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做了陪讀
登記姓名,領取衣物,分配房間……忙完這些後,鍾南就正式成為了馬家的雜役了,還好用的不是那個有名的編號,而是沿用自己原來的名字。說是雜役,其實就是“革命的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跑腿、搬運工、端盤子、維修工………隻要是馬家老爺太太們交代下來的,都是雜役的工作範圍,如同革命的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時光荏苒,冬去春來,鍾南來到馬家也有半年了,雖然對於目前的這種生活並不滿意,可他也暫時找不到好辦法去改變,自己唯一的優勢就是穿越者的身份,但那也要有慧眼識英才伯樂才行啊。這馬家可不是華府,他也不是唐伯虎,雖然秋香對他倒是很關照,但是自己也真的就是一個雜役,算是最底層的人物,對於“癩蛤蟆吃天鵝肉”的事情也隻能私下裏yy一番,現實生活裏可就別奢望了。
……
又一日,鍾南正在後廚搬運剛到的食材,聽得有人大喊“救命”,作為21世紀的大好青年,他立馬丟下手上的東西,尋著聲音快速跑到了後院。隻見秋香和另外兩個丫鬟正在湖邊大聲喊叫,秋香看見趕來的鍾南,指著一旁的小湖,焦急地說:“鍾南,小少爺掉湖裏了,你快些下去救救他!”
鍾南沒有多加思考,脫掉外衣就紮進了湖裏,很快將人拖到了岸上,隻見10來歲的小少爺臉色鐵青,肚子也脹鼓鼓的,已然是昏迷不醒的危險狀況。周邊幾個趕來的女眷急得團團轉,大聲叫嚷著卻不知道怎麽辦,秋香在一旁極力安撫她們也無濟於事,這讓鍾南很是無語,隻能大聲一喊:“別吵了!”
偌大的嗓門嚇了幾人一跳,一個丫鬟正待指責這個不懂規矩的下人,卻見鍾南扒拉開眾人,來到小少爺身邊,對著肚子一頓按,擠光肚子裏的水後,還是不見人醒來,鍾南沒有猶豫,立馬開始人工呼吸,先對著小少爺的心髒部位連續按壓三十次,然後又對著嘴巴吹了兩次氣,如此反複按壓吹氣,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小少爺的咳嗽聲。此時周圍已經圍了一大圈人,本來都在議論鍾南這稀奇古怪的動作,見到小少爺醒來,瞬間就換了口風,大誇鍾南厲害。
見到小少爺救了回來,鍾南心想,還好自己曾經學過“海姆立克急救法”,這關鍵的時刻終於派上了用場。他沒有理會周圍的丫鬟家丁們,隻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倒頭就睡。睡夢裏,鍾南正和秋香姑娘成親呢,眼下剛拜完天地,正待“送入洞房”,哪知這美夢剛做到緊要關頭,他就被人叫醒,然後被拉到了老太爺麵前,說是要感謝他對小少爺的救命之恩,給了他好些賞銀,並且說以後不用做雜役了,升為小少爺的陪讀。就這樣,鍾南從大通鋪搬到了上下鋪,外加領到了兩百兩銀子的巨額獎金,每天的工作也變成了陪小少爺讀書玩耍,與秋香的正常接觸機會也多了起來。
小少爺是整個馬家最受寵溺的存在,馬家老太爺快五十歲時才有了他,自然是寶貝得很,加上古時“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的觀念,更是讓才十歲的小少爺被寵上了天,要星星不會給月亮,所以小少爺的話在馬家有時候比老爺還管用。這次讓鍾南陪讀便是他的要求,雖然鍾南看起來年輕,可是他畢竟都二十四了啊,做一個少年的陪讀總是讓人覺得怪異,不過大明王朝民間風氣甚是開明,並沒多少人會在意這種小事,所以鍾南這個陪讀倒是沒人反對。
小少爺每天上午和下午都要上課,除了他,還有幾個和他同齡的自己侄兒。說是上課,也就是請了幾個老師,每天到馬家專門的學堂裏講些啟蒙知識,什麽三字經,弟子規之類的,聽著少年們每天搖頭晃腦地朗讀,一旁陪讀的鍾南也覺得自己身處其中有點不倫不類——一群十來歲的讀書少年中,夾雜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這青年得留級多少次啊!
馬家是蘇州有名的大戶人家,請來的先生都是當地的飽學之士,隻是有學問的老師不代表就是好老師。這些先生每日裏教的都是四書五經之類的內容,本來就十分枯澀,他們又隻是照本宣科,沒有一點趣味性,這讓十來歲的小朋友們完全學不進去。特別是小少爺,他讀書時很不安分,經常是讀著讀著覺得無趣了,就溜出去玩兒,每當這時鍾南也隻有跟著一起溜號。剛開始的時候,先生還會加以阻攔,隻是攔不住,給馬家老太爺報告後,也並沒有什麽用。於是後來小少爺拉著鍾南逃課,先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看見,反正自己盡了應盡的義務,而且薪水馬家還是會如常發放。兩人逃出學堂後,從馬家的側門逃出去後就四處溜達,有時候還會逃出城門,到郊外野半天。不過小少爺最喜歡的,還是到天橋一帶去,那裏有各種玩的吃的看的,每次去了天橋都會玩到天快黑了才會回家。
今天兩人又在上午的課時中溜了出去,小少爺聽說前不久天橋來了個新的雜耍班子,非要去看看新鮮,於是鍾南就陪著他徑直來到了天橋。剛到天橋口就聽到大片的叫好聲,兩人尋著聲音看去,原來是那新來的雜耍班子正在表演,聽旁人說這節目叫“縱雲梯”,隻是此時表演已接近了尾聲,隻見幾十米的空中,一個人影正順著沒有支撐的麻繩往上爬行,到了麻繩的最頂端,那人影縱身一躍,就消失在了眾人眼前。圍觀的男女老少都被這近乎神跡的表演驚呆了,片刻過後才爆發出震天的掌聲和歡呼聲,一些豪爽的看客掏出銀子開始打賞。小少爺拉著鍾南跑到了人群的外圍,擠不進去的少年隻好坐在了鍾南的肩膀上,跟著眾人一起鼓掌叫好。
鍾南被擋在外麵,看不到裏麵的場景,隻好四處張望,不多久便看到當是之前在麻繩上表演的那個人影從遠處走來。看樣子應該是個年輕的女子,大概十七八歲,柳眉大眼,麵容姣好,穿著一身鵝黃色的勁服,她見鍾南正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狠狠瞪了一眼過後才扭頭進了雜耍班子的後台。
之後這個雜耍班子表演的節目就很普通了,無非是些胸口碎大石,吞劍之類的常規操作,圍觀人群也慢慢散開了。小少爺看了一會兒,同樣覺得無趣,於是兩人便東瞧瞧西看看,玩到下午才回家。一路上鍾南總覺得有人跟蹤他們,猛然回頭,卻沒有任何發現。
“鍾南,明天還有那個爬繩的表演,我們早點去看。”
對於小少爺的提議鍾南自然是沒有意見,他也很想完整地看看這個不可思議的節目。翌日一早,小少爺便拉著鍾南從課堂溜了號,早早趕到了天橋。可能是時間尚早,兩人來到天橋後,那雜耍班子還沒開始表演,隻是在做前期準備,一眾參演人員各司其職,一刻鍾後便敲鑼開場,吸引了附近的大片人群圍攏觀看,鍾南和小少爺占據了有利位置,正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在一片歡呼聲中,那年輕的女子空翻出場,衝圍觀的人群抱拳行禮。之後,一旁的中年男人從後台拿出一大卷麻繩,並將麻繩近距離展示給圍觀人群,在大家確認麻繩是貨真價實的之後,中年男人攥著麻繩的一端,用力拋到空中,麻繩的頂端在沒有任何外力的情況下逐漸升高,直到麻繩底端也懸立起來了才停止上升,此時麻繩頂端已在近百米的高空中,底端卻在眾人肩部的高度上。年輕女子再次衝大家抱拳,隨後一躍而上,沿著麻繩底端往上攀爬,女子動作輕盈,沒多長時間就爬到了頂端,略做停頓後,一個鷂子翻身,便如同昨天一樣,憑空消失在大家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