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此棗香甜
如今，鄭家已滅，秋家緩和，隻剩下吳、如兩家。
“你們覺得呢？”玄亦言接來秋家徒送來的水，輕抿一口，等著徒們的回答。半都沒個動靜，“怎的，不話了？”
樸斯然站在一旁笑看著這群徒，不作聲，但他卻更關心此事。
穿著歐陽家道服的徒，大致看著與白明降差不多大，從人群裏擠到跟前，行禮道：“師姐好，我名喚歐陽晗。”
玄亦言含笑點頭，“歐陽晗，哪個晗字？”
玄亦涵，兄長名中也有一涵字。
“霏晗升遷，唯有月光的晗字。”
“嗯，倒是有幾許深意。”玄亦言看著眼前的徒，“你可是要些？”
“是。晗兒認為師姐根本就不想殺我們，要不然也不會在闕蘭山那般救我們，自己還險些丟了性命！”歐陽晗一臉真摯的看著玄亦言。
“對，師姐不是那種人！”
“對……”
引起了一陣的強烈反響啊。
玄亦言從腰包裏掏出剛剛在院子裏摘下來的紅棗，遞給歐陽晗，“腦瓜子很靈光啊，獎勵你的。”順手還捏了捏歐陽晗的肉臉。
白明降盯著玄亦言手裏的紅棗，仿佛一匹餓狼一般，“師姐的紅棗是不是住的那個院子裏的？”
玄亦言瞧他那副樣子惹得笑了起來，遞了一顆給他，“是啊，院子許多，想吃便去摘，別傷了樹就好。”
眾徒皆搖頭不敢去。
“楓……楓二公子下令不許我們進那院子裏。”罷，還打了個寒噤，可見對楓懿的害怕有多深。
樸斯然解釋道：“楓師兄怕是這些孩子擾著你休息，便不許讓他們去。他們啊這幾，一跑你那院子好幾回兒。”
“我那紅棗有這麽誘人嘛？”玄亦言輕笑，將腰包裏的紅棗盡數分了出去，“我現在這靈力未恢複，待你們楓師兄回來，我讓他摘了下來，你們來取便是。”
徒們還是搖頭。一個個嚼著紅棗不話。
樸斯然接著解釋，“他們是去看師妹你的。”
玄亦言這倒是沒有猜到，看著徒們，“可真？”
這下徒們一個個和雞啄米一樣點頭。
“你們這些仙徒倒是膽子大，不怕我。”輕笑幾聲，好聽得緊，“我可是個邪祟呢。”
“不是！”歐陽晗大聲道，嘴裏還有沒吞下的紅棗，“師姐舍命救我們，才不是！”
“還給我們紅棗吃！”白明降這一句搭的，還是真是頗有孩子氣。
惹得玄亦言不得不笑起來，孩子真無邪，卻也是最認理兒的人。看到什麽便相信什麽，也便表現出來什麽樣，一點兒也不摻假。
白明降癡癡的望著玄亦言，“師姐笑起來真是好看。”
站在他一旁的徒趕緊捂著他的嘴，“還好楓二公子不在，要不然你可要倒黴了！”
一提到楓懿，白明降縮著脖子點點頭，表示很明白他的話。
玄亦言想著楓懿也就性子冷些，怎的這些徒這麽怕他，問著，“你們這般怕楓二公子？”
徒們再次點起雞啄米的樣子，格外的一致。
“他不在，你們且和我。”
眾徒終於是逮到一個吐槽的機會了，爭先恐後的要發言。
“明降先。”玄亦言前傾著身子，仔細聽著白明降話。
“之前，楓二公子和我們白家一同在一處密林狩獵，但凡死在他手下的凶屍，最後都拚不起來！”白明降邊邊比劃著，臉上一會兒驚嚇，一會兒恐懼。
接著另一個徒：“幾年前，有一不懂事的徒手腳不幹淨，動了楓師兄隨身攜帶的棗糕。隨之的狩獵中，師兄眼看著那徒被凶屍撕碎，也未曾出手相救。”
又一個徒接上話，“還有，聽楓家規矩多，雖是楓雲少家主掌握賞罰，但是楓二公子卻發出賞罰令最多！”
徒們一個接著一個的傾訴這麽些年被楓懿支配的恐懼。
全然不知，楓懿已經走到中殿門邊了。
秋家站崗的徒行禮道：“楓懿師兄。”
“言兒。”楓懿喚了聲，立即蓋住了眾徒的聲音。
徒們一哄而散，皆躲在玄亦言和樸斯然的身後。為首的白明降和幾個徒，直接將頭埋在椅子後麵，生怕楓懿看見自己，壞話還被逮個正著。
玄亦言這是開了眼界了，她以為楓家徒足夠怕楓懿了，哪裏想到這些徒竟嚇成這個模樣。
“你怎麽出來了，身子還沒好。”站在她麵前，聲音輕柔舒緩，溫柔至極。
楓懿果不然隻穿了外衫出去，沒了外袍和廣袖的遮掩，顯得人更加的修長，手腕上的紅繩也更加的明顯。
“出來透透氣，總待在裏麵不舒服。”玄亦言繞起他腕間的紅繩。
楓懿這才注意到她今綰發的是帶著繡紋的腰帶，“早起忘了給你留下。”
玄亦言淺笑看向楓懿，“這般也不錯，”撐著他的手臂站了起來，“去給祖母和外公請安吧。”
楓懿摟上她的腰，緩步往前走去。
玄亦言回頭對著徒們道：“改日再與你們話。”
眾人行禮，“師姐慢走。”目送著兩人離開，徒們才從樸斯然身後出來，長長的舒了口氣。
歐陽晗踮腳看了看門前的方向，確定人走遠了才話：“楓二公子方才對師姐真是溫柔。難怪別人都，師姐死後，楓二公子冷漠至極。”
“師姐沒死！”白明降扯著嗓子喊！
“我是以前！”
好了，又是一場嘴戰。
過了中殿的大門，楓懿將玄亦言攔腰抱起來，死要麵子活受罪的性格什麽時候才能改。
玄亦言嘻嘻笑著，這個人啊雖什麽都不卻清楚她想的所有事。從腰包裏掏出最後一顆紅棗，塞進楓懿嘴裏，“最後一顆留給你。”
楓懿自便愛吃棗，懷裏人一直都記著，嘴裏甜絲絲的味道，心裏更是甜成了蜜，“你何時摘的？”
“出來的時候順手摘了幾個。”到摘棗，玄亦言想起來剛剛答應那群孩子，“一會兒請安回來，你可有事兒？”
楓懿搖頭，嘴裏細細嚐著這棗的味道。
“那你一會兒將院子裏的棗兒都摘了吧，留下一些，其餘的給那群孩子分了吧。”玄亦言手裏玩著楓懿的墨發，“你以後可別對那群孩子凶著，來院子便讓他們進來，我這也就養幾就好了。”
“不許，擾著你。”
“那我這般出來也費神啊，”玄亦言對上楓懿的眸子，清冷孤傲卻又溫柔似水，“嗯？他們願意和我話，我便也不會乏著。”
楓懿點點頭，算是默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