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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弘農真相

  竇月闌:“已經尋到兩位夫人。”


  此話一出,令在場所有人都提起了心神。


  這兩位女郎已在大眾視野中消失了整整半月,如今被廷尉府尋到,自然是最為關注的對象。魏帝下意識的朝江呈軼望去,隻見這青年郎君眼神一變,迅速向殿前投去了目光,似乎滿是緊張和擔憂。


  魏帝問道:“怎麽樣?她們兩人可有受傷?”


  竇月闌如實答道:“兩位女郎吃了不少苦,一路躲避流寇的追擊,險些沒命。她們二位.……都受了傷。以防萬一,臣已請太醫前往診治。”


  魏帝有些吃驚:“受了傷?什麽人能傷成平縣主?她之武功,連大魏第一的淮陰侯都比不了……怎麽?”


  “陛下,即便如此,縣主也扛不住數千以記的流寇襲擊。她武功再高,又如何敵得過這麽多人?”竇月闌說道。


  魏帝若有所思的頷首,又問:“說得是。竇卿,你替朕好好安撫她們二人。”


  竇月闌答道:“臣自當盡心竭力。”


  “那麽.……此案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可有調查出一些流寇的線索?”魏帝終於開始詢問案情。他頓了一頓,又問道:“這些作亂之人,是否有可能是京城之亂中,逃竄離開的占婆兵?”


  他試探性的問話,令跪在一旁不語的鄧情又是一顫。


  竇月闌一怔,不由奇怪道:“陛下何出此言?襲擊靈儀隊的……乃是中原人士。據受襲的卜事說,他們說著一口流利的京話,身穿普通的夜行衣,並無任何異族特征。”


  “果真?”魏帝緊擰眉頭道:“這京郊竟如此不太平?除了占婆兵.……竟還有另一夥賊寇作亂?”


  竇月闌越聽越覺得古怪:“陛下所說的占婆兵.……難道……事關太常卿鄧大人一案?”


  “竇卿也知曉此事?”魏帝反問。


  竇月闌搖搖頭道:“陛下將太常卿一案交給了宗正大人與都護將軍調查,臣並未插手,隻是略有耳聞。方才所說,隻是臣之猜測。”


  “你猜得不錯。鄧陵確實為占婆人所害。”魏帝攥緊拳頭,麵色難堪道,“方才鄧情已向朕稟明此事。朕還以為,靈儀隊一案,也是這夥異族賊人所為。”


  “回稟陛下,靈儀隊遇襲一案,應當與占婆兵無關。”竇月闌答道:“臣仔細詢問了靈儀隊眾人,按照他們逃脫的路徑以及口述,找到了一處最有可能監禁他們的莊子。但臣並未從那莊子內搜出任何人證物證,無法證明這莊子就是靈儀隊被囚禁一天一夜的地方,似乎是……有人刻意掩藏,已抹去了痕跡。”


  “這莊子叫什麽?在何處?”魏帝關心的問道。


  “是……”竇月闌忽然頓住,目光轉移到一旁跪著的鄧情與神誌不清的鄧國忠身上,躊躇猶豫起來。


  魏帝見他望向鄧情,不由僵住神色,再問道:“竇卿,到底是何處?”


  竇月闌一驚,回過神來,有些遲疑的說道:“啟稟陛下.……是.……平村。坐落於城郊南側。”


  “平村?可查出此處田莊產業的所屬人?”魏帝繼續問下去。


  竇月闌答:“稟陛下,平村的所屬人,乃是京城一名從商富戶。”


  聽到他之答話,魏帝懸著的心終於安了下來,緊接著囑咐道:“如此,立即將此人擒住,嚴加拷打審訊,定要將潛藏在京郊外的另一夥流寇的窩點找出來。否則洛陽上下將不得安寧。”


  “陛下.……臣以為,襲擊靈儀隊的幕後主使,並非這名富戶。”竇月闌表情嚴肅道。


  魏帝深蹙額心:“你到底何意?既然平村就是綁架監禁靈儀隊眾人的地方,那麽擁有這處田產的人必然脫不了幹係。京郊外的私人田產一向看守甚嚴。若此人與賊寇無甚關係,又怎麽可能由他們出入平村,甚至監禁朝廷所派的靈官卜事、貴眷女郎?”


  “陛下.……臣查到,平村在一個月前,才剛剛從鄧太尉的名下……轉賣了出去。在半月前,鄧府掌事才與那富戶的帳房先生完成交接。但據臣調查,此富戶根本無理由購買平村地契,他全然不熟悉平村地勢……且臣密審了他整整三個史稱,他卻一問三不知。陛下.……怎會有人無目的性的購入一處田產呢?臣認為……這其中必有蹊蹺,很有可能是有人假造了平村的變賣單子,以此逃脫罪責。且……這幕後真凶極有可能是鄧府之人。”


  鄧情抬首反駁道:“竇大人!你可有實證?若無實證,豈敢這樣斷言?”


  江呈軼聽之,有些驚訝,扭頭望向鄧情,便見此人惱怒之餘竟微微揚著嘴角,仿佛有些高興。他不由悄悄攏起了眉心。這個鄧情,果然也是個麻煩的角色,他料到鄧府事後定有辦法清除襲劫的痕跡,可卻沒料到,鄧情居然敢在這種時節假造變賣記錄,將平村這個燙手山芋扔了出去。


  “平村.……從前是鄧氏的田產?”魏帝目光隨即鋒利,望向鄧情,反問道。


  察覺到天子審視的目光,鄧情立刻道:“陛下.……平村確實曾是鄧氏的田產,也確實已在一個月前便被變賣了出去。至於尋找買家、簽署協議以及後來的交接事宜,皆是由府內掌事管理……臣與祖父並不知具體變賣給了何人。”


  竇月闌追問:“敢問都護將軍,既然您與太尉並不知情,為何會有人說,在十日以前,你與那富戶曾有過一次會麵?”


  鄧情滿臉疑惑,裝作毫不知情道:“竇大人,你從何處聽來的這種無稽之談。我入京不過幾月,哪來的時間去會見一個名不見轉的富戶?”


  眼瞧鄧情一臉鎮靜,魏帝覺得古怪,便向竇月闌問道:“竇卿,你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竇月闌一愣,有些遲疑道:“稟陛下,臣……臣是從茶樓酒肆得來的消息。”


  “茶樓酒肆?”魏帝曉得竇月闌特殊的辦案方式,見怪不怪道:“那……可有確切證據證實?”


  竇月闌為難道:“陛下.……臣掌握的線索太少,並無有利實證。”


  “大膽竇月闌!”


  魏帝聽之,突然動怒,質問道:“你既然未查到證據,為何入殿向朕稟報?況且,既無實證,你怎能輕易說出這種話?朕知曉你的辦案方式與眾不同,但民間傳聞也多有以訛傳訛,你這樣……武斷,難道不怕判錯了案子麽?”


  竇月闌連忙跪地叩拜,但並無慌張神色,他鄭重其事的說道:“陛下,臣雖未找到物證證明鄧府之人假造了變賣地契的單子,可卻有人證證實.……這半月以來,鄧府頻頻派出府兵家衛前往郊外探查搜尋,想必與兩位貴眷夫人有關……陛下!隻要您允準臣搜尋查問鄧府上下以及鄧氏府兵,臣必然能找到被掩藏的物證與更多的人證,證明臣所說並非虛言。”


  “放肆!朕若真的讓你查了鄧氏,那麽天下之人便會認為此事當真與鄧氏有關。竇月闌,若無確切證據,朕絕不會應你此事!”


  魏帝潛意識中,仍然不願鄧氏一族有事,即便得知鄧情私調長鳴軍入京、鄧國忠等人違背他旨意追殺圍捕紀成,也不願就此大懲鄧氏。但倘若,竇月闌坐實了靈儀隊一案,多重罪證壓下,一旦被攝政王抓住,他即便想袒護,也無能為力了。


  江呈軼默默站在階下,仰首望著天子的一舉一動,從他變幻莫測的神情中,讀出了些戾氣。他想:看來,魏帝是想將鄧氏袒護到底了。


  鄧情聽著魏帝反駁竇月闌的言語,不禁長舒一口氣。隻要天子仍然與他們站為一黨,那麽鄧氏一族便還有路可走。


  竇月闌心又不甘,又說道:“陛下.……臣認為,若不查鄧府,靈儀隊遇襲案便不能解決.……如此一來,京城上下定會陷入慌亂之中,尤其是不明真相的百姓.……陛下!請您為京城百官眾民考慮……!”


  “朕說了,不允就是不允!”魏帝麵露煩躁之意,從主座拍案而起:“好了,此事便議到此處。鄧情,你私調長鳴軍歸京之事朕絕不會輕饒!今日,朕暫且不做懲處,待廷尉府前往弘農查明紀成一事後,朕在定你的罪!”


  “竇月闌,朕命你暫且放下靈儀隊一案,即日起赴弘農調查常猛軍左前鋒紀成現身引亂一案!”


  竇月闌麵露驚詫,十分不解道:“陛下!靈儀隊遇襲案……就要查出真相了!怎能在此時放棄?陛下!還請陛下三思!”


  “朕意已決,此案便暫交由常玉調查,你不必插手了!”魏帝揮了揮衣袖,眉色躁鬱道:“退下吧!”


  “陛下!此案怎能交予常玉來查?陛下您應曉得.……衛尉常玉與都護將軍自小交好,若將此案交給他來查.……難免會有偏心之處……定然不能公正處置。”竇月闌費力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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