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帶他來見我 （3000字）
阿貝圖斯，德雷塞爾公爵府。
作為國王弗雷德的左膀右臂，德雷塞爾公爵在埃蘭王國擁有可怕的影響力，他一手締造了獵魔者團隊，成為國內唯一可以和神域教會抗衡的超凡組織。
如果沒有他，也許在十幾年前，神諭教會就對埃蘭王國完成了和平吞併，從很多傳聞里都能聽到這位公爵大人的光輝戰績，只是最近20年，能讓這位公爵大人正眼看待的事情少之又少。
據說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離開過阿貝圖斯了。
和另一位傳奇人物，皇家工程學院的院長，七階巨靈導師阿普萊亞德並稱為王國雙柱，據說阿貝圖斯標誌性建築雙柱門就是因為二人而特意建造的。
公爵府佔地龐大，但為了表示尊重，在寸土寸金的阿貝圖斯，國王甚至不允許在公爵府周圍建造過高的建築。
此時在奢華的公爵府書房之中，一個看起來40多歲，鬢角斑白的中年人正坐在書桌前翻看著書中的信息。
他身材高大，只是簡單的坐在那裡就給人一種很強的威懾感，臉部的線條硬朗，目光銳利，嘴角微抿。
乍一看像是一個不苟言笑的學術研究員，而不是手握實權的王國公爵。
「有趣的年輕人。」德雷塞爾公爵笑了笑，將手中的文件合攏，「馬雷克在利亞姆城也不是一點收穫也沒有。」
「西格蒙*斯金德，關於這個年輕人你怎麼看？」德雷塞爾公爵頭也不抬的問道。
「有點小聰明，腦袋很靈活，報告上面說，他能從貝勒嘉德的攻擊中逃生，是因為替身人偶……我覺得在這一點上有很大的問題。」
回答德雷塞爾公爵的是一個20歲上下的年輕女子，頭上挽著標準的發箍，身上穿著紫色的窄袖蕾絲女士襯衣。
身材挺拔，體態健美，頭髮是罕見的紫黑色。
正是弗雷德的女兒，王國公主夏洛特。
「你總是這樣夏洛特，每個人都應該擁有屬於自己的小秘密，沒有人可以掌控一切。」德雷塞爾公爵溫厚的聲音響起。
「其他的呢？關於文件中提到的機械天賦。」
「很誇張，按照馬雷克的說法，這個西格蒙在機械製造上面的天賦……也許只有阿普萊亞德先生才能比擬吧。」
「在沒有看到本人之前，我持懷疑態度。」最後夏洛特補充了一句。
這時門鈴被搖響，有人走入房間，「公爵大人，會客時間到了。」
「今天是誰？」
「五階鍊金術士紐可門。」
「他來這裡做什麼？」夏洛特公主一臉疑惑，德雷塞爾公爵卻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明了，「這麼優秀的天分，繼續做獵魔者的確浪費了。」
不久后，會客廳。
寒暄幾句，紐可門便直接進入正題，證實了和自己猜測一樣，德雷塞爾公爵大方的取出了西格蒙的全部資料。
拍了拍手，刻印著機密字樣的文件化作一堆紙屑，「在官方文件上，獵魔者西格蒙*斯金德已經在十字街爆炸中不幸遇難。」
「太好了，西格蒙是天生的機械師，他的這種天賦我從未見過，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一定要幫他改變契約。」紐可門一臉興奮。
「那至少等他晉陞四階，構建了記憶宮殿之後，這樣改變契約才不會導致他的人格崩潰。」德雷塞爾公爵提醒道。
「放心吧，我已經為西格蒙安排好了新工作，我打算招他進皇家工程研究院，再找阿普萊亞德先生想想辦法。」紐可門。點點頭。
「看來這個年輕人已經有了新身份。」公爵隨口問道。
「亨里克。」
…………
一路風塵僕僕，兩人輪流休息，只用了兩天不到的時間，西格蒙便來到了阿貝圖斯。
上一次他與這座希望之都擦肩而過，這一次才有時間仔細感受這座城市的氣息。
經過多次擴建，阿貝圖斯已經成為一座容納數百萬人的超級大都市，一開始還有人想要修建城牆，可修牆的速度甚至比不上擴張的速度。
寬闊的街道兩側是一排排雕刻著花紋的金屬路燈，不像是利亞姆還需要點燈人在傍晚時點亮路燈。
在阿貝圖斯的一些主要街道，已經完成了管路的鋪設，特製的鯨油混合物可以順著管道進入路燈，在需要時被統一點亮。
高樓聳立，街道寬闊，貫穿城市的哈瑞文河將阿貝圖斯分為南北兩區，馬車駛過大橋，西格蒙站起身，傍晚的餘暉里看到了阿貝圖斯聳立的高塔、教堂和王宮。
因為建立的時間比較早，所以阿貝圖斯的行政中心和主要建築大多都集中在哈瑞文和北岸的區域。
久而久之，阿貝圖斯人會習慣性的稱呼這裡為上城區和下城區。
這不是具體的等級之分，只是地理上的分佈。
但總的來說，上城區居住的貴族確實要稍多一些，而下城區則是一些新興的商人和資產階級。
也難怪阿什麗會發出感嘆，身處於這座城市，的確會讓人聯想到19世紀末的倫敦。
「這就是阿貝圖斯！」
穿過哈瑞文河上的大橋，橋身兩側矗立著兩根超過50米的石柱，這正是阿貝圖斯標誌性的建築雙柱門。
「德雷塞爾公爵和阿普萊亞德巨靈導師，他們就像這兩根柱子一樣，撐起了埃蘭王國的整片天。」馬雷克叼著煙斗感慨著。
進入上城區，街道相對狹窄了一些，路邊隨處可見的有軌馬車，西格蒙甚至看到有年輕人騎著獨輪車在街道里穿梭。
人們行色匆匆，可大多數人臉上都洋溢著一種名為希望的光芒。
「真是個不錯的地方。」西格蒙說道。
「你會喜歡上這裡的。」
在指定地點將馬雷克放下，西格蒙調轉馬車直奔榆樹街。
阿貝圖斯佔地極廣，城區縱橫數十公里，市內劃分出23個行政區，所以當西格蒙來到榆樹街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透。
剛跳下馬車，一個身影便迫不及待的沖了上來，可看到西格蒙的面孔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麗貝卡，看來我又要寄居在這裡了。」
「你？」律師小姐一點疑惑，直到阿什麗主動上前才突然反應過來。
「你做了偽裝。」
「讓我看看新環境吧。」在西格蒙的提議下，三人走入公寓。
房間的格局和利亞姆城類似，連續幾天的奔波讓西格蒙不得仔細清洗了一番，才出現在二人眼前。
「見到你真好。」
麗貝卡主動向前，不顧形象的給了西格蒙一個大大的擁抱。
「提前聲明，我現在窮的很，房租恐怕要很久才能還上你了。」他半開著玩笑。
「沒關係，我會從阿什麗的薪酬里扣除的。」麗貝卡回應道。
三人來到餐廳，餐桌上已經準備了豐盛的晚餐，簡單的掃視一眼西格蒙便清楚，這絕不是出自麗貝卡或阿什麗任何人之手。
「為了你的回歸，我們應該好好慶祝一下。」麗貝卡從酒櫃頂端取出一瓶紅酒，分別為三人倒滿。
「乾杯！」
「為什麼不在利亞姆城繼續發展，怎麼會想到回到阿貝圖斯？」咽下嘴中的牛排，西格蒙突然問道。
麗貝卡在利亞姆城的律師事務所剛剛步入正軌，按照她的性格，應該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
「因為我發現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麗貝卡放下餐具，「我想幫助那些受到苦難的女人孩子和弱者。」
「但他們的數量太多太多了，我一個人的力量有限，我能幫助10個100個，可更多的呢？這還只是利亞姆城。」
「我們應該從根本和源頭上做出一些改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所以我便離開了利亞姆，回到了阿貝圖斯，也許可以在這裡找到方向。」
「也就是說，你還沒想好接下來怎麼做？」西格蒙喝了一口酒潤喉。
「還在計劃中，不過你放心，阿什麗的薪酬我一天都不會拖欠的。」麗貝卡慌忙補充道。
「既然你有這方面的想法，那為什麼大膽一些？」
「什麼？」麗貝卡愣愣地看著西格蒙。
「如果是規則出了問題，我們就改變規則，如果是國家出了問題，我們就改變這個國家，想不想嘗試一下……」西格蒙的聲音壓低，如同誘惑純潔少女的惡魔。
「比如……成為阿貝圖斯有史以來第一位女市長，或者在下議院里獲得席位，成為第一位女議員！」
「老天！」麗貝卡張大了嘴。
「你喝醉了，這個想法太瘋狂了！」
在現實世界里當然不可能，可這是超凡世界，西格蒙聞言只是笑了笑，反問道：「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想嗎？」
「想！」麗貝卡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那就好！」西格蒙舉起酒杯，「來吧，讓我們敬未來的阿貝圖斯市長、下議院議員麗貝卡*斯諾女士！」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就……」麗貝卡一臉憧憬，微醉的目光里倒映著西格蒙的臉龐。
麗貝卡只是個普通人，很快就醉的不省人事，阿什麗將她送回卧室後來到西格蒙的房間。
「我們……」西格蒙的話被堵在口中，房間里的呼吸很快就變得沉重起來。
很久很久以後，一切平息，阿什麗蜷縮著身子，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
「我在夢裡等你。」
WC！這種事還能轉場？！
與此同時，公爵府，馬雷克洗漱乾淨，換了一身衣裳，坐在了德雷塞爾公爵對面。
「老師，西格蒙的資料你都看過了嗎？我認為他比我更適合獵人契約的新道路！」
「西格蒙？」
「他的事你不用管了，那是個罕見的機械天才，創造契約更適合他，我已經答應了紐可門。」
「什麼？！」馬雷克猛地站了起來。
「你必須親自見一見他，太特殊了，我從未見過像他這樣的獵人。」馬雷克一臉認真。
「我們一起執行高強度任務的這半個月，他的混亂值沒有絲毫波動！」
聽到這句話，德雷塞爾公爵的眉頭微皺，他坐直身子，無比鄭重的問道，「你確定？」
「千真萬確！」
「帶他來見我！」公爵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