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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擁立衛王

  “江二哥,你兄弟倆的談話,我可否聽得?”


  蒙婉倩端茶倒水一番,目光一轉,嫣然一笑道,不等江鉦回話就在丈夫身邊的空凳坐下。


  “無妨!無妨!”江鉦心中一怔,遲疑一下,尬笑道。接著,看向柳正風,話鋒一轉,又嗬嗬笑道:“總而言之,正風老弟最後還是不敢瞞你,倒不如讓你親耳聽聽”


  “是嗎?但願如此,不然我定叫他難看。你有話便說,不要磨磨唧唧的”蒙婉倩直率笑道。


  江鉦笑容一斂,長歎一聲,垂頭喪氣道:“實不相瞞!為兄這次前來,確實受人所托,順便看望你們的”


  “我就知江二哥軍務繁忙,來此一趟,定有所為”蒙婉倩道。


  柳正風對妻子的話聽而不聞,正色道:“不知二哥受何人所托,有事但說無妨”


  江鉦當即立起身來,對著東北抱拳一拱,哀聲道:“江某受楊太後之命告知義弟一聲,皇上已經駕崩了”拳如耳朵那般高,說完不由地灑下幾滴熱淚來。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皇上駕崩了?”


  柳正風聽著,心神一震,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的確是一件令人震驚的事。


  “確實如此!至於太後為何要我來跟你說,那為兄就不得而知了”江鉦道。


  “太後這是埋怨我嗎?”


  柳正風一時神情恍惚,自言自語地呢喃一句,沉默了。


  這話小如蚊語,根本沒有人能聽清他在說什麽,也就沒有追問。


  蒙婉倩目光對柳正風一撇而過,心知他可能有些傷心,便歎道:“可惜!那顆續命丹都沒能保住他的命,看來你們義軍當中真的是養了一群庸醫”


  的確,這麽多的太醫,這麽長的時間,竟救不了一個孩子,使人做何感想呢。


  “少夫人此話說不得,若被小人聽取,那就麻煩了”江忠低聲提醒道。


  柳正風長歎一聲,定定心神,說道:“敢問二哥現下有何打算?”


  江鉦坐回凳上,神情低落,連連哀歎,一時失神了。


  “按照江老將軍的謀劃,本來該往瓊州島修建行宮,鞏固後方。在保證雷城半島不失的情況下,招兵買馬,收複失地,光複朝廷。誰料,老將軍一走,張少傅等人改變策略,執意在硭島這個小地方修建行宮,打亂了老將軍原先的部署。如今,皇上駕崩,時局更加撲朔迷離。江將軍這次前來,自然是想與正風少爺商量商量,再作定奪”江忠一怔,見江鉦久不說話,便娓娓道來。


  柳正風眉頭一蹙,驚愕道:“找我商量?區區隻不過一介江湖草莽,對於朝堂之事一無所知,二哥你找我能商量什麽事”


  “是啊!爾等叫他去阻截斥候還行,他除了武功、相貌還可以之外,別無他用”蒙婉倩笑道。


  “這怕是弟妹的看法吧”


  江忠說完那般話時,江鉦就清醒過來,一聽便知這個女人要搞事了,於是笑道。


  “江老將軍曾說過,正風少爺見識非凡,有事可以與你相商。江將軍現在正為光複朝廷之事犯愁,我倆這才冒昧前來想請正風少爺指點迷津”江忠道。


  “他懂個屁!你問他,倒不如問這個詭計多端的妖女都比他明白”邢雲海從院後門大踏步走了進來,氣憤道。他剛才躺在竹林裏的藤椅上,可是將這邊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蒙婉倩一聽,不由掩嘴偷笑,心知師父定是有話要說才佯裝這般凶惡。


  “你這妖女別笑,以後怕你哭都來不及”邢雲海怒形於色,訓道。


  蒙婉倩忍住不笑,端正形態,詭異地看著邢雲海,一時不發言語。


  江鉦領教過邢雲海這個人的陰晴不定,亦不敢隨意開口。


  “前輩,你這話不當?江老將軍的眼光錯不了”


  江忠曾在雷城城牆上見過他,看這人怒發衝冠,不可一世,一種不可侵犯的氣勢,心中雖懼,但做一位久經沙場的將士,依舊忍不住輕聲而道。


  “有何不當?從小到大,他幾斤幾兩我不知道,難道你們比我清楚?”邢雲海就著一張空凳坐了下來。他這麽一說,在場所有的人都啞口無言了,氣氛登時尷尬起來。靜了一會兒,邢雲海緩了緩氣,一本正經地問道:“你且給我說說,現在硭島那邊的一些具體情況吧”


  江鉦聽邢雲海這麽一說,心中大喜,立即抓住機會,開口道:“是前輩!皇上駕崩之後,有的官員想借此機會離開;有的建議各自召集兵馬反蒙;有的建議擁立衛王為帝,繼續抗蒙複國。現在各方各有打算,人心渙散,恐怕朝廷一哄而散”


  “散,倒不會散!隻要王室有人在,就有義軍舉旗而起,散不了。現在衛王、太後最相信誰?”邢雲海問道。


  “很難說。太後對我與陸英賢、張自當、蘇留意等人都比較信任”江鉦如實相告。


  “爾等各方麵的意見是否一致?”


  “在抗蒙方麵,晚輩與陸張蘇等人意見一致;至於在作戰布置方麵,我時常與張自當偶爾產生一些分歧”江鉦道。


  “在你們當中,誰最有威望、誰最有可能掌握朝中大權?”邢雲海道。


  “張自當、陸英賢二位大人,還有趙一坤與晚輩。他們威望雖高,但江氏護隨軍在晚輩的手中,是江氏一族的親兵,占據了君州(硭島)朝廷大部分人馬”江鉦道。


  “其實你心中已有答案,來問風兒幹嘛”邢雲海道。


  “此話怎講?請前輩明示”江鉦先是一怔,疑惑道。


  “你本來就想繼續抗蒙,偏就與張自當作戰意見有分歧,這才令你有所為難。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隻要你拉攏陸英賢,控製衛王,這一切豈不是由你掌控,就怕你做不來”邢雲海道。


  江鉦急道:“罷了!罷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絕非晚輩所為,晚輩隻想殺敵報國,光複我朝。不知前輩還有什麽指教的?”邢雲海所說的正是他心中所不敢想的,也是他最不願意做的事,因此比較敏感。


  “你可以聯絡文山文大人。你父親的部署應該算是高明的,至少高明過張自當這個鼠目寸光的家夥,竟然將行宮建在無險可守的硭島,如此荒謬的想法都有”邢雲海說完,哈哈大笑幾聲,又道:“算了!每個人的想法不同,心思不同,目光不同,自然作法也就不同。不過,我現在必須提醒你一句,如今雷城尤為要緊,隻有守住雷城,爾等才有複國的希望。我的話就到此為止,你們就回去斟酌斟酌,或許用得上”


  江鉦立即起身,深深一鞠,才作揖道:“感謝前輩指點,晚輩銘記於心。告辭了”


  “別急,吃過午飯再走吧!怕你倆回去說我等吝嗇,連一頓飯都舍不得請你們吃”邢雲海麵不改色道。高人真的是心思難測。


  蒙婉倩抿嘴一笑,喊道:“奶娘,飯做好了嗎?”。


  “剛好!”一會兒,婆婆笑著從廚房將菜端出來。


  “我去幫忙吧”蒙婉倩道。。。。


  午飯過後,柳正風將江鉦二人送至小碼頭處,江鉦臨走前把一封信偷偷交於柳正風,且說一些兄弟間的體己話。


  硭島離浮島不遠,四麵環海,沿岸怪石突出,樹木稀少,旌旗飄揚,士兵林立。


  江鉦剛回到硭島,便有一將士急匆匆地奔他而來,急的是滿頭大汗。


  “將軍,大事不好?”那位將士跑到他身前,當即單膝而跪,抬首作揖道。


  “何事不好?快起身說話”江鉦沒有止步,繞過將士繼續前行。


  “張少傅,將人手安插在衛王及太後的身邊,並控製了百官”將士即刻起身跟上,說著頓了一頓,低聲嘀咕道:“恐怕。。要謀反”他很謹慎,深怕被人聽見。


  江鉦聽著一怔,眉頭皺了皺,心想:“謀反?為何謀反?不過想挾天子以令諸臣罷了。他倒先下手為強了”但這話他怎能隨便說出口,當即幹咳一聲,喝道:“胡說八道!如今形勢危急,張少傅這樣做,不過是想確保大家的安全,以免某些糊塗人做出什麽出格之事來。我這去與張少傅協商一二,爾等不可胡來”他麵容嚴肅,且把話說得錚錚有力,容不得那將士敢有絲毫反駁之心。


  江鉦知道大局已定,現在做什麽都已成定局,隻希望父親當初沒有將那人看錯。


  將士微微一愣,立時信誓旦旦道:“屬下明白。請將軍放心,沒有你的命令,我等及護隨軍是不會輕舉妄動的。但。。將軍你這樣去找張少傅,他不會為難你吧?”


  “有忠叔在,爾等大可放心!這時候張少傅不敢對我如何,就像我不能對他如何一樣。”江鉦信心十足道,這點把握他是絕對有的。況且,如今殿前禁軍及江氏護隨軍都他調遣,這點張自當心裏再清楚不過,豈敢輕易對他下手,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路邊石頭綁著兩匹馬,江忠已解了韁繩,將一根遞給江鉦,二人翻身上馬,駕馬疾奔而去。


  少時,一座座茅屋石房林立在麵前,四圍有重兵把守。江鉦二人在入口處下了馬,將馬交於一士兵,大步流星往裏麵走去。


  過了幾排院子,入了一條巷道,走了片刻就進了一所院子。


  這裏的每一所院子,大小都一樣,按照統一規格建造的,是提供給官員、將士及家屬的臨時住所。巷道、院門口間隔一段距離,皆有一名士兵站崗,戒備森嚴,陌生人不可隨意入內。


  “張少傅,江某有事造訪?”


  江鉦站在院內的中間屋門前,門口有倆士兵把守,門是敞開的。


  “江指揮使,何須客氣,進來便是”


  一張清瘦的臉龐出現在門內,他雙眼布滿血絲像是數日不得休息似的,目光遲疑一下,高聳的鷹鼻下擠出一點微笑,細細道來:“聽說江將軍外出,張某怕有危險,便派些人將各位大人保護起來,以免他們做些傻事來”說著已將江鉦請入屋內,且把屋內幾個幕僚支開出去。


  江忠隨著幕僚退出,守在院內等待江鉦,一臉沉靜,不發一語。


  江鉦就著桌邊一張空凳坐下,麵帶笑容,隨口而道:“如此甚好,張大人想的很周到!江某早上受楊太後差遣,外出辦點事,且順便巡視一下海邊布防如何?這才剛回來便來與請教”


  張自當眼珠打轉,皺皺眉毛便道:“想必江將軍都聽說了,如今百官騷動,將士情緒低落,朝廷堪憂。不知你對擁立衛王之事有何看法?”說著,以銳利的目光正視著江鉦,仿佛告訴他,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休想從中作梗。


  “江某當然支持張少傅擁立衛王,繼續抗蒙,收複失地,光複國家。此乃我等的心願,難道不是嗎?”江鉦鄭重其事道。心知此事已成定局,倒不如來個順水推舟,換個人情。


  “正是,正是!如果人人都像江將軍這般想就好了。如今之際,唯有這樣才安撫百官、穩定軍心。張某已和陸英賢大人協商過,並征得楊太後的同意,明日隻要勸服各位大臣,此事可成”張自當疲憊的麵容上綻放出一絲笑意。


  因為江鉦在軍中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不說殿前禁軍,單單他們江氏護隨軍就是一股不容小視的力量。一旦有他支持,這事便能水到渠成。


  “張大人盡管放心,江某一定鼎力支持,如有小人幹擾,必然嚴懲不怠”江鉦微微而笑道。其實此事亦是他之所想,怎容他人破壞。


  張自當大喜,迫不及待道:“有江將軍這句話,張某就放心了。不如我們這就尋陸大人去,以免日久生變”


  江鉦無異議,二人說走就走,一起出了院子,找陸英賢去。


  來到陸英賢的住處,三人在屋內相商許久,一切協商妥當,這才告辭散去。


  次日,硭島朝會當中,帝位懸空,由楊太後垂簾主政。


  經張少傅一番慷慨陳詞,加上陸英賢大人以古人憑借一旅之力尚能成就中興之功為例的勸說,還有身經百戰的原攝行軍中事江統帥之子身經百戰的江鉦將軍在旁力撐附和。自然而然能排除眾議,令百官信服或屈服,一致認為當立衛王為帝。


  由於時局不穩,為安軍心,趁熱打鐵,當日便使衛王登基為帝,封陸英賢為左丞相,張自當為太傅,江鉦殿前禁軍指揮使。。等等。


  對於江鉦來說,任何頭銜都是虛名,他一心隻想為父親收複失地、中興國家的願望而努力。


  朝會散後,江鉦獨自去拜見楊太後,見太後的寢宮中果然多了些陌生麵孔,知是張太傅的人就不加追問了。


  “稟告太後,昨日派遣微臣之事,微臣已辦妥”江鉦拜道。


  “江將軍無須多禮,起身說話吧”楊太後眼泡浮腫,愁容滿麵,六神無主。


  “朝會之上,皇上已順利登基,太後為何這般發愁,但願微臣能替太後分憂”江鉦道。


  “適兒剛走,奴家心中愁苦,這憂怕是將軍也無能為力吧。至於迸兒為帝之事,本來奴家是萬般不願的,偏見不得眾人乞求就鬆了口,希望將軍能護我等周全。保存王室一支血脈,奴家就無所求了”楊太後述說道,很明顯沒有了剛才那般落寞。


  “太後,護爾等周全乃微臣分內之事。隻要微臣尚在太後和皇上的周圍,就算微臣粉身碎骨也不讓賊人動爾等半根毫發”江鉦信誓旦旦,赤膽忠心,抱拳而道。


  “奴家當然相信江將軍,隻是世事難料,怎由你我來定”楊太後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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