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質詢
第668章 質詢
「援兵,為什麼沒有援兵?」
此時羅納·帕切科心中不僅恨巴拉圭人,恨城內的叛徒,也怨恨珀利維亞政府。
自己的父親能夠為維護珀利維亞的完整而犧牲,為什麼總統就不能派出援軍呢。
哪怕是派出幾千人也行啊。
「噠噠噠……」
「轟轟轟……」
密集的馬蹄聲在城外響起。
「援軍!」
「是援軍來了!珀利維亞的戰士們堅持住。」羅納·帕切科大聲地吼道。
這個時候,再沒有「援軍」一詞更能夠讓手下提振士氣了。
進攻他們的叛軍卻沒有退去,反而進攻得越加的猛烈了。他們顯然也得到了命令要消滅掉城內的玻利維亞軍隊。
防止出現被內外夾擊的情況。
不過此時因為援軍到來,羅納·帕切科和他手下的士兵已經恢復了士氣。只要能夠打退這些敵人,那麼他們將成為珀利維亞的英雄。
生活在這座城市,誰還沒有一個英雄夢呢?
另外一邊,馬哨帶著一個團的東華騎兵還有一萬多殷地安騎兵以及兩千人的奧魯羅城守軍開始向東南方向快速地開拔。
於此同時馬哨還派出哨騎前往蘇克雷打探情報。
這些都沒有影響到馬哨的行軍。
在奧魯羅城,馬哨不僅僅得到了一筆意外之財,還補充了大量的物資,尤其是一些戰馬必須的精飼料,這是讓戰馬能夠連續行軍的重要保障。
奧魯羅的東南有一座名為溫西亞的小城,連接奧魯羅與蘇克雷的公路經過這裡。
好在這裡還在玻利維亞軍隊的掌控之下。
只是這裡也就只有幾百兵力。馬哨詢問了這裡的駐軍,得知了布拉圭的軍隊還在圍攻蘇克雷。這讓他終於放下心來。
不過他也沒有多耽擱,只在這裡駐紮了一個晚上,稍作休整。
第二天一大早就繼續出發。
兩千奧魯羅的守軍由馬哨派人帶領著,被遠遠拋在了後面。
還沒有到蘇克雷,馬哨的騎兵兵團就被布拉圭軍隊所發現。
好在,布拉圭軍隊剛剛才拿下蘇克雷的東南面,此時還沒來得及在北邊布置防線。
……
「馬哨團長,怎麼辦?蘇克雷似乎已經被攻下了。」他們站在北側的一處山坡上,能夠看到城內支起的布拉圭旗幟。
「不對,城還沒有丟,去病,你看,城內還有一面珀利維亞旗幟,一定是守軍退到了建築內在抵抗,我們來的還不算太晚。」
陸倉向城內看去,果然看到了一面破破爛爛的珀利維亞旗幟還飄揚的在一棟白色的建築之上。
蘇克雷的整體建築風格是巴洛克式,有些像古羅馬城的構造。城內的建築大都是方形或者是長方型的石牆樓房,牆麵粉刷成為白色。建築四面的房屋圍成一圈,中間是天井。
外牆一側的窗戶一般都比較狹小,讓這些建築都擁有了很強的防禦力。
這樣的建築也讓城市看起來非常整齊。
「去病,我帶著那些殷地安騎兵去衝擊城北。你帶著咱們團繞到南面去……」
馬哨很快完成了兵力上的部署。
現在他在兵力上有優勢,可以使用的戰術也就更加的靈活。
他帶著那一萬人的殷地安騎兵從北面攻城,在人數上會讓敵人認為這裡就是援軍的主攻方向。
一般情況下,騎兵就是要出其不意,以快打慢,這才是騎兵應該採用的戰術。
敵人以為這就是援軍的主攻方向,自然就會抽調兵力支援這裡的。
而去病帶著他們自己的團才是實際上的主力。這個時候攻南城,不僅僅能夠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還能夠兜住敵人的後路,給敵人造成恐慌。
其實,馬哨更想帶著自己的團攻擊城南,但是又擔心去病約束不了這些殷地安人。
號角聲響起,騎兵隊伍稍微整理了一下隊形,等後面的人都到齊了之後,就在山坡排開了一條扇面,向著蘇克雷城壓去。
這座城市是沒有城牆的,因為這裡是一座宗教聖城,城市是開放建造。
其防禦設施就設置在入城的路口。這樣的城市,周圍的建築就是防禦設施。
而此時在北城之外,布拉圭軍隊就連拒馬都沒有設置。
騎兵衝鋒,尤其是上萬騎兵,那種氣勢非常駭人,就像是大片中的場景一般。
布拉圭的士兵已經開始在進城的路口設置障礙物。
殷地安部族的騎兵依然還是以他們原本的部族為單位進行編組指揮。要不然馬哨根本就沒有辦法管理這幫子人。
現在一股腦地衝鋒,其實並不最好的辦法,最好是進行分工,選出優秀的前鋒先行打開城市的入口。
只是這群散兵游勇還做不出這樣精細的戰術動作。
當然了,馬哨也沒指望這些人一下子就突進城內。否則他也不至於讓陸倉帶著他們自己的團繞到南邊了。
他們的那個騎兵團雖然只有兩千人,但是裝備要好的多,每人一把騎槍,不僅有機槍戰車,還有迫擊炮。
殷地安戰士衝鋒的時候喜歡戰吼,他們尖叫的聲音配上戰馬跑動的聲音,就像是雪崩奔涌而來。
「長官,這麼多殷地安人,我們守不住了。」安納托利·費奧拉是一名普通的布拉圭戰士。
他的家中擁有十公頃土地,兩頭牛、三十隻羊以及兩匹馬,還有一位美麗的妻子以及三個孩子。
他並不想打仗,東華又沒有攻打過布拉圭,珀利維亞更是一直被欺負的對象。
為什麼他們要跑到大老遠的蘇克雷來呢?
一路上,他們經過的城鎮基本上都是投降的,軍官約束他們不允許搶劫這些投降的軍隊。
士兵們什麼都沒有搶到,所以到現在,安納托利·費奧拉依然是一無所獲。
「閉嘴吧,你個膽小鬼,再動搖軍心就斃了你。」軍官說話時候聲音都在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被震動的大地帶的。
安納托利·費奧拉縮了縮身子,握緊手中的步槍不再說話。
「開槍!」軍官下令道。
城市的入口,隔著幾百米,布拉圭軍隊開始射擊。
「嘭嘭嘭!」設置在街道上的炮兵也開始轟擊。
布拉圭的軍隊裝備有些雜,有前裝的線膛槍又有英法剛剛支援的後膛槍。
好在都是線膛槍,射程都在五百米左右。
但是他們沒有在城外設置陣地,導致射擊的面太窄了。
而馬哨帶領的騎兵是以一個扇面壓過來的。
之前被馬哨激將法激過,這些殷地安人現在都想做第一個攻進城中的人,都想做殷地安人的英雄。
「哦吼~~」
「山鷹部落的勇士們跟我沖啊。」鷹眼一馬當先,在他們部落只有勇士的名字中才能夠帶「鷹」字。
馬哨向他們承諾第一個殺進城的部落將會得到女王親賜的「勇士部落」的稱號。
他們處在衝鋒隊伍的最前方,鷹眼已經能夠看到那些白人士兵。
他們似乎在慌張!
他的身邊不斷有戰士摔落馬下。但是鷹眼毫不在乎,殷地安人打仗確實沒有什麼章法,但是他們並不怕死。
隨著衝鋒的隊伍靠近近了城市的入口。扇面逐漸在向中間匯聚。
騎兵的縱深在向後延申。
山鷹部落搶到了排頭的位置。
鷹眼也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前膛槍。
他們以前就從東華得到了一些淘汰的前膛槍,之後又在奧魯羅城補充了一些。
不過都不是專業的騎槍,基本上只能在衝鋒的時候使用一次。
大部分人的主要武器還是弓箭和騎矛。
「砰……」
鷹眼一槍射向城市的入口。
那裡已經匯聚了很多步兵,有布拉圭的軍隊,也有珀利維亞的叛軍。
周圍對著城北的建築上也有很多步兵。
他們不斷地向靠近的殷地安騎兵射擊。
這麼多的騎兵,讓他們很容易就能夠擊中,但是殷地安騎兵實在是太多了,似乎怎麼殺也殺不完。
馬哨沒有衝鋒在前,東華軍承襲了復興軍的軍紀。
中層以上的軍官不能帶頭衝鋒。
馬哨騎在馬上,關注著戰場上的形勢。
鷹眼這隊人怕是要完了,他應該先派散兵上去挪開拒馬。
果不其然,還沒有攻到入口,鷹眼就隕落了,他所在部族的騎兵幾乎無一倖免。
英雄不是那麼好做的。
好在,後續騎兵學聰明了,他們拉開了陣型,拉長了縱深,如此前面的騎兵就能夠為後面的騎兵擋住子彈。
隊伍終於衝到了拒馬前,殷地安騎兵們也在馬上抬槍射擊,射擊好之後,他們拿出自己的弓箭開始對著對面的步兵進行拋射。
雖然殷地安騎兵們死傷的人數明顯更多,但是他們確實也對北城的敵人造成了很大的壓力。
馬哨身邊的傳令兵給一個個派出去。
一些殷地安人得到命令,開始縱馬在城外賓士,干擾那些蹲守在建築物上的白人士兵。
另外一些人則下馬,向入口的地方移動,試圖搬開障礙物,讓騎兵能夠直接衝鋒進去。
城內的布拉圭將領終於開始向北面選派援軍。
就連攻擊羅納·帕切科的叛軍都被調到了北邊一部分。
原本就要被攻破的議會大樓似乎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城外就是山谷,陸倉帶著著兩千騎繞路,自然不會逃過敵人的眼睛。
但是敵人也是通過人數的多少判斷援軍進攻的重點。
「吁~」到了城南,陸倉沒有馬上進攻,他觀察了一下敵人的防禦的陣地。
南面的防禦陣地要比北面完善一些,但是守軍的數量要少的的多了。
「一連上去以散兵陣型騷擾對方,探明對方的火力布置。」
「迫擊炮和戰車進入自己的攻擊位置,隨時準備破開敵人的防禦工事。其他的人做好衝鋒的準備。」
陸倉很快就根據對方的部署下達了命令。
他們的目標不是要攻下這座城市,而是要全殲這支軍隊,他們還要反擊到布拉圭去,去佔領這個小國,最起碼也要將它徹底打殘,打怕。
就像之前打敗珀利維亞一般。
這次戰爭之後珀利維亞的格局也要改變。
甚至是整個東華在這場戰爭中也會得到蛻變。
這就是東華,在戰爭中慾火誕生的國家。她也終將在一次次的戰爭之中成長。
……
南阿米利亞戰場,牽動著許多人的心。
但是此時的歐羅巴,因為一則新聞。
爆了!
「大嚶帝國海軍主力在麥哲倫海峽折戟沉沙!」
這則新聞,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被接力傳送回了歐羅巴,並且登上了各大報紙的頭條。
……
「首相,下議院召開質詢會,要求您馬上參加。」秘書走了進來。
他看到那個總是精力充沛的首相,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剛剛得到海軍艦隊戰敗的消息,很多人都無法接受。
在他們看來兩艘巨大的鐵甲艦在這個時代幾乎是不可戰勝的。因為「勇士號」裝甲考慮到了現在最大艦炮的破甲能力。
它們被稱為永不沉沒的戰艦。
這是他們第一次遠航,第一次投入實戰,結果就沒了,一艘沉沒一艘擱淺,隨航的加勒比艦隊、格力納達聯合艦隊也是死傷慘重。
三十多艘戰艦最後逃出海峽的只有五艘小型戰艦。
這還是東華艦隊因為長時間作戰,燃煤和彈藥都嚴重不足,實在沒有辦法再追下去了。
而東華艦隊只出動了三艘戰艦,噸位加在一起也沒有一艘「勇士號」的噸位大。還有一些兩百多噸的小艇。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坦普爾面色平靜地說道。
秘書出去之後,坦普爾將案頭上的報告用力撕碎扔在地上。
這是剛剛到達的詳細報告。
大嚶帝國的艦隊竟然是被一群兩百噸的小艇給消滅的,又是魚雷,為什麼大嚶帝國的魚雷到現在還沒有製造出來。
坦普爾讓秘書喊來的海軍大臣。海軍的事情不能總是讓他自己一個人去承擔。
議會的圓型大廳中,此時就像是菜市場一般嘈雜。
那些衣冠楚楚的議員們,按照自己的派系圍坐在一起,相互交流著等一下該如何向這位首相發難。
就連坦普爾所在的自由黨人也都開始對他不滿,或者說是他們對失敗不滿。
沒有人會喜歡失敗。
這麼大的失敗,只有首相才有資格做替罪羊,要不然民眾如何會答應。
「噫~」當坦普爾走進大廳的時候,一陣噓聲響起,這些議員用這樣的方式來羞辱這位失敗的首相。
「諸位,我為剛剛傳回的失敗消息感到痛心,為那些喪生的海軍戰士感到惋惜。」坦普爾心情沉重地說道,似乎是在懺悔。
「這都是你的無能帶來的,你應該上絞刑架,用你的命來贖罪。」
……
台上傳來了叫囂的聲音。
「諸位都覺得這是我的責任,這確實是我的責任。」
「我錯了,我錯在沒有動用自己的權力的,在議會反對的情況下,對東方那個大國動手,以至於現在對方已經將手都伸到了麥哲倫海峽,相信很快他們的勢力就會滲透到大西洋來。」
「我錯了,我沒有能夠給海軍研發爭取到足夠的經費,以至於敵人現在能夠用我們還沒有的武器來攻擊我們。」
「我錯了,我沒有能夠動員足夠的士兵,以至於我們只能一點點地向著殖民地輸送兵力,讓一個印度殖民地拖住了我們的腳步。」
……
坦普爾認錯了,但是此時台上的人反倒不知道該如何向他發難。
許多人都開始反思,為什麼大嚶帝國會淪落到今天的這種地步。
這還是那個銳意進取的民族嗎?
曾經他們那麼弱小的時候,就敢於依靠一群海盜去挑戰海上霸主西班牙。
曾經他們在弱勢的時候,就敢於和擁有世界上一半船隻的海上馬車夫血戰幾十年。
曾經,他們第一個打敗了東方的大國,讓他們打開了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