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奇怪的房屋結構
他走得很慢,方向衝著我所在的地方。我不能和這老頭正麵剛,這人別看歲數大,可身上有一股無法形容出來的妖氣。
我趕緊快爬幾步,借樓梯鑽進天花板上麵的空間,小心翼翼把暗板折回來,照著原來的樣子複原。
剛弄好,聽腳步聲那老頭走到了樓梯的下麵。
暗板和天花板之間有縫隙,我身子全都貼在天花板上,雙眼透過縫隙向下窺視。
老頭一邊咳嗽一邊來到樓梯口,我心髒一陣狂跳,他該不會借著樓梯要上來吧。
我掃視一下周圍的環境,天花板上麵的這個空間特別黑,直覺上感覺很大,我隻要盡量往深處爬,一個糟老頭子應該是找不到我的。
誰知道這老頭並沒有爬樓梯,而是顫巍巍走到樓梯旁,坐在踏板上,身體佝僂,像“魔戒”電影裏的怪物咕嚕。
我一動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喘,保持著一個姿勢,從縫隙向下偷窺。
老頭坐了能有五六分鍾。這裏的空間很熱,透風差,我全身幾乎濕透了,額頭滲出的汗水,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這老頭幹嘛呢?
就在這個時候,他動了。老頭微微扭動脖子,艱難地轉過身,身體對著樓梯,隨後緩緩抬起頭,眼睛看向暗板的位置。
我的心跳一瞬間幾乎達到峰值,激烈地像是從腔子裏跳出來,老頭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極為詭異的微笑,透著狡詐。
我一驚,兩腿一顫,差點尿出來,他似乎知道我藏身在上麵。
靜寂中突然傳來“啪啪”兩聲,是暗板發出的聲音,似乎觸動了某種機關,上了鎖。我眉頭一挑,隱約猜出是怎麽回事,又不敢確認,這個場合實在太緊張了,大腦有點空白。
老頭扶著牆艱難站起來,仰著頭對我藏身的天花板說了句話,低沉又含糊,但我卻聽懂了!
他說的是,“又抓住了一個。”
我不太明白是什麽意思,老頭一步一步走遠了。
等他的身影消失,我這才挪挪身體,感覺骨節都僵硬了,兩隻胳膊麻到抬不起來。好半天,才恢複知覺,我趕緊推動暗板,這一推之下,居然沒有推動。
我再次用力,暗板還是沒有動,完全不是剛才的手感。剛才可以隨意拉動,現在卻好像焊得死死的,根本動不了。
我急了,使勁去拉,用手摸索著暗板的邊緣縫隙,想借力把它打開。我不管用了什麽勁,從哪個角度來用力,暗板都打不開。
我意識到一個極為可怕的推論,老頭知道我藏身其上,然後不知道開動了什麽機關,把暗門鎖死,把我封在天花板裏。
我呼吸急促,越來越感覺這裏逼仄狹窄,空氣不流通。我按住地麵,勉強站起來,高度太矮,隻能蹲在地上。
我嚐試著用腳重重去踩暗板,不敢太用力,怕弄出聲音,試了試完全沒反應,暗板就是鎖死了,好似焊在那裏。
我扶著頭上的橫梁,擦擦額頭的汗水,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剛才老頭說過的話,開始在耳邊縈繞。
“又抓住了一個。”
這是什麽意思?
又抓住一個……我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我中了老頭的陷阱,這個天花板就是個大陷阱!而且在我的前麵,很可能也被抓住了一個人。
難道這個人,就是李大民?
一想到李大民在這裏,我的心情多少舒緩了一些。我扶著橫梁,用蹲姿極為艱難地掃視周圍的環境,腳下是屋子隱約透出來的光,越往裏越黑。
我鼓足勇氣,喊了兩嗓子,大民,大民……
沒有任何反應,側耳去聽,上麵是一點聲音都沒有,靜得可怕。
我又一次嚐試推動暗板,確實動不了,不要奢望了。我扶著頭上的橫梁,挪著小碎步在深處行走。
走了一段時間,越走越是心驚,眼睛已經被黑暗蒙蔽,看不見任何東西,而且越往深處空間似乎越廣闊,並沒有馬上要走到盡頭的感覺。
我停下來喘了口氣,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發現不對勁。
腳下的地板出現了傾斜的角度,也就是說,我一直在走下坡路。我改蹲姿為坐姿,坐在地上,用手摸著下麵的地板。就這麽來判斷,似乎不好說是不是地板有傾斜角度,但是我的直覺能感覺到。
小時候爸媽休假回來,會帶著我去一些山裏的洞裏探險,那些洞沒什麽危險性,都是他們地質隊勘探過的,就為了培養我的探索興趣。當時還記得老爸給我講解了很多如何在黑暗中判斷方向和環境的技巧,可惜的是那時候太小,完全不理解,左耳朵聽右耳朵冒,現在再回憶那段經曆,十分的後悔。
雖然大部分有用信息都過濾掉了,但是我還是養成了一種能在黑暗中摸索的直覺,也可以形容成第六感,就跟司機開車似的,完全是一種感覺。我特別相信這種直覺,尤其是在現在這樣極端的環境下。
話說回來了,這種情況如果我都不信自己的直覺,還能信啥呢。
此刻的感覺極是強烈,我覺得這塊地板是以不易覺察的角度在向下傾斜,其實一直在向下走。
會不會這樣,我在房屋的天花板上,所以整間房屋的架構是三角形的,和解鈴的密室有點像。
我繼續嚐試著往前走,坡度越來越大,坡度一大,腳下就開始打滑,抓不住下麵的地板。
走著走著,我隻能靠橫梁保持平衡,極為艱難。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李大民會不會也是這樣前行的,坡度大到把不住橫梁的時候,李大民會不會順著坡滾下去了呢?
我繼續往前走,橫梁和腳下地板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我扶著的困難程度在翻倍。這也證明了這裏的架構,腳下是三角形向下的,而上麵的橫梁不變,所以距離越拉越大。
走了沒多遠,頭上和腳下的距離大到超過了我的身高,此時此刻我必須做出決斷,是順著原路回去,還是孤注一擲鬆開上麵的手,順著地板一路下滑。
一旦滑下去,再上來恐怕不是費勁那麽簡單了,而是基本不可能。所以這才是孤注一擲。
我正猶豫的時候,心念中響起貓精黑黑的聲音,“林聰,你下去吧,沒關係的。”
“你說的輕鬆,”我保持著艱難的姿勢,在心裏道,“下去了回不來怎麽辦?”
黑黑道:“別忘了,你有通靈鐲,遇到危險可以出去。”
“這個我想到了,”我說:“出去之後再進來還能不能找到這裏,都是個問題,這鬼地方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是在哪裏。”
黑黑笑:“林聰,通靈鐲有一個功能你不知道。”
“什麽?”
黑黑說:“你可以利用通靈鐲的回去,是吧。”
我說是的。
黑黑道:“你也可以利用通靈鐲再回來,對吧。假如你這麽想,出去和回來間隔的時間如果極短會怎麽樣?比如兩者之間隻有一秒鍾的間隔。”
我張著嘴目瞪口呆,“我沒想過。”
黑黑道:“如果這個過程極短,你回去的時候還沒有脫離這個世界,然後等你再進來,就會造成一種效果。”它頓了頓:“那就是瞬移。”
我好半天才說道:“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黑黑說:“你不相信或是沒自信就算了,我建議你試試,要不然卡在這裏上不上下不下的多難受。”
“好。”我一咬牙,大不了就是從這個世界出去,反正不會出危險。
想到這裏,拿定了主意,手一鬆,整個人失去平衡,順著下坡一路下滑而去。
整個過程裏我都處於失衡的狀態,不斷地翻滾碰撞,頭暈得不行,坡度是越來越陡,我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
我實在無法想象這是一個什麽架構的樓房,好像整個一側麵全是滑梯。下滑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我突然摔倒一堆軟乎乎的東西,同時,頭上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似乎啟動了什麽裝置。
這個電光火石的瞬間,頭腦裏馬上閃過這麽一幅畫麵,我掉進了一個巨大的陷阱洞裏,上麵馬上要蓋上蓋子。
我不再猶豫,迅速鏈接通靈鐲,一念出去,迅速感覺身體縹緲,按照黑黑所說,之間的間隔不能停頓超過一秒,我迅速聯係通靈鐲,再回來。
這個瞬間過後,我躺在一個硬硬的好像鐵柵欄的東西上。
我緩緩睜開眼,終於看到了自己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