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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敗逃

  “你這老頭,在此胡說八道,擾亂軍心,難道是來給蒙軍做說客的嗎?”


  陳精衛此時氣正往上衝,又見邢雲海說話如此肆無忌憚,不由地想將氣撒在邢雲海的身上,登時破口大罵道。他心中暗想:“一個古稀的老兒料他也不敢把我怎樣”


  “無知小兒,老夫如何輪不到你來說”


  邢雲海本就看這陳精衛不順眼,虎眼一瞪,說著身形一縱,啪啪地兩聲,已是打了陳精衛兩記清脆響亮的耳光,話落之時就退到了原地,仿佛沒有動過一樣。


  這兩記耳光打得著實不輕,陳精衛兩邊臉孔登時猶如潑了彩墨那樣,一塊青,一塊紫,又紅又腫,乍眼一看像是在臉上畫了兩塊栩栩如生的巴掌印。


  “你這老頭竟敢打我”


  這兩記巴掌來得又突然又快,打得陳精衛毫無躲避的餘地,他登時雙手捧著那張紅腫的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邢雲海問道。


  其實這麽明顯的事,不用他問,大家都看到邢雲海打了他,雖然快但真的打了。


  章必應等人看著如此情形,不由得替邢雲海擔憂,卻又在暗地裏連連叫著:打得好。


  “打你又如何,你有異議嗎?你這黃毛小子敢在老夫的麵前一個老頭一個老頭地叫,一點禮貌都沒有,有何臉麵出入朝堂,為民做主,真是一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不弄死你,就夠客氣了”邢雲海寒著臉嗬斥道。


  邢雲海在數千將士麵前把陳精衛罵得狗血淋頭,令他顏麵掃地,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給我把他抓起來”


  陳精衛被這麽一罵,癡呆片刻,頓覺臉麵盡失,登時顧盼左右,叫喝道;一張嘴便拉動肌肉痛疼,直呼地叫了一陣:啊哦。


  “你們誰敢近來,老夫先將誰殺了,信不信由你”


  邢雲海目光如炬,輕輕一掃而過,嚇得陳精衛身邊騷動的親信一陣囉嗦。接著,對章必應道:“章大人,為了這些晚輩後生的性命,老夫勸你快快折回吧,不然就地擺陣也行,否則真的不好說”


  “各位!我師父說的句句屬實,如若大家不信的話,那我倆也隻能盡力而為”柳正風道。


  話剛畢,突然一群騎兵出現在前方的視線內,正朝這邊疾奔而來,猶如驚濤駭浪洶湧而來。


  邢雲海耳力聰敏,登時轉身去看,眉宇一揚,驚歎道:“來不及啦”。


  “散開,列陣,禦敵”


  江忠本就相信,正想勸說,目光一瞥,望到那番景象,大吃一驚,立即全力吼聲喊道。


  這聲音猶如雷鳴般響起,驚動了停在行軍路上的士兵,他們不知發生何事;急急地仰頭來看,隻見前麵滾滾紅塵衝天而起。


  沒有風啊?怎麽這般景象,難道龍卷風不成,咱這沒有龍卷風,隻有台風,但這天氣不像刮台風。


  “蒙兵來襲,散開,盾牌手列陣”


  在前頭的章必應大喝一聲,然後吩咐身邊的李念七、丘文才等人各領一隊人馬迅速散開,以免被包圍在一處。


  “你們快退回後麵去”邢雲海看著猶如疾風驟雨般衝來的騎兵對陳漢等人吩咐道。


  啊!是蒙軍來了,原來是蒙軍來了,這下好了,不用攻城了,直接打殘他們,為死去的兄弟報仇。後麵有些士兵琢磨著,他們都是新來的,心中對打戰充滿了渴望和憧憬。


  陳精衛看著來勢洶洶的騎兵,心中一凜,顧不得那張豬臉般的臉上的痛疼,立即帶著親信領頭往一側竄走去。


  盾牌手聽到命令,急忙衝到前麵來,將盾牌穩穩疊頂在最前麵,一層一層如築起的牆壁那般。此番倉促擺陣,若然擋不住蒙軍騎兵的話,那麽一切都完了。


  蒙軍的騎馬滴答滴答地馳騁而來,越來越刺耳,五十米,十米,登時轟的一聲,盾牆倒了。這倉促疊起的盾牆本就不牢靠,怎能經得住騎兵的衝擊,騎兵踐踏而過,直撲隊伍中去,隊伍中立時響起一片哇哇慘叫。


  這一遭來的實在太快了,義軍有些人尚在迷糊中,蒙軍的騎兵如此急速掩殺而來,的確令義軍中的將士有些手足無措。


  雙方很快就廝殺起來,亮光光的彎刀,白晃晃的槍劍,全部都往對方的身體招待過去,頓時慘叫、呐喊聲、兵刃碰擊聲驚天動地。利箭在天上如雨般飛落,落向攻來的蒙兵,落向慌亂迎戰的義兵。


  這不是遭遇戰,絕對是以逸待勞的伏擊戰,難怪久久不見斥候回報,想必斥候都已喪生。


  蒙兵一時間從四麵八方掩殺而來,浩浩蕩蕩,竟有兩倍義軍,何時多了這麽多兵馬?或許真如邢雲海所說,蒙軍的援兵到了,至於何時來到的這就要問問史格等人。


  馬蹄聲!慘叫聲!兵刃相碰聲!呐喊聲!有人受傷,有人流血,有人殘廢,有人死去。


  邢雲海師徒倆手中的快劍起起落落,殺人如麻,但這蒙兵像是殺不盡那般,越殺越多。就算他倆武功再好也殺不盡千軍萬馬,如此情形,他們管不了那麽多了,隻能往一處拚殺過去。李如等人緊緊地跟在他倆的後麵,這樣他們或許可以將危險降到最低。


  經過雙方的奮力廝殺,這片土地一時血流成河,鬼哭狼嚎。最後是義軍敗了,簡直是一敗塗地,傷亡不計其數。


  人家將領戰亡叫犧牲;咱士兵義士戰亡,還是死,不是死亡,就死了。可憐的是那些剛來參戰的年輕小夥,憑著一腔熱血,尚沒來得及展示自己的英勇,就死在這場殘酷的伏擊戰中。


  受傷的、殘廢的、隻要活著逃不掉的都要死去,在這一場戰鬥中絕對如此。


  章必應在亂戰中犧牲了,是被紛紛的亂箭射死的,他沒有完成誓言卻用生命告訴大家他的決心。


  看著形勢不對,江忠、李念七等人各領著一夥將士,果斷殺出戰鬥,突圍而出。


  邢雲海師徒依仗武功高強,帶著李如等人,一路禦敵,一路拚殺,好不容易撕破一處缺口衝了出去。


  說逃,就逃唄,活著就好,逃也不算難看,那個打敗陣回來的不是逃回來的。


  活著,就回去吧,能撿條命回去就不錯了;回去!看看父母,看看妻兒,看看親戚,看看朋友,看看未來。


  這次這股義軍幾乎全軍覆沒,主將已死,這雷城怕是無兵來攻了,除非君州朝廷另外派兵過來。


  邢雲海在混戰中不小心中了一箭,箭插在他的左臂上格外顯眼,但他顧不得那麽多,領著大夥一路前奔。


  後麵的蒙兵是臨時甩掉了,但前麵不遠處突然出現一群上千人的營地,原來他們逃到蒙軍的臨時指揮營的附近來了。


  “壞了。這些貉子怎麽把指揮營設在這,咱們快走”


  邢雲海看著一怔,隨之叫著,轉彎向右邊荒地林子而走。


  “咱這是剛出狼窩又進虎穴,恐怕今日命休矣”


  一個士兵看此情景,止步愣了愣,急喘道,原來這廝竟是脫下盔甲的陳精衛。


  “大人,此處不可耽擱,咱快走吧”跟在他身邊的數個親信,立即攙扶著他快步往前走。


  走了一會兒,忽然一黑一白一紅三條人影飄落在前頭,阻截了邢雲海等人的去路。


  “看你們往哪走”


  一個沙啞而難聽的聲音喝道,從語氣中可以分辨出來,這些人將成為她的手下鬼。


  “沒想到,咱們總是在這種情景下見麵,也算有緣嗎?”


  邢雲海當場停止腳步,雙眼看向苗一鳳等三人,鎮定自若道。


  “你受了傷?”


  苗一鳳眉頭一蹙,破口而出,她絕對想不到自己心目中神仙那般的人物竟然會受傷。


  “人在世間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受了的傷會好的,但失去的生命可就難說了”邢雲海笑道,說著將劍插在地上,右手一伸把箭拔出來,麵無變色地又伸手將劍握在手中。


  柳正風見狀,立馬上前去,簌的一聲,從左臂上撕下一塊布條,給邢雲海包紮上。


  “你若怕死,求個情,或許我會看在你一把年紀的份上饒你一命”


  少時,一個清脆如玲的女人聲音響起,大家看過去竟是一個長得奇醜的黑衣男人在說話。


  邢雲海嗬嗬笑道:“你是腦袋進水想錯了吧,敢在老夫麵前說如此大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冥頑不靈!”黑衣者一聽,勃然大怒,縱身朝邢雲海撲來。


  “師父,你們先走,我來斷後”


  柳正風見狀,身形一縱,快速迎上,手中長劍快抖刺向黑衣者。


  “一擊即中,絕不可手下留情”


  邢雲海提醒道,立即招呼李如等人先走,此時的情形李如等人自然看得明白,一聽招呼便往一側率先逃去。


  “一個都不許走”白衣者見狀,喝了一聲,轉身前行,意在想要阻攔李如等人。


  邢雲海看在眼裏,一躍而起,揮出一劍,劍氣如虹。白衣者雖然自恃武技高超,但深知邢雲海的厲害,看著這一劍來的淩厲,自然不敢大意,匆匆躍起,接著一個後翻而退。


  當白衣者落地後抬頭時,就見邢雲海攔在她前頭,手持長劍,威風凜然。


  “你這老兒都受了傷,還這般不知死活”白衣者道。


  “受了點傷就要死了嗎?這真是我聽過天底下最大的笑話”邢雲海嗬嗬笑道。


  “妹妹,那些蝦兵蟹將無關重要,這老者留給我,你去幫幫妹夫吧”苗一鳳快步走來,對白衣者提醒道。


  白衣者扭頭一看,果見黑衣者同柳正風鬥得正甘,劍影掌風呼呼作勢,雙方雖然未見敗狀但也不見得樂觀。


  “姐姐,那你小心,這老頭的武功遠在你之上”白衣者囑咐一句,立即轉身往黑衣者那處走去。


  “先生你受了傷,那個史格或許很快就來,等會兒你打我一掌就趁機走吧。正風,武功這麽好,要想走,他們是留不住的”苗一鳳急道。


  “你的話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我都糊塗了”


  邢雲海凝望著苗一鳳,眉頭一皺,迷茫道。


  “先生,我有我苦衷,但你知道我是你的人就行了”


  苗一鳳雙眼含淚道,話一完,就朝邢雲海施放飛針,飛針從其兩側擦肩而過,不偏不差。


  邢雲海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任針飛過,而苗一鳳這時已然揮掌衝了過來。這麽一來,邢雲海根本無法不還手,頓時你來我往地打在一塊。


  且說白衣者見柳正風一把長劍猶如龍影浮現,詭異無比,一會兒逼得黑衣者漸處下風。她看著心急,馬上加入陣中,登時局勢變成以一敵二,但柳正風所使的‘蒼龍八式’變化莫測,就算多上一人亦能應付自如。


  一轉瞬間鬥了十數招,‘雌雄羅刹’雖然倆人夾擊柳正風卻未能扭轉局麵,心中不免暗驚。雖知柳正風的劍法高超,卻未曾想如此變化無窮,無奈之下唯有使出他倆的絕技‘魔羅神功’。


  柳正風早先領教過‘魔羅神功’的厲害,見其倆攻擊而來,躍身讓過掌風。落於一側,立時提氣,雙腳交叉一扭,整個身子快速旋轉而起,宛如龍卷風般懸浮於空中。登時化作無數個人影持著長劍散開,由四麵八方攻向‘雌雄羅刹’,招式奇妙,變化多端,且這一連貫動作就在一瞬間完成的。這一招正是‘雲海劍法’的第四式‘雲海無涯’。


  ‘雌雄羅刹’一時被罩在劍影下,一連出掌抵擋從四周刺來的劍招,登時一聲悶哼夾在沙啞難聽的尖叫聲中。一個身影從打鬥處飛開落在附近,其踉蹌後退數步方能站穩;那人竟是柳正風,他受傷了,在穩住腳步之際,不禁地嘔出一口鮮血來。


  邢雲海目光一瞥,吃了一驚,登時出掌在苗一鳳的左肩拍了一記。苗一鳳借力使力,腳尖往後一蹬,隨即滑退到‘雌雄羅刹’的身側。


  “好厲害的掌法”


  苗一鳳穩住腳步,隨口而道,趁機瞥了柳正風一眼,見其雖是受傷但不至於致命。


  “仙子,那廝受了重傷,你快去把他殺了”黑衣者扭頭看向苗一鳳囑咐道。


  苗一鳳一聽便覺不對勁,轉身一看,就見黑衣者撫住左胸像是也受了傷。再看那白衣者姿勢更是不對,立即湊近去,伸手輕摟她關心道:“妹妹,你怎樣?可是受了傷”這麽一瞧,登時一驚,便見白衣者雙手掩麵,血一滴一滴地從指縫間滴下,如此模樣定然傷得不輕。


  “姐姐,我死不了,那個老鬼這回算安心了。你快去殺了那個姓柳的”白衣者恨恨道。由於她的臉部受了柳正風一劍,自左眼角斜到右嘴角,鼻尖都要掉了,有這條劍痕在,以後很難妖媚了。因此,恨不得立時殺了柳正風泄憤。


  “她都自身難保,你叫她殺誰”


  此刻,邢雲海已經縱身來到柳正風的身側,朗聲道。


  便聞黑衣者急道:“仙子,聽說你那一式‘千裏飛雨’很是厲害,快使出來殺了他們,以免夜長夢多”他是看情形對已不妙,這才催促苗一鳳先下手為強。


  “好”


  苗一鳳快速上前,大呼一聲:千裏飛雨,身形一轉,雙袖一甩,無數支飛針列成網狀疾飛向邢雲海師徒,真如其名像飛雨迎麵撲來那般,甚至更快。


  “雕蟲小技,盡管使來”


  邢雲海一聽,趁早脫下外衣,一見苗一鳳出手便將它抖轉如旋螺,往前一推,外衣撲向飛針,飛針簌簌刺在衣上。邢雲海右手的長劍隨即快速耍開,劍光如鏡,密不透風,叮叮數聲,沒有一支飛針能穿過來。


  ‘雌雄羅刹’看此情景不由一怔,暗道:‘好聰明的手法’,正想拚死一搏。


  忽聞邢雲海道:“算你們命好,這次且饒過你們”


  眼皮一提,就見邢雲海師徒一躍而起,幾個起落,就逃得無影無蹤。


  頓聞,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回頭一看,竟是史格帶著大隊人馬趕阿裏。


  可惜,邢雲海師徒已然走遠了。


  “啊!你們都受了傷”


  史格來近,看見他仨如此模樣,不由驚愕道。這種結果絕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妾身,僅是受了那老者一掌,並無大礙。可惜了,妹妹這般花容月貌”苗一鳳說完,歎了一聲。


  “不管天涯海角,我顏碧玉必殺了姓柳的那廝泄憤”白衣者恨恨道,這時她已將一抹白布裹在她那張被毀掉的容顏上。說完,躍身直奔而去。


  “史將軍,易某不陪了”黑衣者對史格一拱手,迅速追隨顏碧玉去,而黑衣者的名字就叫易璨。


  “仙子。難道‘雌雄羅刹’是被那柳正風所敗?”


  史格看著‘雌雄羅刹’走遠,忍不住地對苗一鳳問道。


  “的確如此。那師徒的劍法實在太詭異,使我想起一個人來”苗一鳳道。


  “何人?”史格迫不及待地問道。


  “天外無名客!當年我師父‘毒娘子’便是被那人所敗,當時我雖然未看清他人,但他的劍法卻熟悉得很”苗一鳳道。


  史格聽完,吃了一驚,就閉口不說了,領著人馬立馬返回雷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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