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圈養的鹿
在薑青青那邊擾了一通,薑雨彤心滿意足離開。
先前得到在藏書閣看書的權利後她便經常呆在裏頭。
現在想來已經有些日子沒去了。
薑雨彤微微挑眉,走到藏書閣門前,看門的守衛開門將人放了進去。
藏書閣內並不透光,許多地方灰暗沒有光線,但有長明數十盞。
站在標簽為蠱蟲一麵的書架前,薑雨彤隨手拿了幾本。
翻翻便放回原地,這些書同容家的那些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她總覺得這藏書閣有什麽東西,等著她發現。
毫無頭緒之下,她左右轉轉隨手拿放,不巧轉到一處幽暗之地。
“也是黑,這藏書閣是有什麽見不得光的。”
唏噓一陣,她甩甩頭坐在桌前,發覺筆筒似有玄機。
還未行動,便傳來一陣響,嘎吱一聲。
薑雨彤瞬間汗毛豎起,抬眸看向前方。
那人長袍裹身,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薑雨彤放輕呼吸聲,偶爾聽到一聲‘滴答’聲。
這藏書閣哪兒來的水?
“你怎麽了?”
除了靳長空,也沒有旁人了。
他這幅模樣來到這裏,又是想要做什麽。
“二小姐,方才聽到有大動靜,裏麵沒事吧?需要我們進去幫忙嗎?”
門外的守衛傳來聲音,平常不見獻殷勤,也隻是因為此處是藏書閣罷了。
薑雨彤高聲道:“沒事沒事,不小心弄倒東西啦!彤兒已經處理好啦!”
門外守衛沒有再說話,一度又安靜下來。
走到靳長空跟前,薑雨彤在他麵前揮揮手:“你這是怎麽了?”
他看上去異於常態,又一言不發,讓人不好捉摸。
良久,靳長空忽然動作,將人抵著後退幾步。
後背碰牆才堪堪停下。
瞬間薑雨彤心中警鈴大作,她的第六感告訴她。
準沒好事!
薑雨彤意識到這一點,笑著道:“有話好好說嘛。”
旁邊的長明燈映照靳長空的麵容。
薑雨彤發覺情勢不對,靳長空蠱毒發作了!
雙眸充滿血絲,與平常想要“解渴”不同。
薑雨彤微微偏頭,看到靳長空將她抵在牆上的那隻手,青筋暴起。
她下意識去探另一隻手,剛觸摸到脖頸間劇痛一陣。
感受到血液流失,她麵色越發蒼白。
她又不是神仙!這麽吸下去,恐怕自己是要死在這裏。
靳長空得到緩解,發覺對方難受,放緩了速度。
薑雨彤微微好受,從懷中拿出一根銀針,一下刺向靳長空的穴位。
不過瞬息之間,靳長空便沒了動靜。
薑雨彤靠著牆緩了一陣,這才站住腳。
靳長空依舊攤在她身上,此時薑雨彤渾身無力,沒法做什麽動作。
足足站了半個時辰,薑雨彤才感覺身上血液重新活動起來。
她微喘一口氣,將人搬到椅子上坐下,過程中不慎碰倒燈盞,發出響動。
門外侍衛出聲問道:“二小姐?您真的不需要我們幫助麽。”
薑雨彤看著椅子上的人,回:“不用噠,彤兒可以的喲!不要小看彤兒呀!”
門口侍衛雖然擔心書籍,但是礙於裏麵的是主子,也不好貿然進去。
薑雨彤有隨身攜帶一些簡單用具的習慣。
例於紗布,針線等,小巧好攜帶。
簡單給靳長空包紮過後,又舉著長明燈將地上血跡擦幹。
這要讓薑振鴻知曉,可不得了。
過後坐在桌上歇息,看著靳長空努努嘴:“每次遇見你定沒有好事,等著吧,早晚擺脫你。”
靳長空自然聽不著,也沒有要醒的樣子。
薑雨彤不能將他一人留在這裏,隻好陪著等。
好在她之前就有過一待就是一天的時候,也沒讓人覺得不對勁。
窗外光線減淡,夜空掛上一輪明月。
靳長空睫毛微顫,不稍片刻,椅子上的人坐了起來。
抬起手碰碰頭,感覺異樣,發覺手中紗布。
靳長空微微皺眉,抬眸看見趴在桌上睡著的人,輕笑一聲。
上前將身上長袍解下,披在薑雨彤身上。
薑雨彤睡得極淺,有什麽響動就能醒過來,是在實驗室的時候養成的。
隻有碰到了熟悉的床,看到科研結果的時候,才能睡死過去。
坐起身揉揉惺忪睡眼:“王爺終於醒了,彤兒等的好辛苦。”
靳長空笑了一下:“小東西,今日謝了。”
薑雨彤覺得稀奇,這七皇子還有道謝的時候?
“不過,為本王解難,是你的榮幸。”
得,當她沒說,還是和以前一樣。
罷了罷了,她不同病人計較。
“能否說說是怎麽了,這種狀態,常見嗎?”
靳長空輕掃一眼胳膊:“不是,被人暗算。”
“怪不得。”差點要了她的命。
薑雨彤忍不住調侃一句:“不過你七王爺也有被暗算的時候啊。”
“本王不是神。”
薑雨彤站起身,拉起他的手診脈,看到脈象平穩。
心中不由狐疑,這狀態並不相識吸一口血就能解決的啊。
靳長空看到她皺眉,但沒出聲。
見狀薑雨彤出聲詢問:“為何會吸了一些血就好了?這不太正常啊。”
靳長空點點頭:“因為是你。”
聞言,薑雨彤微愣:“哈?因為是我?”
不可否認,薑雨彤是第一個對他這麽有用的人。
靳長空將人拎起,離開藏書閣。
薑雨彤還沒緩過神,就見已經離開相府,這大半夜的,是要去哪?
薑雨彤問出聲,但靳長空沒回,她也就不再追問。
到了地方,是七王府。
薑雨彤看到這裏就是滿腦的不好回憶,她有些抗拒:“我能不能,回去?”
“不能。”
兩個字將她駁回,又無力反抗,隻能仍人擺布。
薑雨彤心思不死,又問:“那你帶我來,是做什麽,若是讓我爹爹發覺我不在府中,是個麻煩事兒。”
靳長空不管薑雨彤死活:“那就是你的事了,小東西,過來。”
此時靳長空站在床邊,脫了外袍,看著她。
她心中瑟縮,搖搖頭:“我可以不過去嗎?”
不容她反抗,靳長空將人撈了過去。
最後薑雨彤被安置在貴妃榻上。
“你今晚就在這裏,不能確保是否繼續發作,你不能走。”
心中悲痛,但又無能為力,薑雨彤哭喪著臉坐在貴妃榻上,做著最後薄弱的反抗:“但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傳出去,對王爺您多不好啊。”
靳長空換上玄色外袍,越過薑雨彤,在書桌前坐下:“你第一日認識本王?”
也對,他從不在意這些東西。
夜裏風大,依舊開著窗,薑雨彤被凍得發抖。
靳長空看在眼中:“床上暖和。”
聽到他那麽說,薑雨彤便也不客氣,一下鑽進被褥中。
“不愧是王府,這被褥都是蓬鬆軟和的。”
薑雨彤的也不差,但多少沒這個好,於是在裏麵多鑽了兩下。
靳長空沒應答,他開著窗,等著對方到來。
能給他下狠手,晚上要是不來看一看,他都覺得那人對不起自己。
夜半時分,靳長空書頁翻到最後一頁,等到看完時,窗外傳來了腳步聲。
但不過幾下,又消失不見,靳長空不禁發覺無趣,對方居然發現自己好了,就不來了。
虧得他等了許久。
關上窗戶,看到在床上熟睡的人,拉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