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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三十回】排兵布陣救邊城

  站在庭院中的女郎卻麵色淡淡,並不似錢暉那般雀躍,她上前兩步,來到了紅亭中,對百衛冕說道“此次,城前打頭陣的士兵,不能再是長鳴軍。百統領,阿善達麾下的大將索羅琦,乃是極為刁鑽謹慎之人,他所帶的軍隊已與長鳴軍有過交鋒。


  若城前擺陣,長鳴軍在先,我們的計謀便很有可能會被索羅琦識破。所以,此次領軍的兵力,隻能是在深山看護全城百姓的那兩萬邊城軍防兵。”


  百衛冕知曉此事要害,立即點頭道“邵夫人放心,我會做好安排。”


  “錢將軍。”女郎叮囑好陣前事宜後,便轉頭朝錢暉說道“此次布防,長鳴軍麾下的十六員將領,皆不可於陣前領軍。”


  錢暉本以為江呈佳要命他帶領這十六名將領一同列於陣前,以作威嚇,可現在聽到她這番話,登時愣住,滿臉愕然道“十六名前鋒大將不在陣前?邵夫人您此話何意?”


  江呈佳嚴肅道“長鳴軍的前鋒大將若在城外,怎能讓阿善達相信援軍已至北地?”


  錢暉頓住,眉峰緊蹙而起,認真思量此事。


  隻聽女郎繼續說道“領軍的將軍需是陌生麵孔,才能將氣勢做足,讓阿善達信以為真。長鳴軍十六員大將前鋒守於城防之上,便能製造出城內仍有北地守軍的假象。且,邊城城牆乃是此戰重中之重,若阿善達看破計謀,仍可以死守城牆,不讓匈奴攻破。所以,當日陣前引軍指揮的人除了錢將軍與百統領之外,不能再有其餘長鳴軍將首。”


  錢暉來回思量了一番,便覺得她言之有理,隨即答應道“好,此事我會與十六名前鋒好好商討一番,定嚴守城牆。”


  江呈佳輕輕嗯了一聲,隨即又轉向李安道“郡守大人。此一戰,需得您披戰甲,親上馬指揮。”


  李安訝然,遂而沉眸,思量片刻後,略略頷首道“此戰關乎邊城存亡,某上陣殺敵在所不惜。”


  他露出一副決然赴死的神情。


  江呈佳忽覺得他有些實誠,麵露無奈道“郡守大人,陣前殺敵,暫且還輪不到您。”


  李安呃了一聲,眨眨眼,一臉疑惑的望向她“那邵夫人讓某親自指揮是何意?”


  江呈佳收斂神色,眉目間籠罩著一股肅穆之意,向李安一板一眼地說道“李大人,您在北地執事多年,極受此郡軍民愛戴。正因有您的一力支撐抵抗,所以鄧情的胡作非為才會被克製一二,沒有無限蔓延。讓您親自上陣指揮,隻是為了穩軍心民心。如此一來,便告知全城百姓。一郡之守與他們同在。此城危亡之際,當以官民同心,共克大敵。”


  對於女郎所說的這番話,李安有些出乎意料。


  江呈佳神色堅定,十分誠懇的望向他。


  其實,一開始李安的名聲在大魏國朝之內,並不好聽,外郡皆傳他貪圖美色歌舞,不務正業。


  連江呈佳見到李安的第一麵時,也覺得他並非善類。


  秋日宴上,這位郡守大人更是膽小如鼠,根本不像能與鄧情抗衡的人。


  可這持續十日之久的戰事,讓江呈佳明白,李安在外的名聲,不過是他對自我的一種保護。


  令人覺得驚奇的是,北地全郡百姓,皆願意配合李安演戲。隻是為了保全他不受鄧情以及鄧氏迫害。一個品行不端、有弱點可攻的人,生存於北地這樣的地方,反而能躲過鄧情的敵對。


  後來,李安在全郡百姓的掩護下,於北地之中站穩了腳步,便逐露鋒芒。蕭颯為了助他一臂之力,有意無意的向朝野之中透露李安乃是他的心腹,以此讓鄧情心生忌憚,收斂了其在北地之中的行事。


  李安一步步積存實力,到如今,已完全能與鄧情抗衡,一直暗中收集都護府的罪證。不論是他手中的實權還是都護府的把柄,都讓鄧情不敢對他輕舉妄動。


  這一切的促成,不僅僅是李安一人之力,除了雍州刺史蕭颯在旁協助以外,整個北地郡城的黎明百姓也參與其中。


  一個人,品行究竟要端正高潔到如何程度,才會讓全郡百姓都願助他一臂之力?

  李安用他的純良品性征服了這座城池的百姓,成為北地軍民心中不可替代的郡守大人。


  江呈佳心底是欽佩他的,畢竟這世上沒有多少人能忍著一身汙名,繼續逆風而行,隻為護這一城之邦。他走得十分艱難困苦。所幸,他舍棄名譽、舍棄仕途都要保護的人,也不顧外界看法,與他抱團相顧。


  自她從心底解除對寧南憂的偏見後,對李安的看法也隨之清晰明朗了起來。


  這世上,所有人和事皆有兩麵性,不能單看任何一方。隻有親身經曆,親自了解,才能知曉人或物的真貌。


  李安眼見江呈佳如此信任於他,心中不免一陣感動。


  外郡之人,無論是何人,初來北地時,對他皆是排斥與不屑。好像他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之事,對他惡言相向者不在少數。


  這許多年來,李安已漸漸習慣。


  從未有人似江呈佳這般,從來沒有被外界對他的傳聞影響,毫無保留的信任。


  李安心底蕩起一陣微漾,對眼前的女郎更多了一絲好感,認真答她話道“承蒙邵夫人信任。某定會穩住時局,與邊城百姓共渡此劫。”


  四人針對此役的各處細節皆討論了一番,安置妥當後,才從亭中散去,各自回歸崗位做準備去了。


  入夜,東陽卷著最後一絲餘暉從西側地平線降落。


  如銀盤的月邁著徐徐腳步攀上墨色天際,將一層薄色奶白鋪在了這座小城之上。


  今日傍晚,江呈佳備下了眾多美食。


  推開房舍大門,入了屏風之內,便見寧南憂倚靠在榻上,正單手捧卷,慵懶萬分的閱覽著手中古籍。


  江呈佳招來身後一眾捧著食案的婢女入內,春風拂麵般,衝著榻上的郎君嬌軟地喚了一聲“二郎,瞧瞧我為你做了些什麽?”


  食案上擺著各式各樣清雅典致的小點心,以及味道香甜的軟粥。


  本以為郎君會露出喜色,誰知他目中一愣,盯著食案上的各類點心,苦澀一笑道“阿蘿怎麽又是軟粥啊?我想食葷。”


  這個身高八尺的玉麵郎君,口吻中透出撒嬌之意,眼巴巴的望著立於榻前的女郎,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屏風前一眾低垂著頭的女婢忍不住彎起嘴角,偷笑起來。


  女婢們心裏想曹小公子可真會撒嬌,這語氣甚至能趕上娘子們了。


  江呈佳臉色一僵,麵露無奈道“你才醒過來幾天?就想食葷了?”


  寧南憂低語央求道“阿蘿我真的真的不想再吃軟粥了。”


  美麗的女郎攏起眉頭,麵色沉沉直下,似有些不悅道“怎麽?可是我做的軟粥你不愛吃了?不好吃了?”


  她話語間帶著濃濃的威脅之意。


  仿佛在同他說你要是敢回答是,我便弄死你。


  郎君可憐巴焦地放下手中古籍,哽咽道“我怎會不愛吃你做得軟粥?夫人手藝天下一絕。旁人便是想吃也吃不到。怎會不好吃?”


  江呈佳眉一挑,眼一勾,以不可反抗的語氣說道“既然如此,便將軟粥吃了。”


  郎君攏了攏身上的衣裳,忽覺得一股涼意朝他襲來,望向江呈佳時,便覺得她陰氣森森的。於是委屈道“夫人莫生氣,我吃了便是。”


  見他答應,江呈佳便麵露喜色,端著食案上的一碗軟粥,屁顛屁顛的朝榻上坐去,滿眼期盼的送到了寧南憂麵前,笑嘻嘻道“你吃。”


  寧南憂眼眸一轉,撐著身體緩緩起身,假裝扯動了胸口傷處,眉頭緊蹙起來,即刻展出痛苦之色,嗚央道“好疼!阿蘿”


  江呈佳心一驚,急急忙忙放下手中陶碗,飛撲過去,十分緊張地問道“疼?哪裏疼?是不是坐起來的時候扯到哪裏了?”


  寧南憂抓住她一雙亂動的手,輕輕放在胸口傷處,整張臉湊在一起,仿佛痛的要死要活,斷斷續續說道“這裏疼,阿蘿你給我看看。”


  江呈佳沒注意到他眼中的狡黠與唇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真以為他扯開了傷口。


  當著眾女婢的麵,她伸手就要扒他的衣服,目光急切。


  寧南憂再也忍不住,撲哧笑出聲,按住她遊走到心口的手,一雙星目向她勾去,佻笑道“阿蘿還有人在呢?你這般著急恐怕不太好吧?”


  江呈佳一怔,抬頭望他。


  郎君的臉上哪裏還有什麽痛楚,麵色淡然,甚至還帶著一絲紅暈,滿眼曖昧的望著她。


  江呈佳才知被他騙了。


  於是心中惱恨起來,狠狠瞪他,猛地將手從他懷中抽離,用力在他肩膀上一拍,咬牙切齒道“曹賀!這樣很好玩是嗎?”


  片刻後,她的那雙美眸染上一層淡淡的霧氣,撇嘴委屈道“我是真以為你疼。你竟然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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