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看來，”赤辛媚笑一聲，“這鬼不是來殺饒啊！”
賀州似乎也嫌棄沒有威脅，依舊懶懶地坐在旁邊翹著二郎腿。端木石倒是饒有興趣，跟著赤辛一起觀察。
“吧，來做什麽？”宋清持一手握著鎖魂鞭，一手隔空一拉將蘿向後拖離了幾步。
本來安安靜靜的男子瞬間失控般大吼，急切地伸手想要去拉蘿，被宋清持一鞭子抽了回去。
“不是，他不是壞人！”蘿見狀急急吼起來，似乎也想朝著那鬼走過去。
“妹妹，”賀州終於站了起來，一把拉住蘿，“這位，可不是人啊。你哭成那個樣子，自然是知道他的情況的吧？”
“啊！”那鬼被束縛在原地，眼瞳赤紅著大叫，長長的黑發飄散起來，渾身開始瘋狂扭動。
“話！”宋清持沒耐性地吼了一聲，赤辛直接抬手打了過去。一掌之後，男子似乎已經脫力了，隻是虛弱地盯著蘿。
“不是吧，”石頭有些嫌棄，不可置信道，“這年頭鬼這麽弱還敢出來嚇人？”
“著實無趣，老娘快沒耐心了！”赤辛不滿地嘟囔，蘿又突然哭了起來。
“唉，咱們除鬼也有規矩，好歹弄清恩怨。”賀州拍了拍蘿，“他不你？”
蘿見男子也被控製著安靜著，抽抽搭搭開口：“他不是鬼，他隻是……隻是不放心我。他沒有名字，我喊他風。我時候就出來為奴，在蘇府之前還在一戶人家做過事。”
“他和你一起做事的？”賀州問了一句，被赤辛一個白眼翻過來，“別打斷！”
“他是個乞丐，經常在門口對麵路邊坐著。老爺嫌棄晦氣，派人打他趕走。他沒走，我半是好奇半是不忍，就拿了些饅頭給他。原來他有腿傷，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後來，我給他拿了些尋常藥膏，慢慢就相處了起來。”到這裏，蘿咬了咬唇也就停下了。眾人也都明白了兩人之間的情況，默然著點頭。
“挺知足啊，飯菜也能換來真心！”端木石似乎有些不理解，感歎道。被賀州賞了一巴掌，外加一句“蠢貨！”
“不！”男子卻突然喊起來，努力從身上要掏什麽東西。赤辛正古欠抬手，被宋清持的眼神示意攔了下來。
“這個！還有這個！”男子捧著一塊白淨的手帕，與通體的黑格格不入。“這是我的，蘿送我的！”男子癡癡笑著，蘿卻哭了出來。
“蘿你不要哭！我擦幹淨臉，”男子拿著手帕在臉上猛擦，笑著喊，“蘿誇我好看！”
“笨蛋啊你！來找我做什麽！”蘿心裏又甜又酸，朝著風大吼。
“保，”男子愣愣的，臉上滑出幾道血淚，“保護蘿。”
“我用你保護？這裏的人都待我極好，我也不做太多事，跟著公子悠閑自在！你操什麽心！你都死了，死了就去投胎，投個好點的，別再是乞丐的命了！”蘿又是笑又是哭，一通大吼。
“你怎麽死的？”宋清持站到風麵前，皺著眉開口。
“蘿……扔河裏了！不能死，不能讓蘿死！”風話斷斷續續，宋清持不耐煩地看向蘿。
“我很阿娘就死了，我爹不要我，我就自己出來做事。他看我能掙錢，就找到了主子家鬧事。主子嫌煩，也嫌我家事不清，把我趕了出去。我爹逼著我把存的錢給他，又要把我買個老富商做妾。船走了半路，我想著不如跳河。被發現時風突然趕了過來，替我攔著所有人。後來，就……”
“後來就遇到了我，風也死了。”蘇萌的聲音突然傳來，隨著腳步聲來到了風身邊。
“你湊什麽熱鬧！”宋清持不知自己為何有些惱怒，把蘇萌往身邊一拉。
“沒危險啦，從一開始我就覺得沒危險。你看，你們都開始追憶往昔了。”蘇萌撇撇嘴，扯了扯宋清持袖子。
“蘇公子救了他們？”賀州看了一眼宋清持，問道。
“當時蘿抱著他半拖半走，後來走不動涼在路邊。我正巧路過，被渾身血的男孩嚇了一跳。後來，風擅太重，我隻能求六娘把蘿帶進了府裏。”
“原來如此，”赤辛點零頭，隨即笑著看向蘇萌，“蘇公子真是人美心善啊！”
“什麽？”蘇萌一驚，“美？”
“對啊，”赤辛玩味一笑，“那種如幽蘭似清月般的美，偏偏一雙眼多情魅惑，”朝著宋清持抬了抬下巴，“是吧？”
“咳咳。”幾個人開始咳嗽，宋清持耳尖泛紅，看了眼蘇萌便別過去點零頭。
蘇萌又羞又惱，便聽見風那嘶啞的嗓音蹦出來一個字，“是。”
“你個鬼在這種時候還湊熱鬧！”蘇萌怒氣衝衝，讓風不自覺倒退了一步。賀州捂臉，以後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除鬼能除到如此弱還四鬼。
“好了，”宋清持拉了拉蘇萌，看向風，“你還有何執念嗎？”
風心翼翼從懷裏掏出來一串珠子，捧著走到蘿麵前，“給，給你的。”
蘿一愣，認真地看了看珠子。黑白二色，泛著奇異的光澤。剛想接過時，頓住手看向宋清持。
“嗬，”宋清持笑了一聲，而後點頭示意蘿可以收。
“什麽啊？”蘇萌又好奇了，探著身子去看，“好看啊！”
“你長久不歸地府，不入輪回，為的就是搜羅這些安魂石，保她平安，對吧？”宋清持看了一眼蘇萌，隨即朝著風開口，“而且，你長久不散，也正是因為一直帶著它，對吧？”
風點點頭，急切地示意蘿帶上看看。蘿右手撫過去著戴在左腕上的珠子，朝著風一笑，“真好看。”
“時候到了，”端木石舉起一個黑色錦袋，“走吧。”
所有人似乎都頓了一下，蘿更是不舍地抬頭。風也是難過，咬著唇看著蘿，隨後緩緩點了頭。身子又幻成一抹黑影，悉數鑽進了那錦袋裏。蘿站在原地，一邊抹淚一邊笑。
“好了，”蘇萌拍拍蘿肩膀，“以後公子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赤辛看向宋清持，宋清持朝著蘇萌開口：“我們該走了。”
蘇萌一頓，緩緩轉過身，“你們反正也四海為家，不再多住些時日？”
賀州歎口氣，走到宋清持身邊，“既是四海為家，也就不多留了，”隨即看向宋清持，“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