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瘟疫3
果然,季月安說完這段話以後,周圍的那些鄉親們看著殷鎮長的目光也沒有剛才那麽友好了,甚至那一絲絲同情也都消失不見。
的確如此,如果他們同情殷鎮長的話,不如就好好想想殷鎮長在知道平安鎮有了瘟疫以後都是怎麽做的,再想想平常的時候,殷鎮長都在幹什麽,是否把百姓的生死放在眼裏過。
“這位姑娘說的是,現在誰不知道咱們平安鎮那可是最危險的地方了。這瘟疫的情況現在還隻是局限在咱們這個小小的鎮子上,要是到時候擴散到全國,麻煩就更大了,所以隻要有一線希望能救就咱們鎮子,那咱們就應該抓住機會。再說了,這姑娘這個時候竟然能夠什麽都不害怕的跑到咱們這邊來,那就說明這姑娘是當真有本事的。如若不然,來咱們這裏,無緣無故的,那不是找死?待在別的地方豈不是更安全?反正我相信這姑娘。鄉親們都好好想想我說的對不對,反觀殷鎮長這些年的作為,大家是否也覺得他更偏向於胡扯?”
人群中一個人在聽到季月安說完這段話以後,緊接著就附和了起來。看那樣子,應該是季月安在這一群人中收獲了第一個支持者。剩下的那些人在聽了以後,都麵麵相覷的。
一方麵,他們大部分能夠站在這裏的,都是因為家裏有人得了瘟疫,有些還是因為親戚朋友之類的,反正能來這裏的都是健康的人,是暫時還沒有染上瘟疫的。但是這個時候這些人本來應該在家裏害怕的躲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才對。
然而他們竟然來到了這裏。用腳指頭想季月安也能想的出,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不過至於這人是誰,她現在暫時還沒有功夫去調查,最起碼先把瘟疫控製下來以後再去說別的。
而且讓季月安覺得最奇怪的,就是剛才在人群中說話的那個男人現在竟然已經被淹沒在人海中了,若不是季月安不僅確確實實的聽到了那男人說的話,也一晃而過的看見了那男人的臉,她差點都要以為自己是幻聽了。
又或者說,那男人出現的意義隻不過就是為了讓這些百姓都信服她,都支持她。也就是說,那男人的用處就是帶節奏。
想到這,季月安看了看身邊的賀蘭宇,總覺得這件事情少不了他的手筆。不過賀蘭宇一直緊盯前方目不斜視,季月安瞧著,也知道這男人是故意這麽做的,估摸著這事兒當真是跟他有關係的。
“就是。要是這姑娘真沒本事,怎麽能敢來這邊呢,那不就找死呢嘛……”
“是啊,是啊……”
人群中支持者的呼聲越來越高,季月安轉頭瞧了殷鎮長,也發現他的臉色變得格外的難看。
雖然現在局勢已經發生了變化,這些百姓也並不排斥季月安的性別了,但是殷鎮長心裏還是否認季月安的,他就是不相信季月安能有本事把這個瘟疫給治好。看著殷鎮長花白的頭發,季月安多少也能理解了。
估摸著朝堂之上,這種封建老頑固多的數不勝數,賀蘭宇和皇帝應該是沒少被荼毒吧。季月安想著,就在心裏暗自心疼了一下他們兄弟倆。
不過現在殷鎮長相信不相信的也沒什麽用了,反正季月安在這邊差不多可以說是基本上有了雛形了,這些百姓都很相信她。隻要再和遲迎搭配在一起,好好的研究一下這東西,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研究出來解藥了。
從仲剛剛在外麵,因為實在是頂不住百姓烏泱泱的鬧騰,結果那邊的人群中又有人推了他一下。
這個時候他總不能還手吧,否則就會把他們這些人的名聲都搞臭了。所以他便一直強忍著沒出聲,就當是什麽都沒發生過,結果沒想到這些人的行為越來越過分。
他們都認為從仲是阻止他們見殷鎮長的,所以大家對他也就沒那麽客氣了,後來那些人甚至對從仲動起了手。畢竟這個時候這些百姓想著都是自己的安全,哪裏還顧得上這些平常和他們生活環境天壤地別的人呢?沒把他們這些人用唾沫星子淹死就已經很不錯了。
從仲一邊躲避這些百姓瘋狂的進攻,一邊往後退,那些人找到了可乘之機,一下子便全部都湧了進來,這才有了季月安和賀蘭宇後來看到了那個畫麵。從仲此刻站在那裏,看起來好像很自責,賀蘭宇對他微微擺了擺手,讓他自己不要想太多。
從仲看著季月安此刻的樣子就知道了,季月安估計現在是要讓他把這些百姓都往一邊撤一下,好方便她做事。
看著賀蘭宇沒什麽反對的表現,從仲這就組織了那些人都往後慢慢的走。
當然了,就算賀蘭宇反對,從仲也是要這麽做的。可以得罪賀蘭宇,但是絕不能得罪季月安。因為得罪賀蘭宇或許隻是一頓懲罰,可是如果得罪季月安,不僅有賀蘭宇收拾,季月安也不會輕易地放過他們的。所以剛才從仲的行為不過是意思意思,讓賀蘭宇知道自己還是把他放在眼裏的,這就夠了。
那些人在看到從仲的時候,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地,也想起來了他們剛才都是怎麽對人家的。於是這些人一邊走,一邊給從仲道歉,走一個道一個歉,走一個道一個歉,直到那些人都走光了,從仲站在原地,臉上雖然仍然擺出了一副非常莊嚴肅穆的表情,但是耳根子卻微微紅了。
估摸著也是第一次接受這麽多人對他的歉意吧。
季月安在一邊瞧著,一邊覺得很好笑。像他們這種暗衛,一般喜怒哀樂都是不應該表現出來的,所以很多人都以為暗衛他們沒什麽情感,一心一意的隻聽自己主子說的話。
其實當然不是了,畢竟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也要看跟著的主子是誰吧。季月安看了看從仲,又看了看賀蘭宇,自己在心裏忍不住偷笑了起來,賀蘭宇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呢。
“這個時候了,殷鎮長也不必再繼續往下裝了,百姓們都已經撤了,你剛才打的那一副感情牌也確實不錯。不過可惜了,最後還是失敗了。殷鎮長,我說我來這裏就是為了來給這些百姓治病的,你偏不信,偏要又給我整出來這麽一出。現在是全鎮子上的百姓誰不知道你臭名遠播?多了的話我也就不說了,希望這能你好自為之。不過我瞧著你這頭上的帽子估計也戴不牢了,想必過兩天你也就下台了吧?這段時間呢,還要勞煩鎮長在這裏多看兩眼了,避免這些百姓聚眾,然後導致瘟疫傳播得更為廣泛。咱們這兒一向隻歡迎為政清廉的好官,至於鎮長你這樣的……哼!”
季月安笑眯眯的說著,然後突然又冷哼了一聲,那模樣讓殷鎮長看著好不生氣。但是他又沒有別的辦法,隻能一個人坐在那裏生悶氣,又一想到剛才季月安說那話的時候的語氣,殷鎮長從心裏覺得有點害怕。
剛才也確實是他一時糊塗了,沒想起來在自己麵前的這可是王爺,區區性別上的道德人倫是捆綁不住他的。這姑娘既然一開始來了以後就先和王爺打了招呼,那就證明他們兩個人一定是有什麽關係的,甚至這姑娘還是王爺罩著的。
殷鎮長剛才那舉動確實有一些太過於衝動了。他一邊想,一邊在心裏生起了自己的氣。不過再怎麽樣,他還是怪季月安。總覺得要不是這丫頭鬼靈精怪,說不定他也不至於犯這麽大的錯誤。
隻要一想到過不了多長時間,他頭上的鎮長帽子就待不住了,他就從心裏有些發慌。要知道,這些年他靠著鎮長這個位置可是貪汙受賄了不少呢,要是現在不讓他做鎮長了,先不說以前到手的那些東西後來會不會再被那些人要回去,就說他以前得罪的那些人估摸著都不會善罷甘休。
殷鎮長想著那場景,渾身上下都冒出來了一堆冷氣,好像已經見到了自己到時候是什麽樣的場景了。
不過要讓他低下頭來求這個姑娘不要把自己的位置弄掉,他還真做不上來這種事,所以他便就在原地一直僵著,同時心裏也在想,要不要趁著季月安不在的時候單獨去找賀蘭宇,跟賀蘭宇好好的認個錯,然後再跟他說道說道什麽叫男尊女卑?
季月安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又淡淡的笑了笑,然後便跟著賀蘭宇一起去找池迎了。這個時候她必須要和池迎在一起,他們兩個人一塊兒研究,研究出來解藥的概率才更大,畢竟中西結合,得到的收獲那可不是一星半點。否則的話,很難保證他們兩個人能做出來什麽有效的東西。
季月安想著,又跟賀蘭宇打聲招呼,賀蘭宇聽了以後也沒有反對,點了點頭就任由季月安去了。
季月安在去找遲迎的路上,一邊走一邊思考這次瘟疫的起源。
她來了這麽長時間都看著這些人活蹦亂跳的,而且也沒聽說過這邊發生了什麽災難,那這瘟疫的起源就有些耐人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