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學習【02】羨慕他能去國外種菜？【二更】
就白川的問題，閻邢暫且沒再跟墨上筠計較。
他自然清楚，以墨上筠和白川現如今的關係，是不可能有什麽發展可能的。
按照墨上筠的法，如果她真的跟白川能有什麽發展，就沒有他什麽事了。
拚死也得拉著白川同歸於盡，做一對“苦命鴛鴦”。
雖然這個比喻閻邢非常不喜歡，但“墨上筠不好白川這一口”，他也是心裏有數的。
……
既然要出門，墨上筠肯定不會穿著一身滿身是汗的作訓服。
所以，在跟閻邢短暫地交流結束後，就去宿舍樓洗澡、換衣服。
閻邢則是開著越野車在樓下等她。
墨上筠的速度向來快，可這次卻因為買回來的衣服太多，不知該挑選哪一套為好，所以耽擱了會兒。
磨蹭了差不多二十分鍾，才拿著自製的月餅模具走下樓。
等待墨上筠時，閻邢總是很有耐心。
事實上，在很多事情上，他都有耐心。
比如，潛伏。
等待幾幾夜，為了一擊即中的那一槍。
過程中，閻邢從不焦慮，等待時間流逝，會讓他更有把握。
豔陽當空，清風徐徐。
在某個瞬間，閻邢似是有預感一般，往宿舍樓的方向看了眼，餘光正巧瞥見墨上筠走出來的身影。
簡單而舒適的穿著，白配牛仔褲，一件長風衣，腳下一雙馬丁鞋。
這個點的陽光有些刺眼，她走進陽光裏，腳步微微一頓，眯眼看向蔚藍空時，抬手做了個拉低帽簷的動作。
可，手卻撲了個空。
她沒有戴作訓帽、鴨舌帽。
有過一瞬的遲疑，墨上筠仰頭望樓上看了眼，似是在猶豫是否要回去再加一頂帽子，可側頭往越野車的方向一瞥，視線跟閻邢的交錯後，便立即做出了決定。
徑直走向越野車。
縱然是在跟一頂帽子比較分量，但閻邢仍舊為自己贏過一頂帽子而沾沾自喜。
思緒間，唇角勾起。
墨上筠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來，注意到他彎起的唇角，愣了一下後，笑問：“還以為你等煩了呢，結果心情還不錯。”
“嗯。”
閻邢不可置否。
“喏。”
墨上筠把月餅模具遞給他，然後低頭扣著安全帶。
在很多生活瑣事上，墨上筠的神經都比較大條。
給月餅模具，就給月餅模具。
都不帶用盒子裝飾一下的。
模具並不大，用完後清洗過晾幹，很幹淨。純木質的，但做的很精致，表麵光滑，摸著不打手。
——先前的模型雖然做的不滿意，但墨上筠在木工這方麵倒是積累了不少經驗。
雕刻的模型很好看，雖然是反著的，難度大一些，可基本挑不出錯。
“一次成功的？”閻邢問。
“做壞了兩個。”墨上筠回答。
笑了笑，閻邢將模具往後座上放好，然後開動了車。
“去哪兒啊？”
墨上筠將車窗打開，感受著迎麵吹來的風。
陽光雖暖，但風卻不燥熱，吹在身上是涼的，很舒適。
“市裏。”
墨上筠一愣，“跑那麽遠？”
“飯點前能趕到。”閻邢，“你想吃什麽？”
墨上筠低眉思考片刻，眼底挑起抹趣味，張口就想答案，結果卻被閻邢搶在前頭。
“你要敢‘滿漢全席’，我能讓你回來後頓頓吃前菜。”
“……掃興。”
兩腿交疊著，墨上筠手肘往車窗上一搭，頗為無聊地。
“吃什麽？”閻邢又一次追問，不過態度和語氣明顯比剛剛好很多。
墨上筠聳聳肩，頗為遺憾地道：“火鍋和燒烤昨都吃過了。”
閻邢無奈道：“你的菜單裏除了火鍋和燒烤，不能有點別的東西？”
“烤魚？”
“……”當他沒。
墨上筠道：“隨便吃點吧，反正我也不挑食。”
她真沒什麽特別想吃的。
有幾道菜，她想讓閻邢做。
平時炊事班的夥食就不錯，每的菜單都不一樣，而且每周都會適當調整菜單，餐餐都沒有新的驚喜和期待。
吃得痛快的火鍋和燒烤昨晚吃了個盡興，現在不是很想碰。
西餐日料啥的，她也不感興趣。
就連當地美食，這大半年下來，他們自力更生在山上找野菜做過，出門也會盡可能地多嚐試，墨上筠沒有特別鍾愛的。
“嗯。”
見她確實沒有特別想吃的，閻邢便點點頭，也沒有再難為她。
*
一路好山好水看盡，墨上筠看得直打瞌睡，跟閻邢聊了半個鍾後，就毫無戒心地睡了過去。
閻邢偶爾會瞥一眼她的睡顏，有些想笑。
以前的墨上筠，警覺性很高，在車上哪怕是車一停，都會有意識。而多看她幾眼，她肯定會睜開眼。
任何時候，她都是渾身戒備，看似隨和，實則是隻隱形的刺蝟，一靠近她的安全距離，她就會豎起渾身的刺，衡量著、考慮著，是否要刺傷你。
這兩年來，他們雖然折騰來、折騰去，可閻邢也很慶幸，能一路看到她的改變。
……
如閻邢所，車子在中午時抵達市裏。
車窗沒有關，外麵的嘈雜的聲響很清晰，墨上筠睡眠再好也難免被吵醒。打著哈欠清醒過來，墨上筠沒有立即做點什麽讓自己脫離半清醒狀態，而是困倦地趴在車窗上，跟慵懶的貓一樣看著外麵來往的車輛和人群。
繁華熱鬧裏，有著寧靜、安和。
近日國外很多恐怖襲擊、戰爭災難事件，各種報道接踵而至，多得讓人眼花繚亂。而眼前的這座城市沒有任何危機，被和平籠罩著。
最起碼，表麵上是這樣的。
他們為自己的事操心著、歡樂著，無需擔心飛來橫禍，不用連出個門都惶惶不安。
和煦的陽光從頭頂灑落下來，墨上筠舒適地眯起眼，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下巴抵在手臂上，手指輕輕叩著車門內側，墨上筠的聲線慵懶而愜意，“閻爺。”
“嗯？”
回應她時，閻邢偏頭看她。
所有鋒芒悉數收斂，唯有安靜平和，陽光鋪灑在她上身，柔軟的發絲在風中輕輕飄揚，她如貓咪似的趴著，懶懶散散的，神情舒緩。
美好如畫卷。
見過她坐地為王的強勢，見過她殺伐果斷的幹脆，見過她手染鮮血時的逞強……
見過她的種種。
卻，少見她這般放鬆、慵懶的時刻。
所有操心的、顧慮的、計較的、思考的……被悉數拋在腦後，唯獨剩下心中的安寧，那種平靜由內而外，毛孔、發梢、眼睛，從每一處滲透出來，融入在城市的嘈雜和溫暖的日光裏。
墨上筠望著街道，輕聲：“我有同學去參加維和了。”
聲音隨著微風而來，懶洋洋的語調，聽得人渾身都放鬆了。
“嗯。”
“被批準的時候跟我打了通電話，驕傲又自豪，激動得像個愣頭青。”
閻邢道：“我怎麽聽著很羨慕？”酸溜溜的。
墨上筠偏過頭來，嘴一撇，“羨慕他能去國外種菜？”
“……”
閻邢輕笑，輕輕地笑聲，滲入風裏、光裏，如同。
墨上筠便也笑，“還好。畢竟我也不賴。”
“嗯。”
“你看他們——”
閻邢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沒有什麽特殊的。
路過普通的商場，抬眼看去，一排普通的店鋪，客人來來往往，因是國慶期間，人比較多。
武警在人群中巡邏，被哭泣的孩攔住了，三兩個年輕武警停下來哄他。都是些未當人父的青年，在孩跟前顯得手足無措。四五個青少年踩著滑板飛馳而過，掀起一陣風，前方剛從店裏出來的婦女不心將手機落下，其中一名青少年路過時自然彎腰拾起，滑過她身邊時將手機放到她懷裏，在婦女愣怔時，他揚手一擺，已經滑出很遠的距離……
帶孩子出門逛街的父母；熱戀中的牽手情侶；將喝完的飲料瓶隨手遞給環衛工人的青年……
經曆過狙擊手訓練的閻邢，在短短幾秒裏捕捉到無數的信息。
一幕一幕拚湊起來，匯聚出幾個生動的畫麵，展露著城市一角的市民生活。
稀鬆平常的事，看起來微不足道，但，處處透露著這座城市的安寧、美好。
於是墨上筠在笑，眉眼彎起來，笑意直達眼底，她篤定地：“值了！”
閻邢一怔，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