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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侍郎大人的新府邸

  解決好了住房的問題,鍾南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去忙公務了,臨走前,他還留下了幾個親兵幫著收拾屋子。


  後院裏,薑沫已經選好了自己的房間,還是她從小到大住的那一間。稍微打掃了一下後,秋香和薑沫就在這間屋子裏說著話。女人之間的友誼很奇怪,才一會兒功夫,兩人就熟絡了起來。不過薑沫肯定不知道秋香的真實打算——原來她是想給自家相公納妾。


  其實剛開始決定買這套宅子,隻是因為便宜,而且有可能會改主意,畢竟要分出一間給個陌生人住。哪知見了薑沫後,秋香就立刻確定了下來,除了有對薑沫印象好的因素在裏麵,更重要的是,秋香覺得薑沫是那種“好生養”的女子。


  由於自己不能生育,秋香一直很自責,外人並不知道小地瓜是秋香的養女,還以為是兩人的親生女兒。隻是每次看到鍾南抱著小地瓜的幸福模樣,秋香就無比內疚,也漸漸有了給鍾南納妾的想法。


  如今鍾南成了兵部右侍郎,正三品的朝廷大員,前途無量,無論是出於給鍾家傳宗接代的需要,還是遵從大官兒一夫多妻的習慣,秋香都覺得,自己有必要把納妾的事提上日程。剛好此時遇到了一見如故的薑沫,秋香便起了心思,想著“近水樓台先得月”,怎麽著也得幫自家相公拿下她,再給鍾家和鍾大哥添幾個胖大小子。


  這些想法,秋香覺得暫時還不能和鍾南說;當然也不能告訴薑沫。她十分確信,一個是惹人憐愛的大美女,一個是火氣方剛的大男人,隻要兩人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得久了,肯定會日久生情,到時候就算知道了她此時的目的,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薑沫自是不清楚秋香的隱秘想法。她原本也是大家閨秀,隻是由於多年前的一場變故,造成父母雙亡、家道中落,之後那些平日裏關係親近的親友也一一疏遠,讓她看清了人情冷暖。之後,薑沫便將自己的內心封閉了起來,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一個陌生人。


  三年前,薑沫女扮男裝後四處遊曆,更是看多了世間百態。花光了父母留下來的銀兩後,她才意識到自己並無一技之長,若是坐吃山空,搞不好要流落街頭。


  古代民間女子大多都是依附於夫家,薑沫一直獨身,就沒辦法從夫家借力,想來想去,才想出了之前的那個辦法。隻是在鍾南之前,每個稍有意向的買家,一聽到要給房主留一間房的要求後,立馬打了退堂鼓。


  如今,宅子終於賣出去了,新房東也同意給自己留一間房,薑沫的心自然可以放下來了。


  由於這套宅子中間荒廢了幾年,有些地方需要重新修繕一下,暫時還沒法住人,所以鍾南夫婦還得在客棧耽擱數日。至於薑沫,同樣也隻能住在客棧,好在有了賣宅子的錢,短時間內她不用為生活費發愁了。


  半個月後,侍郎大人的新府邸終於完工,就等著他們入住了。


  古代人的各種喜事都會選日子,喬遷新居亦不例外,選在黃道吉日的目的,不外乎是想討個好兆頭。


  數天前,秋香就把挑選吉日的事情交給了鍾南,哪知侍郎大人確定了日子的第二天,萬曆皇帝就送來了各種賞賜,其中分量最重的當是“鍾府”的牌匾。牌匾上的字是皇帝親筆書寫的,製作也是由宮裏的匠人完成的,單憑這一點,就可以知道“鍾府”主人的聖眷之濃。


  皇帝都明示了,各路大臣當然不能明目張膽地對著幹。於是,在鍾南發出了喬遷宴的請柬後,除了個別自詡清高的言官外,大家都欣然接受。


  四月二十二,陰天,宜“入宅”。


  一大早,“鍾府”上下就忙碌了起來,準備晚宴的各路人馬把後廚擠得水泄不通。大廚是從京師最有名的“無憂酒樓”裏請來的,相應的一眾幫廚、墩子、雜工等也是“無憂酒樓”給派來的。據說“無憂酒樓”是張鯨張公公的產業,裏麵大廚的手藝和禦廚都有得一比。


  各種食材頭一天晚上就送到了後廚,雜工們正忙著擇菜、清洗等工作;墩子們就拿著菜刀,“當當當”地切著;幫廚們則忙著配菜,同時也做著一些簡單的半成品;至於那幾位大廚,他們一邊檢查著進度,一邊討論著問題,好一幅熱火朝天的景象。


  後門外邊,新任“鍾府”管家福伯正在一個親兵的協助下,查看著運送進府的各式物品。福伯是秋香在中介那裏找的,和她是同鄉,真要說起來,還和秋香叔叔家有點遠親的關係,加上中介那裏也極力推薦,於是被買了回來。


  福伯有四十多歲,原本在河南老家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去年河南全境受了大天災,福伯一家沒了收成,無奈之下在春節後來到了京師投靠親戚。哪知運氣不好,那親戚不知搬到哪裏去了,投靠不成的福伯一家暫時租住了一間房子,靠著福伯做些零工勉強度日。


  福伯小時候讀過幾年書,毛筆字寫得不錯,幫人寫寫書信、對聯什麽的能掙上幾分錢。由於還有妻子和女兒要養,靠寫字掙錢又不穩定,福伯家裏就漸漸入不敷支了。為了養家糊口,福伯去了去中介那裏,想著自己能寫會算,找個管家之類的工作應該不困難吧,結果等了好幾天都沒如願。


  眼看家裏的米缸見了底,再沒有穩定的收入,搞不好就得上街乞討度日。正當這個時候,救星出現了,秋香來中介要雇個管家,福伯一不做二不休,幹脆簽了賣身契,變成了“鍾府”的下人。


  由於工作得來不易,福伯便不敢怠慢,仔細查看著采購的每種物品,並和清單比對。如此一來,效率就大打折扣,等候驗收的馬車排起了長隊,惹得後來的人怨聲載道。


  協助福伯的親兵叫曲靖,十八九歲的年紀,大家都喜歡叫他的小名“蛐蛐兒”。


  曲靖看著門外長隊的縮短速度很是緩慢,便向福伯提議加快進度。福伯一看,按照自己這樣的驗收速度,午時前肯定沒法結束,隻能改全檢為抽檢,挑揀些重要的物品查看一二,一些普通的物件瞄一眼就過了。如此一改,速度大大加快。


  送貨的隊伍裏,有一車送的是花草盆栽,這是秋香特意*的。原因是鍾南說:後院多些花花草草,可以讓人的心情更愉悅。


  送花草盆栽的是四個壯小夥兒,福伯隨意地看了一眼便放了行。四人推著板車剛走幾步,福伯的聲音就傳過來了,“送花草的,你們自己能搬得了嗎?”


  四人原本神經緊繃,聽得問話內容才放鬆下來,領頭的濃眉哥咽了咽口水,大聲回答到:“沒問題,我們有四個人呢!”


  福伯便不再理會,指了指後院的方向,隨即忙著驗收去了。這些事情得趕在午宴前完成,不然到時候客人前來,福伯就分身乏術了。


  濃眉哥四人推著板車進了後院,在一個丫鬟的指引下,放好了那些盆栽。隨後,濃眉哥讓同夥中的馬臉去接點水,給花花草草們澆淋一下,他自己則在另外兩人的掩護下,趁著丫鬟們沒留意的當口,悄悄溜到了後廚。


  到了後廚,濃眉哥放慢腳步,反背著手,操著一副管事的派頭左瞧瞧右看看。“無憂酒樓”的負責人以為是東家派人來查看進度,向他簡單介紹了幾句後,也去忙活自己的事兒了。


  不一會兒,濃眉哥移步到了水缸前,趁人沒留意他,快速向水缸裏灑了些白色的粉末,隨後又背著手轉了一圈,才像沒事兒人一樣悄然離去。


  回到後院,濃眉哥和馬臉等人點了點頭。四人再將盆栽位置隨意地稍微挪動了一二,才向丫鬟打了招呼,示意工作已做完。接著,四人不疾不徐地走出後院,從後門安然離開。


  沒人留意濃眉哥四人的異常舉動,大家都各自忙著手上的活兒。今天是新任兵部右侍郎的“鍾府”開府之日,無論是府裏的小廝、丫鬟還是被請來幫忙的“無憂酒樓”眾人,甚至是鍾南的親兵們,大家都卯足了勁,想在鍾南麵前表現一二。他們或多或少,都聽說了一些侍郎大人的光輝事跡,是以無不想在鍾南那裏留下個好印象,說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場了。


  鍾南可不清楚宅子裏那些人的想法,下午四點鍾的樣子,他走到大門外,仔細觀摩著那幅禦賜的牌匾。朱翊鈞的字寫得不錯,有一股磅礴大氣的味道在裏麵,鍾南對書法有些小小的心得,不至於看不出來。不過,在鍾南看來,字好不好並不是最重要的,關鍵要看字是誰寫的,想著想著,他的心裏多少有了些得意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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