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汝聽，人言否？
在一夜的戰鬥結束之後，美隊對里昂也算有了個比較全面的認識。
根據里昂自己的說法，他還在持續不斷的變強之中，而且，即使是今天的戰鬥，他也沒拿出全部的實力。
關於這一點，美隊自然是確信無疑的。
他就是那個身處戰鬥之中的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和里昂打的時候，有好多次里昂都留手了。
子彈除了盾牌之外就不往別的地方打。可以說是十分的君子了。
更別提，本身他就被裡昂打暈了好幾次，真想殺自己，第一次就殺了。
……
「所以……」
「對。」
美隊：……
你都沒聽我問的是什麼，你就對，對個啥！
「你知道我……」
「是的。」
美隊：……
我就想問一下巴基的事情，你又在哪是什麼啊是！
「真的不……」
「絕對不行。」
美隊：……
好吧。不問了。自己找還不行嗎！
很多時候，言語的本身具有力量，言語的本身就代表了信息。里昂能知道巴基的名字，美隊不太感興趣。
但，既然里昂能當著自己的面說出這個名字。這件事本身就代表了一個十分確切的信息。
巴基，很可能，真的沒有死。
美隊覺得，自己並不是在異想天開。
他自己被冰封七十年之後還活著本身就是一個奇迹。一個證明。
而現在，他希望這個奇迹也能有機會在自己最好的朋友身上被複制。
既然不為零，那就不代表絕無可能，不是么。
……
里昂側躺在草地上，用手杵著腦袋，心裡有點納悶。
自己只不過是不知道怎麼回答美隊可能問出的那些問題，所以不管美隊問什麼，只要他一開口，自己就馬上把他的話懟回去。連著好幾次都沒讓人家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可是，這美隊怎麼讓自己懟了好幾句之後，好像還悟透了什麼人生哲學還是宇宙奧秘啊，怎麼還笑的挺開心的呢？！
「謝謝你，里昂。」
里昂：哈？
「你說什麼？」里昂覺得可能是自己也在戰鬥中受到了什麼未知的內傷，反正耳朵肯定是出問題了。
「哈哈，沒什麼。」美隊笑著搖頭。
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希望。
一個坐在草地倚著斷樹望天，臉上的笑容真切陽光，做不得假。
另一個左右打量，時不時還把手伸進面罩里使勁的摳耳朵，勁使大了把自己疼的齜牙咧嘴大吼大叫的。
別提多和諧了。
「你說，你是神盾局的，顧問？那是什麼意思，你為神盾局做事，但不受神盾局拘束？」良久，可能是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姿勢時間長了脖子酸，美隊好奇的向里昂問到。
他覺得，那個叫弗瑞的局長連自己這樣被時代拋棄，九十多歲的老兵都願意吸收進來，沒道理會放過里昂這樣神秘而強大的戰鬥力。
所以，他根據自己見到的，里昂跳脫而天馬行空的個性做出了合理的猜測。
不過，他只猜對了一半。
停止了對自己耳朵的殘害，這樣的自殘毫無意義。里昂聽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他不敢讓我加入神盾局。」
里昂也沒說實話，至少在美隊看來是如此的。
「不敢？這是什麼道理？」
美隊知道「他」值得應該就是那位尼克弗瑞局長了。
「呵……」里昂又重新躺回了草地上，雙手墊在腦後，翹起了腳：「他怕。怕我不小心把神盾局的人都殺了。」
這句話么，其實從里昂的角度來講，是一句大實話。
不過，美隊顯然不知道這裡面藏著的那麼多彎彎繞繞，很自然的理解成了，里昂也許有什麼狂躁，或者無法控制的強大能力。
又或者……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一段時間過後，美隊率先站了起來。
「很高興認識你，里昂。」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滿是破口和血跡的衣褲，美隊無奈的搖頭苦笑：「雖然是通過這種方式認識的。」
「你要回去么，現在可是白天，你這一身的月，恐怕不怎麼好進城哦~」
美隊提著盾牌，也學里昂聳了聳肩：「我想，他們會主動來找我的。」
「他們」是誰，也不言而喻。
歐呦！這麼看來，濃眉大眼的美隊，也不是毫無「鬥爭靈驗」嘛！
「所以……」里昂問道。
「沒錯。」美隊回答。
兩人似乎已經適應了這樣的對話方式。
對於美隊挨了自己一晚上的痛揍，結果重新找回了對生活的信心和重新拾起盾牌，以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目標而繼續奮鬥，里昂心裡也多多少少有些明悟。
「隊長。」這是里昂從昨晚到現在第一次這樣稱呼他。聽聲音，很是認真。
雖然人還是躺在地上翹著腳就是了。
美隊側身看著里昂。
里昂腳尖一點一點的說道：「你確實需要重新了解這個世界。如果，你決心再次做回美國隊長的話。」
美隊知道，里昂不是在諷刺或是別的什麼，而是真心的勸告。
看著美隊若有所思的樣子，里昂繼續說道：「神盾局有很多……嗯，水面之下的那種資料，如果你感興趣，可以讓他們把關於我的資料調出來看一看，你會感興趣的。」
美隊點點頭，看來是準備聽勸了。
再次向里昂頷首示意，美隊帶著盾牌，轉身就要離開。
「隊長。」
里昂再次叫住了他。
美隊有些疑惑的回頭，卻發現里昂已經站了起來，雙手插兜，感覺上很是嚴肅。
「怎麼了？」
「……」
「嗯？」
「小心。」
？
「小心，什麼？」
「小心保護自己。哈，這個世界，很危險的。」
聽這句話，感覺像是在開玩笑，可看里昂這幅架勢，又實在不像。
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美隊離開了這處被破壞的亂七八糟的草地，一個人往城市的方向跑去。
里昂則又一次的躺在了草地上。
其實，他剛才很想把九頭蛇還存在在世界上的事情告訴美隊。
不一定要告訴他九頭蛇現在就寄生在神盾局這個龐然大物身上，只是想把這件事情告訴他，讓他有個防範和心理準備而已。
可臨到關頭的時候，里昂又後悔了。把那句話變成了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話。
所以才會顯得那麼的，沒頭沒腦。
仔細想來，美隊雖然絕對是可以相信，也值得相信的友方人員，不過，把九頭蛇還存活在人世的事情告訴他，好像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因為，本質上來講，美隊其實就是一個大兵。
很強的大兵也是大兵。
和自己一樣，美隊沒有關係網，沒有那麼多複雜的算計，也不具備做一個神探的條件。
即使讓他知道了，他也很可能完全查不出任何有用的東西，反而打草驚蛇的可能會更大一些。
從這個角度來考慮，藏著掖著的告訴美隊，還不如一股腦的告訴弗瑞來的有用。
至少，如果在已經事先知道這一事實的前提下，皮爾斯那個老東西肯定是鬥不過同在一個系統，但是手握大權，還殺伐果斷的老陰比弗瑞的。
里昂也相信，弗瑞會相信自己，至少會相信一部分，然後動手去糾察，然後……
然後就肯定能查到啊！
就神盾局現在的成分，扔硬幣選三個特工出來，仔細一查，兩個九頭蛇那是妥妥的！
不過，也沒必要。
宇宙立方還在神盾局，里昂必須保證那玩意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出現。和那玩意相比，神盾局也好，九頭蛇也好，其實都無關緊要。
而且，里昂也不太想在暴揍九十歲老兵以後，人家都要走了，又特意把人給叫住，告訴人家：你一生的事業都是扯淡，你兄弟白死了，你女朋友白守寡了，你也白挨凍了。
這不是賤么！
美隊剛醒幾天吶，這時候知道自己鬥了一輩子的九頭蛇，以為滅亡了他們所有的頭顱，結果人家借屍還魂，在神盾局身上重生了！
講道理，美隊能不能接受得了，這也是一個問題。
里昂也不想剛把美隊從冰塊里叫出來，又把心臟病發的老兵送進棺材里。
而最最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其實還是出於自私的角度為自己考慮的。
要是九頭蛇的問題被弗瑞或者美隊一點一點的蠶食解決掉，永遠也沒有那麼劇烈的爆發，里昂到哪裡去找那麼多罪犯王八蛋補上這個空子。
殺人這種事情。里昂覺得，十個美隊綁起來也不如自己在行。
「唉，就暫時留那些王八蛋多活一段時間吧。」里昂想著，反正以後都是要死在自己身上的。
不急，不急。
……………………
美隊的「預言」果然成真了。
他剛剛跑出去幾公里，一輛黑色的雪佛蘭就從公路的正對面開了過來，停在了他的身邊。
神盾局果然沒有放棄對他的監視。
說是讓自己好好休息，實際上的暗中監控肯定是少不了。這一點，美隊從一開始在那張病床上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了。
特工么，特工說話能算話嗎。
車停在了身邊，美隊也停下了腳步。
車門打開，車裡坐著的人倒是讓美隊吃了一驚。
是尼克弗瑞。
笑了一聲，美隊問道：「哇哦！真是難得的榮耀，怎麼，大名鼎鼎的神盾局局長親自盯梢？」
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下史蒂夫的語氣和神色，弗瑞確定，他並沒有什麼氣憤的表現，剛才那段話，更像是吐槽，或者玩笑什麼的。不知道里昂和他說了什麼，才讓低沉的史蒂夫重新振作，重新變成了「美國隊長」。
不過，結果是好的，那就夠了。
因此，弗瑞也半來著玩笑說道：「如果我能把一個健身教練變成美國隊長，我可以卸任局長。專職盯梢。不過，看來我盯梢的成果不錯，不是嗎……隊長。」
聽完弗瑞的話，美隊抬起手中的盾牌看了看：「還言之尚早，我還是不確定，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還需要一個過時的九十歲老兵。」
伸手邀請美隊上車，親自開車過來的弗瑞說道：「相信我，隊長，我們需要一萬個像你這樣的老兵。」
弗瑞雖然是玩笑，但語氣中仍然帶著一些情緒，更像是無奈的情緒。
不過，他很快就把那些因為太過高興而不自覺中流露出來的真實情緒完美的隱藏了起來。
對於一個隨時都在騙人，永遠留著一手的特工而言，這是必須要做到的事情。
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一邊發動著車子，扭頭往市區開去，一邊低頭撇了一眼，問道：「隊長，你已經和里昂見過面了吧。」
美隊聞言，也低頭看了一眼，褲子的小腿部分，血跡還是太明顯了。
不過，為什麼自己和神盾局的顧問出去打了一整夜，全身是血的回來了，神盾局的局長卻好像一點也不奇怪的樣子。反而還就此斷定自己已經和那位顧問見過面了。
莫非，你們那邊的顧問，跟誰都是這樣？
先打一拳，打的時候再把問題問遍！
這就不是顧問！是特碼的護院！是雙花紅棍！是打手！
美隊又想起里昂剛才和自己說的話。
「他怕我把神盾局的人殺光。」
「去看看神盾局裡關於我的資料。」
左思右想，美隊有了一些，自覺不太禮貌的猜測。
這位里昂顧問，不會是只負責動手的顧問吧！
搖了搖頭，美隊把自己「不靠譜」的猜測趕出腦海：「見過了，說起來，我這身傷就是被他弄出來的。」
「嗯。是他的作風，我看得出來。」弗瑞回道。
美隊聽完就更鬱悶了。
你聽聽，你聽聽！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還能他的作風就是弄別人一身血？！
「和里昂的戰鬥，是他贏了？」
美隊沒有不願意承認，畢竟，連輸六場，可以說一句：毫無還手之力了。
「對。」嘆了口氣，美隊說道：「如果你們有這樣的顧問還是有很多問題解決不了的話，那這個世界就有點……」
「有點什麼。」弗瑞問道。
「有點，太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弗瑞聽完后，大笑出聲。
這個才是他了解的那個美隊！
一往無前！無所畏懼！
絕不退縮！
又偏頭看了一眼美隊滿是鮮血的腿，弗瑞心想：里昂這個死小孩，還是能做點不殺人的好事的。
「你挨這頓揍，挨得值！哈哈哈！」
美隊：……
合著你看我挨揍這麼高興？！
你看著我滿是鮮血的大腿，就想出這麼句話來？！
求你了！
說點人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