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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六十】費力解釋

  江呈佳歪著頭,揚起甜甜的笑:“即使沒有今天的事情,二郎你也一直都是眾人談論的對象……不是嘛?”


  她溫柔道:“我曉得你的想法,在營帳前那般耀武揚威、囂張跋扈,隻是為了引來舅舅,借助他的權力,將帳子附近巡守的士兵都清幹淨,方便年謙為子曰治療傷勢。但若僅是這樣,難免會引得探子們的懷疑,像方才那位小將士提出的質問一樣,認為二郎你的帳中,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令他們更加想要打探消息。隻有這些人親眼看見帳子裏的情況,才能讓探子們打消疑慮。”


  寧南憂曉得她的本意,卻不知怎得默默沉下了眸光,淺聲說道:“主意不錯。”


  他表麵裝作若無其事,卻悄悄的走到了衣屏旁,將她換下來的輕薄稠紗收了起來,隨手藏到了一旁放置的木箱裏。


  過了一會兒,他咳了咳嗓子,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以後,那樣的衣服別穿了……”


  說罷,又接著嘀嘀咕咕道:“要穿,也隻能穿給我看。”


  江呈佳撲哧笑出聲來,哄著他溫柔地說道:“好……”


  寧南憂安靜了一會兒,望向床榻上昏睡著的青年,深吸呼氣,轉過頭衝著簾子外喊了一聲:“李躍,你進來吧。”


  正在帳子旁等著的李躍,聽見這聲喚,立刻鑽了進來,拱手作揖道:“君侯有什麽吩咐?”


  “年謙如今住在哪裏?”


  “年醫師?他住在羽離營西側的帳子裏,和林頌軍的醫師們住在一起。”


  “也就是說,無論如何,若要你將他帶過來,旁人都會知道,是麽?”


  李躍聽著郎君的話,懵懵然的點點頭道:“按照如今的狀況.……確如君侯所說。”


  說罷,他又關切道:“君侯要請醫師?可否是傷勢複發了?”


  寧南憂凝神望向他,猶豫之際,停默了片刻未發一言。江呈佳見他似乎在遲疑什麽,便搶先一步開口說道:“李將軍,一連數日的奔波,君侯無法好生安歇,身上的傷確實有些複發的痕跡,為避免意外,還是請您將年醫師帶過來,在君侯的帳子旁安置一個住處吧。這樣也能方便他為君侯診脈……”


  李躍當即應道:“阿秀姑娘說得是。屬下這便去向平定王請示,看看能不能在這附近為年醫師紮下一頂帳子。請兩位稍後,屬下去去便來。”


  這將軍把話說盡,便迅速扭身朝帳篷外奔去。


  寧南憂還有些怔神,待李躍放下卷簾消失後,坐在書案前的女郎輕聲道:“二郎心有猶疑,是否……對李將軍有所戒備?所以不敢將實話告之?”


  站在衣屏前的郎君默默搖了搖頭道:“李躍跟隨我多年,雖然我的事情他並不是全都知曉,但他與呂尋是摯友,對我也足夠忠心,是個十分可靠之人。我方才沒對他說子曰在這裏,是考慮到他的處境。


  他與我不同,雖是我的副將,但既然入了駐軍營地,我又沒有指揮調遣之權,他便要聽從舅舅、蕭伯父以及諸位邊境將領的調度安排。在校場內,難免會有父親以及皇帝的探子。甚者,還有寧南清、寧南昆安排的細作。


  李躍知道的越多,越有可能會被這些精明似鬼的密細套出話來。或是被利用,或是削減我的勢力將他除去,不管哪一種,於他而言,都是極其危險的。我不能將他至於險境。”


  江呈佳目色一頓,麵露暖色,輕輕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兩人在帳子裏等了許久,以為李躍會順利將年謙帶過來。誰知,年謙未到,卻悄悄來了位預想不到的人物。


  彼時,江呈佳跽坐在床榻旁,正為竇月珊擦去額上的冷汗,細心照料著。寧南憂斜坐在床沿上,滿眼擔憂的看著榻上昏睡的人,眸底一片自責。


  就在兩人焦灼難耐時,那垂下來的帷簾被猛地一下卷了起來,一陣涼風襲了進來。


  寧南憂與江呈佳同時朝簾子處望去,看清楚來人後,瞬間愣住。


  女郎端坐著,一動不動,床沿側邊坐著的男郎卻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隻聽他喊道:“舅舅?您怎麽……”


  此刻,曹勇立於帳簾前,一臉焦急憂慮。這名中年郎君似乎跑得非常急,入了帳子站定腳步後還在氣喘籲籲。


  可當他看見寧南憂絲毫未傷的站在床榻旁,便惱了起來:“你不是說,身子不適麽?哪裏不適了?我瞧你好得很啊?”


  寧南憂一時啞言,竟不知要說些什麽,半天憋出一個字,“我……”


  緊接著寂靜下來,沒了話語。


  曹勇冷冷瞪著他,又轉而將目光落在了江呈佳身上,最終看向了榻上被裝扮成美人模樣的竇月珊。他停頓片刻,忽地嗤笑道:“我看.……你不舒服,是因為縱欲過度吧?”


  “啊?”寧南憂驚了一聲。


  江呈佳坐在軟席上,聽見曹勇這麽說,身形不由一僵。


  她顫顫巍巍站起身來,走到寧南憂身邊,端莊淑雅的向曹勇行了一禮,輕聲喚道:“奴婢參見平定王……”


  她半蹲著身子,保持著禮數。誰料,曹勇冷眼相待,眸子中充滿不屑,甚至不願說一句讓她起身的話,移開目光重新看向寧南憂,虎著一張臉訓斥道:“昭遠,你如今長大了,從前舅舅對你說過的話,你都不記得了?竟如此花天酒地、不知收斂?什麽樣的煙花女子、秦樓藝妓都帶在身邊?你可還記得,你家中已有妻室?”


  寧南憂瞪圓了眼睛,倏地明白了曹勇生氣的原因,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江呈佳愕然,懵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原來曹勇是在替她打抱不平?夫妻倆通通怔住,話語哽在喉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如今的情況。


  “怎麽?我的話讓你不知道如何回答了麽?”


  曹勇氣勢洶洶的說道:“你若是還認我這個舅舅,就盡快把你身邊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遣散,好好的回京城與自己的妻子過日子!否則,我寧願不認你這個外甥!”


  寧南憂啼笑皆非,搖頭歎息之際,踏步走向帳簾,卷起帷布,看了一眼外麵的情況,附近靜悄悄一片,很是安靜。於是,他向四周守著的黑甲兵低聲囑咐道:“你們都退到五米以外的地方候著吧。看好帳子,莫要讓任何人靠近。”


  這些兵士得令,當即應了一聲“喏”,遂即行動有序的往遠處行去。


  寧南憂鬆了鬆緊繃的心情,重新回到帳子中,上前挽住曹勇的手臂,想將他往裏麵引。


  誰知這中年郎君絲毫不領情,還以為他要套近乎,狠狠的甩開了寧南憂的手道:“你這小子,話還沒有答應,就想著來哄我麽?”


  寧南憂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繼續伸手,牽住曹勇的衣袖,鄭重其事的說道:“舅舅,你總得給我解釋的機會?事情並不是您想象的那樣。”


  “什麽?”曹勇頓了頓,一臉嚴肅道:“你要說什麽?想為自己這麽荒誕的行為狡辯麽?”


  寧南憂皺著眉頭,拽著曹勇往裏走。


  兩人行至江呈佳身側才停住腳步。曹勇滿眼嫌惡的看了女郎一眼,便朝旁邊退了幾步。


  寧南憂將他的動作收入眼底,眉頭扭曲起來,很是無語的捂住額頭,歇了片刻,極其小聲的對曹勇說道:“舅舅,她便是江氏女,是我的明媒正娶的妻,隻不過易改了容貌,化作婢女跟我一起來了涼州.……”


  “你說她是誰?”


  曹勇傾耳細聽,驚訝詫異道:“你……你再說一遍?”


  寧南憂耐心道:“舅舅,你沒聽錯,阿秀她即是江氏女,她十分擅長易容。京城局勢危險,她原本是不能離開洛陽的,但又聽聞我在戰場上受了重傷,為了照顧我,隻能改容換貌悄悄的溜出來,去往邊城尋我。”


  曹勇吃驚的盯著女郎看,見她謙和溫柔的笑,一時語塞,想起方才自己的態度,立即從頭到腳尷尬起來。


  “既然有這樣的事情,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他覺得無比窘迫,尤其在女郎溫順和善的注視下,更有些難堪,於是他質問起來,心底多少有些不悅。


  寧南憂為難道:“您也沒給我機會說呀?況且,我以為您曉得我的處境,這四周都是監視我的人……我怎敢輕易將此事宣之於口?”


  曹勇細想想確實如此,這件事情,是他過於武斷,才產生了誤會。


  他隻覺得無比尷尬,握住手指,扯出一個勉強的笑意,對江呈佳輕聲道:“方才,是本王無禮了,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本王還以為……”


  他說了半句,便說不下去了。


  江呈佳溫柔一笑,善解人意道:“舅舅不必在意,您也是為了妾身著想才會如此.……也多謝舅舅對二郎的看顧,才教得他如此疼愛妻兒。隻是舅舅,您應該相信二郎,似他這般的男子,是絕對不會.……沾花惹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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