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內亂
然而,進入了奇妙境界的周海,可不隻是如此而已,在他四處“奔走”之下,本來將修真者收攏成一個圈,好方便圍擊的凶獸們,逐漸出現一個缺口,而且就連他的同伴們也沒發現,一直到他提了口真元,奔出“隨我來”巨吼,才知道他所有的行為竟是為了現在的突圍鋪路。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呂申義發覺自己處於隊伍的最末端,竟被當成斷後的工具了。
隻不過,這沒有令他動怒,畢竟他明白,這件苦差事不是每個人都做得了。
“連利用人都可以做得這麽奉承,讓人生氣不得,這小子果然不簡單。”呂申義嘿嘿一聲,體外的橙色花瓣高速轉動,幫他阻撓凶獸的襲擊,六尺的長劍一出,劍勢如電,劍招如神,看似輕易灑脫地脫出凶獸的包圍網。
當凶獸意識到修真者可能會逃出它們手掌心外,想要狂奔追上時,高空中的裘無償帶領三十名精銳一口氣發出猛攻,從高空中發出的炮光,轟得凶獸們人仰馬翻。
一時間形勢逆轉,修真者這一邊有著來自聚寶閣與傲劍宮的強援,周海又在此時進入奇妙的境界,而凶獸的頭頭獅擎在與兔息一戰後身負重傷,現在正在自主療傷,野獸們群龍無首,獅警施展的“狂暴”神通又逐漸減退,讓它們的凶性隨著時間不斷減弱。
最深的夜逐漸褪去,充滿希望的黎明即將到來。
在連番大戰之下,獅擎施與在凶獸身上的“狂暴”神通逐漸退下。凶獸的神誌變得清明,不再不要命地狂攻,而這個天賦神通雖然可以在短時間內提升它們的攻擊性與凶性,卻也是拿它們的體力作為代價。
當狂暴消失,它們的氣息大為粗喘,神情可以明顯看得出疲累與委靡,腳步停了下來,麵對萬惡的修真者,第一次往後退。
見此,修真者們高聲歡呼,呂申義甚至做出往前衝的動作,嚇得凶獸們倉皇往後逃,讓修真者們更是哈哈大笑,兩邊的氣氛一時間逆轉過來,想到聚寶閣也已經抵達,作為煉獄塔主人的他們,一定有離開這裏的方法,緊繃已久的情緒鬆懈下來,在這段時間見了太多死亡,有幸依然存活下來的少數年輕弟子雙膝一軟,癱坐在地上,對著彼此露出笑容。
然而,周海卻大喝出聲,“不要笑,站起來!”讓他們嚇了一跳。
呂申義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有讚賞之意,也喝聲道:“現在坐下來,靈獸說不準待會又會衝過來了!”
呂儒生接著喝道:“握好你們手裏的劍,瞪著它們,讓它們退得越遠越好!”
坐在地上的年輕人實在累的沒力氣,勉強用劍撐在地上,顫巍巍地站起來,將手中的劍指向它們。
所幸現在最位高權重的三人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凶獸並沒有見他們露出疲憊而又攻來,如潮水般退到它們負傷的王的身旁。
終於兩字在許多人心裏冒出來,周海不禁籲出一口長氣,繃了許久的神情也鬆了下來。
“活下來了!”也不知道是誰喊出這一聲,開始有人用僅存的氣力歡呼起來。
葉缺望向周魁與風清,見到兩人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也不禁笑了出來,而且笑意逐漸變成笑聲,伸出手,其他兩人立刻握住,一起經曆過這種生死交關的時刻,三人的感情更緊密了。
然而,活下來雖然值得開心,但是對於霸刀宮、傲劍宮還有三大家族的掌權者來說,有太多年輕的弟子殞命在此,實在叫他們心痛。
在如此悲痛的氛圍下,北大陸的劍君呂申義,邁開腳步走向周海,仿佛不把在數十丈外喘息的凶獸放在眼裏,與這位晚輩聊起天來,“賢侄,多年不見,你更有一宮之主的樣子了。”大讚道:“霸刀宮果真不愧是霸刀宮,連你這麽嚴重的經脈傷都治得好。”
在這位老者麵前,即使是周海也微微感到壓力,“多謝前輩掛懷,承劍君謬讚,霸刀宮一直以來都未能治療的方法,是晚輩有幸得到奇遇才能夠複元。”
呂申義哦了一聲,目光轉向兔息,笑吟吟地說道:“所以這位高人也是奇遇嗎?我記得先前去霸刀宮作客時,可未見到這位供奉?”
周海一來不清楚兔息的來曆,二來也不想在這個老人麵前吐露他所知的實情,便含糊地說道:“這位是我們霸刀宮的貴客。”
“哦,貴客?”呂申義點了點頭。
呂儒生這時候走過來,“爹,你可別看他沉默寡言的樣子,這次大家能夠活下來他可是大功臣。”
呂申義誇張地哦了一聲,轉向他,“此話當真?”
呂儒生重重點了頭,“孩兒不敢欺瞞父親。”
聽到他自稱孩兒,周海全身上下有股難言的怪異感,而這個感覺,在下個瞬間放大成了驚恐。
因為呂申義那柄六尺的長劍,從兔息的胸口沒入,又從背後穿了出來。
事情來的太突然,兔息來不及發出金身,眼睛大,不敢置信地低頭一看,確定那把長劍正穿過自己的身體,而且正正刺心而過,心髒每跳一下,他的生命力也減弱一分。
“走開!”如雷的大喝聲從一旁傳來,葉缺也不管那是北大陸最強的劍魔,地位崇高無比的傲劍宮前宮主,揮刀直劈。
“嘿嘿,有種!”呂申義一擊得手,目的已經達到,腳步一退,抽劍就走。
呃啊一聲,他拉出劍的動作讓兔息痛苦地吐出一口血,神情萎靡地蹲跪而下,血從身體前後兩個洞流出來。
“王八蛋!”風清也不管他是誰,有什麽來頭,舉起錘子就想跟他拚,但是周海連出手攔住,密語傳聲道:“快去幫兔息療傷,這老怪物你拚不過。”
周海隨即擋在葉缺身前,阻止後者衝動地真的向呂申義揮刀,密語傳聲叫他去治療兔息後臉色一沉,冷冷道:“呂前輩,你這是什麽意思?”
呂申義見霸刀宮竟有兩個年輕人敢向他動武,心裏慍怒,哈哈大笑後疾言厲色地喝道:“我是什麽意思?我才想問你們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們看不出來他是靈獸嗎?
還是一隻可以轉化為人的靈獸,修為已經到了高深莫測的境界!”
“那又如何?”周海語氣冰冷,特別是見到呂儒生拿著劍站到呂申義旁邊,父子兩人齊同散發出威壓,叫他心裏一沉。
“不如何,我才想問賢經欲如何?”
周海深吸一口氣,穩定心境,暗忖真元已經消耗九成,在這種情況下還要麵對這喜怒無常的老怪物,不妙啊。
即使如此,周海仍讓自己的聲音充滿威嚴,“兔息是我們這裏所有人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我們現在絕對無法站著跟你說話。”用我從前輩變成你,顯示他態度上的轉換。
呂申義卻搖頭失笑,“賢,你還是太年輕了,那肯定是它有所圖謀,它是靈獸,不管做了什麽都改變不了它是靈獸的事實,而隻要是靈獸,都必定是陰狠狡詐的。”
呂儒生點了頭,“沒錯。”
“吼哈哈哈哈!”一道滾滾聲音傳來,眾人臉色一變,目光同時掃向凶獸那一邊,見到被凶獸們圍在中間的獅擎對著他們吼了幾聲,但因為沒有人懂獸語,也就不知道它到底說了什麽,隻戒慎恐懼它又率領凶獸攻過來,見它沒有這個意圖,不禁又鬆了口氣。
而它剛剛說的獸語,自然是給兔息的:
“蠢貨,吾皇不是早就說過了嗎,他們是最卑劣的修真者,不管你為他們做了什麽,他們都不會把你當人看的,哈哈哈哈,你這是自作自受啊!”看到兔息的下場,它實在說不出的爽快。
兔息聽到這番話,卻沒有任何反應,因為呂申義那一劍不僅刺穿了心髒,還趁機震斷了他的心脈,這殺手下得又快又狠,讓他現在虛弱無比。
葉缺探查他的狀態之後臉色大變,叫風清跟衝過來的周魁趕緊將真元灌入兔息體內,用真元幫他止血治療,但是他們在經過連番大戰後不果是體力或真元都所剩不多,現在又能夠幫助他什麽?
好險葉缺還有修真界的療傷聖藥回天果,連忙拿了兩顆出來。
他將回天果拿在手上,把兔息偏小的嘴撬開,擠出所有汁液,最後將回天果捏成碎狀喂進嘴裏。
回天果不愧是回天果,汁液—進到兔息身體,就開始幫他接起被震斷的心脈,生機以明顯的速度恢複,兔息蒼白的臉上顯露一絲血色。
見此,葉缺不禁放下心來,不過這個心情還維持不到三個呼吸的時間,兔息渾身震,發出痛苦的叫聲,噴出一口血箭,頭一歪地暈死過去,而風清與周魁也同時啊地叫了出來,搭在兔息身體上的手往上揚起,血滴飛出。
“怎麽回事?”葉缺急問。
“有劍氣。”周魁看著手上的割傷,皺起眉頭,望向呂申義,壓低聲音道:“好狠的心,他是打定主意要兔息死!”
“什麽?”葉缺右手再次搭上兔息的身體,真元才剛探進他的體內,一道強橫的劍氣就衝了過來,在手上留下一道口子。
葉缺連忙拿起手,臉色大變,理解現在有幹百道劍氣在兔息體內橫衝直撞,切割他的五髒六腑還有所有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