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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國手唐大師

  「殿下息怒。本侯瞧這幾位棋力老道,已然不弱。只是如意得本侯指點,近日又有所精進,他們不敵也屬正常。哈哈,哈哈……」

  朱平安乾笑了兩聲,忙著往自己臉上貼金,又狠狠的刺了朱信一刀。

  「你!」

  朱信氣得站起身來。

  朱平安卻繼續說道,「既然殿下的弟子不敵本侯的弟子,看來只好請殿下親自上場。不過若是殿下怕了,今日也不用再比,本侯回府恭候你的拜師酒便是……」

  朱信心道,「本世子與那幾個棋手只在伯仲之間,既然他們不敵,本世子若是出手,只怕也是自討沒趣。」

  「不過你也別忙著得意,等一下若是還能笑得出來,便算你有本事。」

  朱信轉過念頭,卻是一聲冷笑,「朱小侯爺,你先別慌,今日有唐大師在此,還輪不到你猖狂。」

  「唐大師?」

  朱平安聞言,立馬想起了上首白須老者的身份,「原來是他。」

  「唐老先生,今日還要請你出手,教訓這些小輩一二,免得他們不知天高地厚。」

  朱信對唐大師說道,臉上少見的帶著些許恭敬。

  「唐大師,莫不是宮裡教棋的國手唐寒柏……」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唐寒柏是大正有名的國手,十三歲便在棋道上成名,四十歲的時候被皇上請入宮中,教諸皇子下棋。他最輝煌的一戰,便是一人獨戰西秦國的三大國手,殺得他們吐血而歸。

  在整個大正朝,只怕也就是那位棋痴,能穩勝他一籌。

  沒想到,朱信只不過為了些許意氣之爭,卻將這老爺子請了出來。

  眾人心中疑惑,聽說近年來,這老爺子只在宮中教太孫棋技,間或陪皇上手談幾局。除此以外,再無與人交鋒的記錄。不知道朱信又怎麼能請到他出手?

  「唐大師出手,只怕小侯爺再無勝算……」

  方才韓如意連連勝局,傅迪等人暗自興奮了好一陣,這時卻被一瓢冷水從頭潑到腳,一起望向唐寒柏。

  老爺子卻旁若無人,微微捋了捋白須,向朱通道,「小姑娘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棋力,也屬難得。今日老夫便破例一回,出手指點她一二。只是世子答應老夫的事,可別忘了。」

  「大師放心,本世子不是那等食言而肥之人。」

  朱信點點頭。其實他心裡何嘗不是在滴血,為了請動這老爺子坐鎮,自己答應送他一冊孤本的古譜,他才肯點頭答應。

  其實朱信當時請老爺子來,只不過想讓他壓壓陣,根本沒打算讓他出手。此時這個局面,是朱信萬萬想不到的。

  「看來這古譜終究還是保不住。」

  朱信心中雖有不甘,此時卻已經管不了許多,只要能勝過朱平安,別說是一本古譜,便是讓他拿出全部身家,只怕他也會點頭答應。

  見朱信點頭答應,唐老爺子才悠然的站起身,氣定神閑的坐到韓如意的面前。

  「見過唐大師。」

  學棋之人,自然知道唐寒柏的名頭。韓如意不敢怠慢,曲身行了個弟子之理。

  傅迪等人望向朱平安,眼裡儘是擔憂之色。

  朱平安卻絲毫不驚,仍是一臉雲淡風輕的坐在那裡。

  「小侯爺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傅迪不由得摸了摸腦袋,他發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小侯爺。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你既知道老夫的名號,便應明白,在老夫手下,沒有讓棋一說。」

  唐寒柏淡然說道。

  「如意明白。」

  「明白就好。既如此,你便執黑。」

  韓如意知道自己棋力,怎麼也不可能勝過面前的老爺子。

  沒有先行認輸,是不想讓朱平安太丟面子。

  她心想,自己多糾纏一番,不要輸得太快,就算是儘力了。

  此時聽了唐寒柏之言,也不客氣,便將黑棋灌換過來,按照自己習慣的開局布子。

  唐寒柏其實早從韓如意之前的棋局中,瞧出她是何許人也。

  韓如意之父韓裕,早年在京都的時候,便跟唐寒柏學過棋。唐寒柏當時對這個年輕人很是欣賞,只是韓裕棋勢上太過鋒芒,不懂得韜光養晦。為此唐寒柏很是提點了他幾次,韓裕每每點頭受教,卻總改不過來。

  唐寒柏知道,這與韓裕的性子有關,怕是不易改。所謂太鋼易折,唐寒柏當時就隱隱擔心,只怕韓裕這耿直的性子,官場之路不會好走。

  果然不出所料,韓裕到江南不久便出了事,落得個身死家滅。

  唐寒柏聽聞消息之後,不由的長吁短噓了好幾日。只是事關通匪謀逆大案,他也不敢有什麼替他伸冤的心思。

  今日見到韓如意,看她的棋路,與韓裕一般無二,走得都是一往無前的路數。他當時就知道,這個女子定然與韓裕有莫大的關係。

  只是事關重大,他也是老成持重之人,自然不會當眾點破。

  既是故人之後,唐寒柏口中雖厲,心裡也存了幾分忍讓的心思。

  是以第一局棋,雙方一直糾纏了半個時辰,唐寒柏才殺了對方的一條大龍,讓韓如意推棋認輸。

  其實韓如意心裡明白,就算是再下一百局,自己也不可能哪怕是逼平對方一局。按照她的本意,這棋局根本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她看了看朱平安,朱平安卻嘻嘻一笑,「三局兩勝,三局兩勝……」

  韓如意聞言,只好硬著頭皮坐在原地,仍舊執黑開始落子。

  唐寒柏冷眼相瞧,知道韓如意不過是朱平安的棋子。

  韓如意是故人之後,唐寒柏雖不知道朱平安為何能夠使喚她,不過想來也非什麼光明的手段,早就有些惱怒。

  第一局他看在韓如意的面子上,才稍有留手,希望對方能夠知難而退。誰知道朱平安根本沒有罷休的意思,仍然把韓如意放在火上烤,不由得更加惱怒。

  「既然你自己不識抬舉,老夫便好生教訓你一番,讓你知道什麼是尊卑長幼……」

  唐寒柏心頭火氣,手下再不留情,步步緊逼,窮追猛打。

  第二局不到一刻鐘的功夫,韓如意便成了敗局之勢,再難挽回。

  韓如意站起身來,對唐寒柏行了一禮,默然的走回朱平安身邊,帶著愧疚的神色,對他說道,「唐老先生棋技已窺天道,如意實在難敵。再繼續下去,也無半點勝算。」

  終於還是輸了。

  雖然這早在眾人預料之中,傅迪等人難免還是浮現失望之色。

  朱信卻是喜笑顏開,得意的對朱平安說道,「小侯爺,看來這拜師酒,還是要你來擺啊,不知你幾時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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