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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忘年

  莫庭荷看到那人的時候,大吃了一驚,此人居然是石草草,石草草本名是屠沙淨,是熙城的少城主,因為熙城被屠,所以易名為石草草,之前隻聽說他跟隨在太武院江副院長身邊,在後麵的事因為莫庭荷沒在上京城,所以也都不知道了。


  如今再看到石草草,他比原來更高更壯,手上提著兩瓶酒,搖搖晃晃地走在石橋上,與急奔下來的驍再新撞在一起,驍再新體型瘦弱,竟被石草草給撞進河水中。


  好在岸邊船上的船工紛紛跳水救人,石草草伸手從船工手裏接過驍再新,放在地上後,先用拳頭重錘幾下,逼的驍再新吐出嗆住的水後,悠悠地醒轉了,醒來後陡然看見那麽多人圍著他,突然驚惶地大叫。


  “滾開!滾開!你們都給我滾開!”


  “哎,你這人可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我們這麽多人救你,你還叫我們滾開?早知道不救了!”船工們氣得不打一處來。


  “算了,算了,人沒事就好,大家都散了吧。”另有船工說道。


  石草草則是扶著驍再新的肩膀說道:“你沒事吧,剛才是我喝了些酒,沒看路,若是你還有不舒服的,我帶你去看郎中。”


  驍再新從頭到腳摸摸自己,搖頭說:“我沒事。”


  “那便好,我還有事,先走了。”石草草起身。


  “等等。”驍再新突然一把拉住石草草的袖子,“小兄弟,你可看見剛才茶攤那邊坐的一男一女?”


  石草草看向茶攤,皺眉:“那邊沒有人。”


  “我,我是他們帶來的,若是找不到他們,我也不知怎麽回去啊。”驍再新急了。


  “你這人有意思,你這麽大一個人,哪裏來哪裏去都不知道?”


  驍再新蒼茫地環繞四周,絕望地說道:“我的確不知。”


  石草草撓撓頭:“那你身上有錢嗎?”


  “沒有。”


  “那你晚上可有住的地方?你可知道你家住在何處?”¥#愛奇文學iqiwxm&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我沒有住的地方,我的家住在一片林子裏。”


  “林子?林子在哪裏?”


  驍再新搖搖頭,又不知道了。


  石草草長歎一口氣道:“算了,那我先給你尋個住處吧。”說著,石草草就帶著驍再新來到一處書墨刻坊,看管著書墨刻坊的是一個鳳眼姑娘,那姑娘穿著荷綠色的衣服,一見石草草就如雀兒一般飛奔出來:“你還知道來看我呀?”


  “這位大叔找不著家,身上也沒錢,你上次說書墨刻坊裏少個人,我就把人給你帶來了,回頭你跟掌櫃說下。”石草草指著身後的驍再新說。


  “掌櫃去平安府報賬,要不你去問了周公子再來吧。”


  “他這幾日又不見蹤影,我也找不到他。”


  “他現在還在太書院嘛,已經落第好幾年了,今年還要考,本以為他是躊躇滿誌,不過前幾日看他


  ,竟跟失了魂魄一樣脫形,我端了雞湯給他,他竟然把門都反鎖上了,這樣癡癡狂狂的一個人,今年還能考得上才怪呢。”


  “哪有你這樣的,還盼著自己東家考不上?”


  “他便是考上了,也不會給我多一分工錢,與我又有什麽關係。”


  “好了,也不說他了,你去弄些吃食,先給這位大叔填填肚子,我去找子昂。”


  驍再新窩著手坐在書墨刻坊的大堂裏,見那明媚的姑娘過來,禮貌地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紅豆。”


  “紅豆姑娘好。”驍再新又問:“這邊是什麽地方?這邊以前是書墨刻坊嗎?”


  “我也不知道啊,我隻是石公子帶過來的跟班,其實也不用做什麽事,便是看看店,收拾收拾衛生什麽的,平時聽掌櫃安排就是。”


  “書墨刻坊?周家的書墨刻坊?嗯,我倒是聽說過,那時宮裏的筆墨紙硯用的也都是周家的。”


  “哎,你說的都是什麽年頭的老陳曆了,周家的書墨刻坊在先帝的時候的確是禦用,現在可不是,早不如當年啦。”


  “原來如此,果然是江山換了。”驍再新歎氣。


  “不過呢,不是禦用也無妨,現在周家的書墨刻坊開遍各處州縣,比做禦用時候不知風光多少,也未必就是不好的。”


  “你倒是想得開。”驍再新歪歪頭,“你多大了?”


  “我才十六,這位大叔,你問這個幹啥?”


  “你與剛才那位石公子是什麽關係?還有,那位石公子是什麽來曆?”


  “石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至於來曆麽,我聽說是前峻州府漕官石不滿的遺腹子,他啊,打架厲害,太武院的江副院長可喜歡他了。”


  “石不滿?我知道他的時候還隻是剛中舉的生員,沒曾想竟然已經死了。”


  “哎,你到底是誰啊?我看你總是叨叨咕咕的,好像挺了解宮裏的事,難道,你也是從宮裏出來的?”紅豆說完,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也是宮裏的?”驍再新側頭看紅豆,這姑娘眼生得很,不過想起來,他已經離開長樂宮十六個年頭,他離去的時候,這姑娘剛出生,兩人怎麽可能見過。


  “不是,不是,我不是宮裏的。”紅豆抽了本書擋在自己的臉上,悄悄地遁走了。


  驍再新在書墨刻坊的大廳裏呆了很久,總算等到紅豆端著一碗雞湯粥過來,米香混著雞油的香氣,驍再新也覺得餓了。


  “廚房裏沒啥東西,我隨便給你做了點吃的,等石公子與周公子過來了,再看要你住哪裏吧。”紅豆指著後院說:“後院房間也不多,掌櫃和他老婆住一間,我與他們女兒住一間,剩下的便是柴房,平日裏都沒人住的,耗子還多,要是你要住,還得勞煩我去收拾,我可不願意,既然石公子要收你

  ,那自然應該石公子去收拾的。”


  “年紀不大,倒挺會給人派活。”周子昂身後跟著石草草,捏著扇子走了進來。


  “周公子,你怎麽又瘦了?我去後麵給你承碗雞湯吧。”紅豆蹦蹦跳跳地來到周子昂麵前。


  周子昂微笑著說:“雞湯太油膩,我喝不下。”


  “周公子這樣,怕是要成仙了,雞湯那麽好的東西還嫌有你,難道你還日日吃草麽?”


  石草草指著驍再新說:“便是這人,我從石橋那邊撿來的。”


  周子昂走到驍再新麵前,鞠躬道:“在下平安府周子昂,請問尊駕尊姓大名?”


  驍再新也毫不客氣地說道:“驍再新。”他自認世人沒人知道他的名字,所以也無所謂以真實身份對人。


  “驍?哪個驍?”周子昂聽到這個名字,便是一愣。


  “當今皇上的那個驍。”


  周子昂退了一步:“難道,難道你就是前太子?不是說驍再新與其母懸梁自盡,狂徒莫要騙我。”


  “喲,這次又變成懸梁自盡了,這幾日,我聽了我不少死法,倒也不奇怪了。”


  “你可有證據,證明你就是驍再新?”


  “我便是證據,還要什麽別的證據。”驍再新咳嗽一聲,“我是被人帶來此處的,我不想回宮,隻想盡快回去。”


  “你為什麽還活著?”周子昂讓紅豆將前後的門都關緊,接著說道:“我們並無惡意,你也不用擔心。”


  “就算你們去報官,驍鳴鶴見到我,固然會殺我,但你們也逃不了,因為當初要殺我的便是薛後,驍鳴鶴不可能讓世人知道我還活著,所以,我也不怕你們去報官。”驍再新撩開袍子,在椅子上坐下,端起那碗雞粥細細地喝。


  “我們不會去報官,報官了我未必有好處,周家這麽些人的生計不說,恐怕連性命都保不住,不過既然你說你是驍再新,總要讓我們相信你是真的驍再新吧。”


  “不用說,驍再新隻是個名字而已,我反倒想問問周公子,周公子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驍再新這三個字,恐怕都被驍鳴鶴給毀了吧。”


  “說來慚愧,幾年前,我曾收到一封飛鴿傳信,說起十幾年前的舊事,裏麵便提到前太子,正是驍再新。”


  “哎呀呀,又是飛鴿傳書,又是野史的,看來這天下,都很想要我回來啊。”驍再新拍拍肚子,“可惜,我不想回來。這樣吧,你們幾個娃娃聽我的,幫我找到帶我來的一男一女,我便離開,以後再不會來上京城。”


  “什麽樣的一男一女?”


  “靠嘴巴說可說不清,這樣吧,你們拿紙筆來,我將兩人模樣畫給你們看。”


  書墨刻坊裏的紙筆都是現成的,紅豆連忙去書案上展開紙筆,讓驍再新過去。


  隻見驍再新握著毛筆,在白色的宣紙上一陣塗抹書畫


  ,看得周子昂等人都目不暇接,好不容易見驍再新停下,紅豆第一個忍不住,跑過去看,竟然哭笑不得:“你畫的這個是什麽呀,連男女都看不出,又怎麽去找人?”


  “我畫的是神韻,你這個小丫頭懂什麽。”


  “這哪裏還有神韻的派頭,頭發都是一根一根的,莫不是鍾馗的胡子麽。”


  “哎呀,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周子昂也來一看,然後搖頭說:“的確看不出這是個什麽人。”


  石草草連動都沒動:“我是個粗人,也就不看畫了,但我有個主意。”


  第二日,石草草就拎著驍再新的衣領到石橋上等著了。


  驍再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一陣羞臊:“我們非要這麽大庭廣眾地站著嗎?這麽多人,都看著咱們?”


  “既然你是他們帶來的,他們也不可能把你扔在這邊,自然是要來找的,這邊是你們分開的地方,他們如果要找你,也會來這裏找你。”


  “那如果他們不來找我怎麽辦?”


  “你得罪他們了?”


  “我應該沒有,但不知是不是我大哥得罪他們了。”


  “你大哥?你大哥是誰?皇上?”


  “我大哥自然是驍成章啊。”


  石草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自始至終就沒相信過驍再新的話,隻當他說的是個樂子,便順著他的說法答應:“對,你大哥是離王,所以那一男一女還得罪了離王,離王今年高壽?”


  “哎,快六十歲的老頭了,不過身子還算硬朗,對了,要是他們不來找我,可怎麽辦?”


  “你明天便把你帶到集市上去,他們總要去集市吧。”


  “他們會不會跑啊。”


  “他們若是跑了,你大哥不來找你?”


  “我大哥那把年紀,也就到屋前池塘釣魚的功夫,指望他來上京城找我?怎麽可能!”


  石草草徹底繃不住了,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真是笑死我了,我說啊,你這人,連說謊都那麽一本正經,實在是太好笑了。”


  “有什麽好笑的!既然你在尋我開心,那我走了。”驍再新說著,轉身就要走。


  石草草長臂一攬,把驍再新圈在胸口:“你再等會兒,我也挺想見見離王的。”


  “你要尋我大哥做什麽?”


  “殺父之仇啊,懂不?”


  “你開什麽玩笑,我大哥與我在一起十幾年,我大哥一步都沒出去過,難道你幼年時候,父親就被我大哥殺了?”


  “算了,說了你也未必知道。”石草草撇撇嘴。


  “不行,事關我大哥之事,你一定要說清楚。”驍再新卻當了真,他反身掙脫開石草草束縛,張開雙臂擋在石草草麵前。


  “你這大叔,空長那麽多年紀,怎麽盡跟我這小孩一般見識。”


  “哼,你是小孩麽?長得比我還高。”


  “我長得高是因為我父母


  高,大叔,你父母高嗎?”


  “去去去!”驍再新覺得與這小孩話不投機半句多,於是便倒背著手要離開。


  “你先別走,我們再等等。”石草草追他。


  “等什麽,興許他們就把我扔這裏了。”


  “你先等著!”石草草站得高,陡然看見不遠處的莫庭荷正從巷子裏走出來,連忙拉著驍再新的肩膀說,“我遇到一個舊識,你先跟我過去吧。”


  說罷,石草草不等驍再新拒絕,半抓半拎地就帶著驍再新從石橋頂上躍起,然後平滑過湖麵,最後落在莫庭荷的麵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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