悠悠地歎了口氣。
“。”閻邢不死心地道。
墨上筠眉頭一挑，認真地朝他問：“這種醋吃起來，會不會有點太委屈自己？”
閻邢滿不在乎道：“我高興。”
“……”
墨上筠拿起裝月餅的紙袋，想要吃個月餅來讓自己從酸味兒裏走出來。
結果她剛吃了口，閻邢就湊了過來，直接一口就將剩下的月餅叼走了。
墨上筠錯愕地一偏頭，正好見到閻邢“得逞”的模樣。
停頓兩秒，墨上筠壓了壓心頭的火氣，然後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很短的頭發，拂過手心的時候，刺刺的，發質比較硬。
然後，墨上筠以長輩的口吻，語重心長地教育道：“三歲乖，虎口謀食會要命的。”
閻邢：“……”萬萬沒想到，倒是被她給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