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插手
這種陰狠的手段,就連回天果神奇的療傷效果都被壓製下來,起不到功效。
葉缺見兔息生機越來越薄弱,又拿了兩顆回天果擠了汁液,隻不過這就好像激發了劍氣的傲性,才剛治療好的傷勢,立刻又被劍氣所傷,葉缺越是努力想要救兔息,卻讓他陷入極痛苦的循環,讓他即使暈過去臉上都帶著煎熬的麵容。
然而,葉缺不想放棄,毫不吝惜地再拿兩顆回天果,認為劍氣不可能一直存在兔息的體內,隻要繼續堅持下去,劍氣遲早會消散。
一邊捏,他眼裏的淚也掉了出來。
風清見到好友痛苦的模樣,也感到痛心疾首,隻要是進到煉獄塔的人,誰不是被兔息救的?若不是他,現在早已沒有人可以站得起來,而葉缺在此之前也被兔息救過一次,想必對他的感情與感謝之意更加深刻,現在會這麽難過,確實不難理解。
看著葉缺不斷掉淚,風清不禁撇過頭,無法直視眼前的場麵。
周魁輕輕歎了一口氣,拍拍葉缺的肩頭,“讓他走吧,越拖他隻是越痛苦。”
葉缺搖頭,淚水不斷掉出來,又拿出幾顆回天“,不過結果並沒有改變。
他滾燙的淚水落在兔息的臉上,讓後者眼睛眨了眨,在昏沉之間醒了過來,喉裏發出一團不知意謂的聲音。
“兔息,撐住,我會救你,你不會死的。”葉缺激動地喊道。
兔息用盡全身氣力般輕微地搖了搖頭,嘴角勾起無力的笑容,那鮮紅的眼眸裏麵的流光寫滿了欣慰,顫巍巍地伸出右手。
葉缺連忙握住,渡了真元過去,即使手掌立刻被劍氣割傷也不放。
兔息張了張嘴,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頭一歪,手無力地滑落,吐出最後一口氣。
“不行,你不能就這麽死!”葉缺搖頭,從儲物戒指內又取出五顆回天果,將汁液全部送進他的嘴裏。
見葉缺傷心又難過的模樣,風清與周魁也感到極度不舍,可是又能如何?人死不能複生,即使兔息擁有高深莫測的修為也一樣。
葉缺終究要麵對這個事實。
而當他將儲物戒指裏的回天果都用完,不得不放棄的時候,他雙手撐在地上,看著兔息安祥的臉色,還有從嘴角流出的血線,怒火如同火山般噴發出來,猛然站起來,拔起地上的刀,“啊!”
風清與周魁兩人同時一驚,連忙擋在他麵前,“你要做什麽!”“不要衝動!”
葉缺還未將心裏的憤怒喊出來,在旁邊對於兔息的心死並不感到特別惋惜,保持沉默的李家家主李一勝,突然驚叫一聲,
“呂申義,你好狠毒的心腸!”
本來還在跟周海爭論作為靈獸的兔息該不該死的呂申義,麵對這樣的指控,臉上隻浮現得意的笑容,“看來你們總算發現了。”
冬劍家主冬劍元烈,才覺得李一勝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反應時,儲物腰帶接連傳來躁動,他一探查才知道是傳訊玉簡,心想應當是之前被關在煉獄塔,所以外麵的訊息傳不進來,不過在呂申義硬是破了一個口子進來後,傳訊玉簡便有了反應。
而當他看到傳訊玉簡上的內容,他的反應與李一勝一樣,充滿了震驚與不敢置信。
“呂申義,你做了什麽!?”
兩位家主不尋常的反應,加上呂申義枯槁臉上難看又得意的笑容,讓周海覺得事情不太對勁,身體往後退,左手則是示意所有的弟子靠在一起。
呂申義轉頭看了站在身旁的呂儒生一眼,父子倆對視而笑,而後來呂揚風也踏步向前,加入這個行列,傲劍宮的前任、現任與未來的掌權者站在一起,臉上掛的笑意令人感到心裏發寒。
他們到底做了什麽?
李一勝身體狂顫不已,指著他們三人,連話也說不太清楚,你…你竟然殺我全家!”在如此劇變下,神情與心緒都處於極大的震蕩,堂堂家主也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
呂申義一揮劍,說道:“我不隻殺了你全家,還想要殺了你。”語畢,他的身體出現虛影,忽左忽右地讓李一勝不知道他要從哪個方位出手。
在呂申義之後,呂儒生也欺身而上,兩個
人對付李一勝一個,後者臉色大變,不說在現在真元僅剩一成,即使全盛期麵對他們兩人,他也不會有任何勝算。
對於生存的渴望壓過家族覆滅的悲憤,李一勝勉強接住呂申義勢若幹鈞的一劍,連忙喝道:“慢著,那些凶獸就在旁邊虎視眈眈,如果你把我們殺了,它們絕對會借機攻過來。”
呂申義嘿嘿冷笑,“要死的人了,就別費心在其他事了,入土為安吧。”刷刷刷地連出三劍,劍勢如毒蛇般刁鑽,而這時呂儒生繞到李一勝身後,讓他還必須擔心來自身後的襲擊,哪能抵擋得了呂申義這老怪物的劍招,一晃眼胸口就中了一劍。
他又連忙大喊,“冬劍兄,幫忙!”但是眼神掃過去,卻見到傲劍宮那八名長老正在圍攻他還有所剩無幾的冬劍子弟,形勢險峻到無以複加的程度,可能沒過多久便會身死。
就在這瞬間,噗的一聲,冰涼的感覺穿胸而過。
呂申義身形一瞬間湊到他的麵前,那仿佛是被鑿刻出來的深硬皺紋老臉與他不到一個指頭的距離。
“你這小子,跟我對劍,竟然還敢看向別的地方?”呂申義右手往劍裏注入真元,透過劍身放出如刀鋒般銳利的劍氣,一瞬間就攪碎了李一勝體內所有的經脈與內髒。
李一勝往前嘔出一大口血,無力地在呂申義耳邊說話,身體便往一旁軟軟倒下。
“報應?”呂申應左手用力抵住他的肩膀,右腳一踹,將劍拔出來,“如果世上真有報應這回事,我不知該死了多少回了。”見到呂儒生看著李一勝的屍體露出快意的笑容,喝道:“笑什麽,趕緊把其他人也收拾了!”
“是!”呂儒生轉過身,望向修為遠遠低於他的李家子弟,見到後者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發出威壓,徹底摧毀他們抵抗的心誌。
這時候,八位長老已經殺光冬劍家的人。
北大陸冬劍家,覆滅!
呂儒生踏著緩慢的腳步走向李家子弟,用這種方式淩遲他們的心靈,而當中唯一一個能夠在他的壓力麵前挺立不倒的,正是李雪岩。
北大陸年輕一輩第二人。
隻是他站得再挺拔也是強弩之末,在與凶獸的大戰後,他體內的真元就跟家主李一勝一樣,僅剩一成。
站得挺拔,單純是因為他不想要在卑鄙無恥的傲劍宮麵前,露出害怕怯懦的模樣。
呂儒生讚賞地哦了一聲,“有膽識,真是可惜你這個好苗子了。”為了享受殺戮的樂趣,他先把其他李家子弟殺完了,才慢慢走向煉獄塔內僅剩的李家人。
李雪岩還是站得跟樹一樣挺直,但是他的心裏也是害怕不已,麵對呂儒生,提了一口真元發出平生最快一劍,但是對傲劍宮主來說宛如孩童在打鬧般可笑,當的一聲就把他的劍擊飛了。
“要恨,就恨李家的無能吧。”呂儒生發出獰笑,舉劍劈下。
李雪岩不禁閉上雙眼,等待死亡的降臨。
當!
金屬交擊的聲音再次響起。
李雪岩睜開眼睛,見到一道厚實的背影站在他的麵前,舉著刀,擋下呂儒生的劍。
傲劍宮主臉色一沉,“周海,你想插手北大陸的事嗎?”
周海手出力往上揚,把呂儒生的劍給擊回去,用不冷漠但也不親近地聲音說道:
“北大陸的事,輪不到我管,隻不過你們已經徹底毀了李家,當真有必要做到趕盡殺絕的地步嗎?”
呂儒生冷笑一聲,“周海,我還真沒想到這種天真的話會從你口中說出來,我們既然已經狠下心要做出這種事,你認為我有可能放過他嗎?他就算在我的眼裏算不上什麽東西,也畢竟是個好苗子,放他走,豈不等於是養虎為患?”
周海無奈地輕歎一口氣,而站在他身後一向給人冷峻孤傲感的李雪岩,本來以為必死無疑,卻驚覺突然有了活命的希望,對生存有了渴望的他,終究放下尊嚴,向周海這個唯一能夠救他的人密語傳聲道:
“周宮主,救我,我不想死。”
這句話說出後,他心裏那道名為自尊的牆徹底倒塌,苦苦哀求道:“欠周宮主的這份情,我願意用一輩子來償還,我願意在霸刀宮做牛做馬,請周宮主千萬要救我!”
他的語氣之卑微,讓周海不禁回頭看了他一眼,見到這本來意氣風發的青年,如今在傲劍宮的壓迫下,也不得不為自己的生命求救,那可憐的模樣令周海感到心痛。
周海密語傳聲道:“小兄弟,命運永遠都是掌握在自己手裏,我能幫的有限,之後如何,就看你的造化了。”轉回頭,向呂儒生說道:“我必須救他,因為方才他也救了我兒子一命。”
方才李雪岩處於生死之間時,周魁立刻密語傳聲告訴周海,李雪岩曾在他處於危機時助他一臂之力,才讓周海拔刀相救,否則即使有這份善心,恐怕他也來不及出手。
周海鄭重地說道:“若是我什麽都不管,眼睜睜見他死在你手裏,我周家便成了背信忘義之人,即使天下人不知,我也一輩子瞧不起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