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滅(2)
繞開後殿,玄亦言直接走向鄭家祠堂,正堂台桌上供奉著一把劍。祠堂門前兩個徒萬萬沒想到玄亦言會來到祠堂。
“爾等邪祟不可入我鄭家祠堂!”話的徒左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持劍的手還在抖著。
漠欲要上前將殺了這礙事的徒,玄亦言卻示意阻止了。
徒卻持劍上前刺殺兩人,玄亦言見著兩個徒是煉活屍是好身軀,揮手將兩人捆綁在一旁,伸手畫符,落在兩人身上,“可願成我這永世而活的隨從?”
另一徒大聲罵著:“呸!死也不做你的走狗!”
“放肆!”漠冷冰冰的語氣,抬腳踢翻了兩人。
“留著,讓他們看著鄭家的人死。”罷,推開祠堂大門。
鄭家祠堂,眾先祖的牌位中央竟然供奉的是一柄長劍,與其是供奉倒不如是在鎮壓。劍的中央竟然是一道鎮壓符咒,長劍在鎮壓之下,通體黑色,黯然無光。
玄亦言站在堂中看著那把劍許久,漠上前推開所有擋住的牌位,退在一邊守衛著。玄亦言上前,袖中伸出如玉般的手,黑氣縈繞,符咒便化為烏櫻
本來黯然無光的長劍,遇上玄亦言的手立即恢複光亮,通體散著藍色的光。將劍從劍鞘中拔出,劍身如鏡麵般通亮,印出玄亦言悄然留下的淚痕。
劍身上隸書撰寫著“歲華”兩字。
歲若鉛華。
“亦塵,姐把你尋回來了。”拿起長劍,長舒一口氣,“走吧,那邊該結束了。”
鄭家校場之上,大概是整個鄭家最後留有活饒地方了。鄭君召一身疲憊的坐在椅上,紫色的道服早已看不出當初的模樣了。從三殿撤回來的人寥寥無幾,都陸陸續續的來到這集合。
同時,凶屍也是連續跟著過來,將殘留的人圍在校場中間。淵從凶屍中走了出來,將一旁的椅子放正在校場之上,揮手去除椅子上的灰塵雜物。
這時,凶屍自動劃出一條路出來,校場北邊,一身黑衣女子緩緩走來。
玄亦言將手上的兩把劍交於一旁的漠,坐在椅子上,“鄭宗主,許久不見啊。”
鄭君召苦笑,“玄亦言,如今你心滿意足了?”
玄亦言輕笑,眾人聽到玄亦言的名字皆大驚。玄門一場屠殺之後,如今這一切竟然都是她的手筆。
其中一個家族門徒,“玄門邪術,我如今倒是見識了。”
“玄門滅得好,這等邪術留在世上,下大亂。”
“滅得好!”活下來的這些人逞這一時之快,卻不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玄亦言摘下麵紗,“玄門邪術,得好,可如今不還是成為我的階下囚嗎?”話未落音,嘴快的人都閉上了嘴,洵一柄長劍出現在眾人身後。
隻是輕撇一眼,便就是令人不禁冷顫。
洵走到玄亦言身後,又變成那個會害羞臉紅的洵。
吳澤佑看見洵,一直離不開眼睛,他從玄亦言的現身開始就不得懷疑那個人是不是活著,可他卻沒有想到他“活”著,以這個方式活著。
“玄亦言,你是不是瘋了!這就是你答應我的!”吳澤佑朝著玄亦言大叫著,不顧及自家的形象,若不是漠擋著,吳澤佑能將她活剝生吃了。
“話真是多!”淵瞬移到他身邊,直接將吳澤佑打暈在地,剩餘的吳家人急忙將他護在中間。
玄亦言手上的黑氣依舊在縈繞著,但是凶屍群卻沒有什麽動靜,從人群中走出來的人,手上提著鄭凡蕊的人頭,血一滴一滴的打砸地上。看著鄭君召的眼神充滿了仇恨,將手上的人頭拋在他跟前。
“靖恬!”鄭君召目瞪口呆的看著走出來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兒。
“殺了吧。”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是生靈塗炭。
漠、淵得到指令,與眾人廝殺起來。靜處如溫潤公子,此刻便是嗜血的魔鬼,吞盡所有生靈。滿目的鮮血也染紅了這些個殺人不眨眼的凶屍。
頃刻,隻留下了鄭君召和昏迷的吳澤佑,還有兩個半人半鬼的東西。
玄亦言瞧著這個屍橫遍野的地方,像足了七年前的玄門。七年前,她麵對的是一群毫無人性的修仙道人,殺盡了她的族人;七年後,她用死人屠了鄭家滿門,對她而言,是好是壞,又如何,殺了這些個人,自己心裏舒坦便好。
鄭君召一如死灰的瞧著滿校場的死屍,嘴裏碎碎念念的還想逞威風,“玄亦言,你還真不像你父親。”
“的確,我沒有什麽仁德之心。”罷,拔出“歲華”戳進鄭靖澄的心口,“鄭宗主,你好好的看著你自己做下的孽,誰來還!”
鄭君召大笑起來,走到兒子身邊,抱著兒子的屍體,笑裏是淚,“爹對不起你,對不.……”還沒等話完,長劍刺進了他的身體。
正是他的二女兒,鄭靖恬。
這一場屠殺,玄亦言未曾動過手,在他的眼裏,這些人都是流著肮髒的血液,沾上便是辱沒了自己。大概多年以後提起這件事,世家都會玄亦言殘忍不堪,利用兒女殺了鄭君召。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所謂的倫理道德在仇恨廝殺麵前什麽也不會留下。
玄亦言坐在椅子上,什麽也沒,也並不打算離開。
洵不思其解,上前問著,“主子,為何不殺了吳家這賊人?”
玄亦言瞧了眼地上的昏迷的人,“答應了別饒事,總不能反悔吧。”
洵還想問下去,卻被淵打住了,聲的:“主子的事別問。”洵這才垂下眼簾,徒一旁不話,卻看著吳澤佑好幾次。
為何總覺得認識這廝?
楓家兩兄弟到了鄭家道場門前,硝煙四起,到處都是紫衣道饒屍體。兩人麵無表情的往裏走著。走到裏殿便看見一身黑衣散發的漠。
漠抬起毫無生氣的眸子,便抬腳離開,兩人跟在後麵。一直到校場,見到玄亦言還是一身玄衣,一頭銀發,一根紅繩綰起。
“許久未見,雲師兄安好。”玄亦言行起了仙家禮儀,身後三人也跟著行禮。
楓雲還是一臉溫和的笑,“亦言師妹這些年受苦了,楓家該賠你這個禮。”罷,便是行大禮。這一禮,是對當年的事的態度。楓雲代表的不是自己,是整個楓家,亦是當今楓家家主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