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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六回】敬槐撞劍自取亡

  可此刻,他在南陵軍裏安插的人馬瞧見穆景挾持於他,定然會不顧一切將他救出.……且太子與竇月闌在此,他們自然不會對穆景留情……再這樣下去,穆景必然是死路一條。


  “這麽多人,你如何應付的來?”寧南憂雙腳猛地朝地上一蹬,握手成拳,猛地朝穆景腹部打去。


  穆景隻覺得腹上猛地一痛,向後退了幾步,手握長劍反手朝寧南憂刺去。


  寧南憂轉身,未曾來得及躲,那把劍便狠狠刺穿了他的腿肌,他吃痛悶哼,眸中閃出一絲不可置信,抬頭望向穆景低喃道:“你……”


  不敢輕舉妄動的南陵軍與廷尉府,見寧南憂自行掙脫了那賊人,便迅速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六皇叔!你快些出來,免得再傷到你!”太子高聲喊道。


  寧南憂臉色蒼白,用力將刺入腿肌間的冷劍拔了出來,磨骨辭皮的劇痛差點沒讓他直接在眾人麵前跪下來。


  奇怪的是,穆景失手將他放開後,他身邊的這些黑衣刺客,竟一個也不敢上前將寧南憂拿下。


  幾番遲疑下,南陵軍中他的人馬便迅速衝進了刺客的包圍中,將他從中救了出來。


  穆景見此景,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轉臉冷笑一聲道:“寧無衡!狗崽子!壞我好事!你以為,你的這些人能勝得了我嗎?”


  他領著這二十幾名黑衣刺客向周圍的南陵軍衝去。


  “兄弟們,今日若不能逃!也必要將主公交代的任務完成,殺了狗皇帝之子,再殺了這禽獸不如的淮陰侯,眾人回去皆領賞!”穆景衝著身邊的黑衣人命令道。


  這二十幾名黑衣人便迅速退到穆景身後,呼喝應答道:“喏!”


  跟著太子與竇月闌前來的南陵軍與廷尉府官吏加起來少說也有五十多人。穆景的人雖然都是江湖高手,可這樣全力火拚,贏的概率也並不高。


  與穆景相見後,從他種種表現中,寧南憂已經察覺到他此行並非刺殺太子,更不是為了向他報仇。


  他十分惦念穆景所說的那句身世之言,並不希望穆景有事,可眼下此景分明是穆景自己將自己逼入絕境。寧南憂一時之間竟猜不透穆景心中所想。


  太子緩緩來到寧南憂身邊,瞧見他腿肌處被劍完全刺穿,鮮血止不住的湧出,心中略略一顫:“隨行的軍醫在哪?還不快來為六皇叔包紮傷口?”


  寧南憂低下頭,臉色愈發的蒼白,聽太子這樣一說,便感激道:“臣多謝太子關切。”


  軍醫匆匆來到他身側,拿出白帛與止血散為他治療。


  太子見他強撐著,似乎焦急眼下的戰況,便暗中刺探道:“六皇叔放心,南陵軍與廷尉府聯手,必然能將這群膽大包天的刺客拿下。屆時.……還望皇叔同本宮一起審訊這個為首的刺客,找出幕後指使之人才好。”


  寧南憂餘光瞥了他一眼,低眸冷嘲道:“殿下抬舉了。臣萬不敢當,今日臣外出,卻不料被賊人挾持,已然丟盡了皇家顏麵,又如何還有資格審問?”


  “六皇叔……此賊今日可是說了,要取您性命。難道您不想知道到底是何人這般仇恨於您麽?”太子挑著眉問道。


  “殿下也知.……這大魏遍布與臣為敵的人。今天此人不能得手,改日也會有其他人來行刺。若要臣一一查明行刺的幕後主使,隻怕這天下人就要被臣殺去一半了。大魏便是連一個小小布民都記恨於臣,恨不能將臣千刀萬剮,臣若是真的計較起來,那還得了?”寧南憂繼續諷刺太子道。


  太子見他似乎真與此事的幕後主使無關,便不再試探,隻是反諷一句道:“看來六皇叔還是有些自知之明。”


  寧南憂冷哼一聲,不再作答。


  眼看著南陵軍與廷尉府聯手,就要將穆景一幹人等拿下,郊外附近的山頭又不知從何處奔來一夥身著灰色長袍,蒙著白巾的人馬,在眾人始料未及時,衝入了打鬥之中,拚命將穆景從南陵軍的包圍中帶出。


  寧南憂與太子等人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之景,各自擔憂起來。


  穆景此刻已是重傷累累、精疲力竭,難抵敵人之手,倏然瞧見一群灰衣人奔來相救,心中詫異,轉眼看向人群之外的寧南憂,兩人對視,電光火石之間,好像都明白了些什麽。


  穆景向他露出了悲情一笑,竟轉身朝南陵軍的劍下衝去。


  寧南憂登時大驚,也不顧身旁正站著太子與竇月闌,急衝衝的向前麵吼了一句:“他要自盡!”


  太子一顫,瞪大眼睛盯著穆景的動作,察覺他欲自盡的念頭後,立即向南陵軍高喊道:“莫動他!留活口!”


  誰知,隻是刹那一瞬間,穆景便已經撞上了南陵軍的刀劍,鋒利劍刃劃過他的脖子,鮮血猛然噴濺出來,撒在持劍的士兵臉上,使得眾人一愣。


  眼見穆景撞劍自殺,其餘的黑衣刺客竟也不約而同的咬舌自盡。


  這令人驚駭震驚的場麵,讓人始料未及。


  寧南憂張口無言,愣愣盯著穆景變成一具屍體躺在了死人堆中,心中拂過莫大的痛意。


  這些忽然從山頭冒出的灰衣人見此狀,也不顧穆景是否還活著,一頭一腳抓住他的屍身,施展輕功,腳下淩微漫步,帶著人向原先躲藏的地方奔了去。


  南陵軍與廷尉府正要去追,卻被太子阻止道:“不必了。這些人.……武功奇高,憑你們怕是追到山頭,也注定會跟丟。”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一旁呆若木雞的寧南憂,沉下眸子,總覺得此事十分的古怪。


  眼下刺客一個也沒保住,這幕後之人也如沉木般墜入水底,查不清看不透。


  太子緩緩走向那群自盡了的黑衣刺客,彎下腰,一個一個揭開了他們臉上蒙著的黑色方巾,他親自在這些刺客身上搜查,期盼能夠尋到些什麽。隻是,這二十幾具屍體,他都摸了一番,卻隻找到了一枚木製令牌,上麵刻著生字,眼生得很,不知是作何用處。


  寧無衡拿著這木牌,轉頭看向竇月闌,向他請教道:“竇大人……可知此令牌為何物?”


  竇月闌接過令牌,仔細端看一番,隻覺得眼熟,卻不知究竟為何物。半晌之後,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臣無能……不知此物。”


  寧無衡皺了皺眉頭,遂自言自語道:“那便由本宮拿回去交給老師,或許他知道這是什麽。”


  寧南憂在南陵軍左右攙扶下,勉強從地上站起,一隻腳努力撐著自己,從縫隙中瞧見了太子手中拿著的那塊木牌,待看清木牌之上所刻之字,心下立即一慌,深深蹙起了眉頭。


  此刻,山郊小路邊又傳來一陣馬蹄聲,精督衛二營的廖雲城帶著眾多精督衛從城中趕了過來。


  那廖雲城是個滿嘴絡腮胡,身強體壯的男人,領著一眾士兵來到太子麵前,下了馬卻立即奔向了寧南憂。


  眼見寧南憂被刺穿了腿肌,慘敗無色的靠在一個南陵小兵的身上,廖雲城登時驚詫道:“主公怎麽受傷了?”


  他不顧太子在此,心生懊惱,立即朝寧南憂下跪道:“屬下等人救援來遲!致使主公受傷,罪該萬死!”


  寧南憂咬著牙,額上冒著涼汗,疼痛難忍道:“放肆!太子在此,你們怎可先來拜我?”


  廖雲城這才轉身看向了太子,不服氣道:“太子殿下見諒.……屬下等人奉明帝遺願,自入軍起,便時時護著君侯。今日屬下等人來遲,眼瞧君侯受傷,故而著急了些,一時間未曾注意到太子殿下.……請殿下恕罪!”


  聽著廖雲城將明帝辦出,寧無衡臉色變了又變,果然精督衛隻聽命於寧南憂。廖雲城不過精督衛中小小一名校尉,也敢這般衝著他說話。


  “廖校尉一心為主,又有太皇祖父的叮嚀囑托……本宮又豈是無理之人。”太子冷冷盯著他到,“起來吧。六皇叔受了重傷了,你去看看他吧。本宮這裏,不說也罷。”


  廖雲城即刻道:“屬下謝殿下之恩。”


  太子此行,既沒有查到穆景與寧南憂同謀,也沒有抓到刺客的活口.……當是什麽也沒撈到。


  從昨夜開始,便事事不順。寧無衡不知從哪裏出了差錯,心中沮喪得很,看著精督衛如此效忠寧南憂,自然不悅。於是便向竇月闌道:“竇大人,回吧。這裏也尋不到什麽線索了。”


  自刺客挾持寧南憂出城一事發生後,竇月闌便一直少言寡語,不知在想些什麽,眼下太子同他說話,他也沒有回應。


  寧無衡覺得奇怪,轉頭看向他道:“竇大人?”


  竇月闌這才回過神道:“臣在,臣.……陪同殿下一同回驛站。”


  寧南憂將竇月闌的神色與動作收入眼底,臉色沉了下來。


  太子將寧南憂拋諸腦後不管,一行人上了馬,重回了城中。


  等太子一行人走後,廖雲城才敢奔到寧南憂身邊道:“主公..您可還撐得住?”


  寧南憂這才感到腿肌處傳來的劇痛,嘴唇發白,瞪了他一眼道:“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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