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到了1
雲央說完了這段話以後,本來以為霜枝還會再多問兩句,結果卻並沒有。霜枝隻不過是對她點了點頭,然後臉上的皮扯動了一下,嘴角勾了一下——這是霜枝能表達出來最友好的笑容了。
因為平常的時候霜枝就非常的冷漠,臉上幾乎也沒什麽表情,如今這樣,早就已經突破她的極限了,所以此刻的她看起來,笑容是有一點僵硬。
但是雲央確實感覺出來霜枝這是真心實意的想對她笑一下,隻不過或許將這有些麵癱,沒有什麽太多的表情,平常也不笑之類的,所以不能對她笑的太燦爛了。如此想來,雲央也並沒有什麽別的疑惑,隻不過還是覺得,這個時候霜枝再問自己幾個問題才是對的。
結果霜枝這邊,她笑完了以後,直接轉身便又出去了,甚至都沒有回頭。但是這一次,她也仍然沒有從門那裏出去,也是像進來一樣從窗戶那裏飛出去了。
雲央想著,歎了一口氣,心裏多少有點複雜的情感。反正在窗戶壞了也是壞了,怎麽著都是修,既然她願意從窗戶這裏再飛出去,那便從這裏出去就是了,反正這對於她來說也沒什麽太大的影響。
而霜枝之所以這麽做的原因,就是看到院子有兩個侍衛,即便是她不認識,卻猜得到。既然這丫頭季月安買來的人,那想必這兩個侍衛一定是季月安特地拍來保護著女子的吧?想必季月安留著這個人也有用,不然她是真想不出來季月安為何突然做這件事。
霜枝雖然跟著季月安的時間不長,卻是在暗處觀察了季月安許久了,對於季月安這個人的脾性多少也是有一些略微的了解。
季月安這人一向都是非常注重實用的,即便是後來有錢了,也並不會買那些沒什麽用處的花裏胡哨的東西。所以她買這個人,要麽就是這人身上有什麽閃光點,等待著她去探索,要麽就是這人對她來說有什麽特殊的作用。
不過這些都不是霜枝該擔心的,她隻管好自己就行了,所以霜枝沒再多跟雲央說什麽廢話,更不可能再去對著雲央刨根問底,打聽季月安到底是出於什麽心思把她買下來的,這樣也實在是太閑的上了。
霜枝問出來了她想問的答案以後,也不多說話,也不多逗留,便直接離開了。雲央想著,既然有霜枝在王氏身邊保護王氏,那王氏的安全什麽的她自然是不用擔心的。但是這事兒還是得先跟季月安說一聲,不然的話,季月安到時候萬一被嚇了一跳,說不定還會從心裏怪她呢。
雲央這麽想著,也就不再停頓,直接拿起筆來,刷刷的開始寫。
而另一邊,霜枝跑出去了以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跳到房頂上,在不驚動院子內的侍衛和雲央的情況下,小心翼翼的掀開了瓦片,多看了屋子裏兩眼,結果卻發現雲央好像真的在寫什麽東西。
因為她是習武之人,感官比較敏銳,所以即便是距離這麽遠,卻也能一下子看清雲央寫的是什麽。
大致的意思,估摸著就是王氏現在要去找她了,所以要她注意一下,又加上最近發生的一些亂七八糟的事,以及提到了什麽侍衛的事兒……
不過這些霜枝根本都不在意,她就想知道,雲央現在究竟在寫什麽?想知道雲央要給誰寫信?寫信的目的是什麽?其餘的那些日常,這都不是她應該關心的。再看著雲央現在這個樣子,估摸著也確實是想不到有人正在暗中偷看著自己吧。不過雲央寫字倒是很快的,沒過一會兒,這一整張紙就被她寫滿了,整個過程霜枝也沒有等太久。
前麵的署名比較模糊,因為當時雲央的身子在那邊歪著,所以微微擋住了,等到雲央寫完了這封信,準備等那封信吹幹了以後送出去的時候,霜枝就猛然間看到了前麵的稱呼——季小姐!
既然如此,那想必這女子是沒有撒謊的吧。霜枝想了一會兒,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又離開了這個地方。
而另一邊則是落月在趕車,所以霜枝這半天都沒有露麵。不過王氏沒有瞧見霜枝也並沒有什麽很疑惑的地方,因為平常的時候就是這樣,他們姐妹兩個人趕車的時候,兩個人可能都在車這邊一起趕車,也可能是有一個人,讓她能看到另一個人在暗處。
反正無論怎麽說,他知道霜枝一定不會掉隊,因此王氏也並沒有什麽別的擔憂,自然也不知道剛才霜枝是跑出去做什麽事兒了,一心隻想著帶著季風趕緊去找季月安。
所以他現在看著季風,整個人心情都非常好,想到等一會兒就能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了,整個人都好像不一樣了。
因為賀蘭宇他們組織都有這種特殊的,可以用來傳遞位置的東西,而霜枝和落月都是賀蘭宇的人,剛才霜枝也不過是怕賀蘭宇的身份暴露會危險,所以才謊稱自己是季月安身邊的人的。
所以說霜枝即便是這麽長時間沒有跟上隊伍,卻也是在很快的時間內就趕到了他們身邊。
馬車微微下沉,王氏頓了頓,掀開簾子看了一眼,發現是霜枝回來了,兩個人打了招呼以後,王氏又把簾子放下,並沒有什麽好驚訝的。
“怎樣,那女子有什麽問題嗎?”
霜枝坐下來以後,落月低著頭,壓低聲音悄悄的問道。霜枝聽了以後,搖了搖頭。
“那人似乎是姑娘在半路上買回去的奴婢,並沒有什麽可疑之處,而且她也不懂武功,瞧她那模樣,也並不像是真的會幹活的奴婢,不知道姑娘買她有什麽用處。後來她準備把夫人去平安鎮的這事兒跟姑娘說一聲,我還特地趴在房頂上看了一眼她寫的信,倒的確是給姑娘寫的,也沒什麽不妥的地方,我親眼看著她把信裝在信筒裏,估計現在已經快送到了,所以我也沒再多逗留,直接便到這邊來了。這裏距離平安鎮也不遠了,過不了一個時辰可能也就到了。”
落月聽了以後,點了點頭,兩個人都沒有多說什麽,就這麽專心致誌的趕車。而他們走到半路的時候,雲央寫的那封信其實就已經到了季月安的手裏了。
本來季月安是想先把手裏的事忙完了以後再去拆開的,結果送信的人說這封信裏有非常重要的內容,讓季月安抓緊時間就打開,這也是雲央特地找人安排好的,必須要讓季月安及時的收到消息。
所以季月安雖然疑惑,但是也沒耽擱什麽,拿起信來就拆開了,再一看落款,竟是雲央寄過來的,心裏還以為雲央是出了什麽事,所以著急忙慌的拆開信封,想看看到底是什麽事,竟然能讓送信的來跟自己說得這麽著急。
季月安打開了以後,發現這封信非常的簡短,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雲央先是簡單的跟季月安描述一下自己是怎麽遇見王氏的,然後又跟她描述了一下王氏的長相以及王氏的問題,最後才跟季月安說,王氏現在已經在去平安鎮的路上了,想必過不了多久就能到了,所以希望季月安多多注意一下,一定要確保王氏的安全。
季月安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寫封信,手都有些發抖。
這果然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如果雲央沒告訴她的話,她很有可能因此就錯過了王氏來平安鎮這邊的消息。到時候萬一王氏被鎮裏的那些難民所傷,或者是被傳染了,這讓她該如何是好?
雖然季月安說是研究出來的解藥,可是如果自己的親人也患上了瘟疫的話,她真的會心痛死。
想到這,季月安也來不及配剩下的藥了,直接喊了遲迎到實驗室,把藥方讓遲迎背下來,讓遲迎根據這些藥方去配藥。她自己則是加快步伐的,想先去賀蘭宇的書房裏,跟賀蘭宇說一聲。
畢竟這個好消息她想快點分享一下,不然的話,她實在是自己沒法承受這麽大的快樂。
“阿宇,剛剛雲央給我來信說我娘來了,而且還在江南那邊遇見了她呢!她特地來給我寫信說一聲,叫我等會兒注意接我娘。”
季月安一進門就興衝衝的跟賀蘭宇說著,看她那樣子,確實是開心的不得了了。賀蘭宇聽了以後,也跟著笑了笑,然後又寵溺的摸了摸季月安的頭,整個人看起來都特別的溫暖和諧。
“是嗎?那等一會兒你可一定要注意好了才是。夫人第一次來這邊,可能路有些生疏,等到咱們把這裏的事情都忙的差不多了,你就帶著夫人一起去江南那邊逛逛吧。反正現在也快過年了,就算你們這個時候回去的話,估摸著也有些不太妥當,回去也到不了家了,還不如在江南那邊過年了。正好我在江南那裏也有宅子,咱們到時候一起在那邊住著,快快樂樂的過個年,不也挺不錯的嗎?”
賀蘭宇溫柔的說著。季月安聽了以後,眼睛亮了一下。當然了,如果她利用空間的話,的確是可以在過年之前就趕回去的,但是畢竟季風還在,如果真的要這麽做的話,他們每天晚上就隻能等到季風睡覺了以後,才能把季風挪到空間裏麵去休息。
季風畢竟是小孩子,平常睡的時間也並不是很長,晚上睡得又晚,恐怕王氏是撐不到那個時間點的。再仔細一想,賀蘭宇的這個提議確實也挺不錯的,再加上如果他們不回家過年的話,也不用再看老宅那邊人的哪些惡心的嘴臉了。這樣的話,倒也能讓他們省了不少心。
於是季月安想了想,也就點了點頭,不過這事兒光她自己一個人恐怕沒法決定,她還是要在問問王氏。如果光她自己同意,王氏不願意的話,那她同意也沒什麽用處,到時候說不定王氏還會更討厭賀蘭宇。其實季月安能夠明顯的感覺出來王氏對賀蘭宇的態度是有一點抗拒的,說不出來哪裏不合適,反正就是讓人覺得很淡漠,沒有一點那種喜歡這個人的感覺。不過賀蘭宇肯定也是能感覺出來的,所以賀蘭宇幾乎從來不主動往王氏麵前湊,除非是迫不得已了,否則的話,賀蘭宇看見王氏都是有多遠躲多遠的。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季月安最後又添了一句要問問王氏才行。
賀蘭宇聽了以後,也是在意料之中,隻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麽。
季月安把這件好事跟賀蘭宇說完了以後,整個人又“得得得”的跑回來實驗室,然後收拾一下亂七八糟的東西,又回了自己的院子,換了一身板正的衣服,照了照鏡子,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現在非常的精神,也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季月安這才放下了心,隨手又把頭發盤的更利索了一點。
然後喊著三姨,她們就準備一起去找王氏了。因為王氏是第一次來這邊,三姨自然也是第一次見王氏,雖然她們兩個人之間也差了十多歲,但是畢竟差距並不是很大,反正季月安就是覺得她們兩個之間應該挺有共同話題的。
再一看三姨現在的樣子,似乎也對王氏的到來感到特別的期待。季月安微微笑了笑,心情也變得更好了。
等到季月安到了城門的時候,那些侍衛都紛紛給季月安打招呼。季月安一問才知道,原來賀蘭宇早就已經派人提前跟這些人打好招呼了,說是到時候季月安的母親會來這邊,讓他們直接放人進來就行。
所以這些侍衛在看到季月安過來的時候,也並沒有很驚訝。因為平常季月安都是很忙,幾乎連實驗室的門都不出,更別說來城門口這裏審查了。而今天季月安來了,這些人也並沒有很驚訝。反而季月安聽了賀蘭宇都給自己安排好了以後,心裏又有些說不上來的暖洋洋的。
看來這種事兒還是要讓賀蘭宇來做才行,畢竟賀蘭宇這個人就是這麽細心,一直把她當成寶貝,捧手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