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常家示好
“主子可還記得闕蘭山那沈家之事?”
楓懿點頭,不語。
“前些年,主子聽通州的楊梅甚好,便去尋了些回來。路上突發反噬,如此被傷了。每年到夏至日,主子便會泡上一壇楊梅酒,等到您生辰那日便大醉一場,嘴裏左不過喚著您的名字。喝完了也便笑著醉了去。我們皆那夜夢裏,主子大致是會見到您的,方才那般笑得像以前的少女。”
“還有,隴川一行,主子知定會遇見您,特地從並州城中買來紅珠簪,對著銅鏡一遍又一遍的梳著頭發,梳不好卻道一句:多年未梳發生疏不少。可不知怎的梳著就對著銅鏡哭了。那是七年裏主子為數不多的哭啊。那夜偏院的燈未滅過,第二日主子是穿著白衣去的隴川。”
紅珠簪是楓懿送與她的定情物;而白衣則是代表著一身純潔,心懷於他。
“主子背負太多,可皆不是她願意之事。隴川,屠盡鄭家滿門,她何不知幾日幾夜未合眼。”
淵指著東側的暗室,“那裏是嫡係的魂靈,主子回來跪在那自言自語了許久,直到累了睡了去,可滿臉淚痕啊!她生性善良,旁人不知,您還不清楚嗎!哪怕是今日這般,她也未曾傷害楓家一人啊!可是……”
淵想到那些徒和喬楓林、楓婧的嘴臉,他氣得難受,“七年裏,她怕自己報不了仇,成了如今這般模樣,是有了傾滅下的能力,可也失了自己啊!終是下負了她,她從未負過下!闕蘭山一戰,主子有機會將那些仙門大族葬送於此,可結果呢,她耗盡鮮血救出那些對她喊打喊殺的人!”
“七年,半數反噬,百箭穿心之痛,剝仙靈而修邪靈,哪一樣不是留著血蛻變而成的……”
“淵!”玄亦言的聲音傳來,石床上的人半坐起來,雙手垂在膝上。
“言兒。”楓懿疾步上前,無奈礙於血池阻擋,隻能站在外圍望著她。
玄亦言並沒有看向楓懿,而是對淵話:“你知道何處錯?”
淵立即跪下,“未遵主子命令,可……”
“你要瞞我多久!”歇斯底裏的聲音從這個一生冷漠之人嘴裏喊出來,打斷了淵的回話,也驚得玄亦言看向他。
手上呈影出現,力於腳下,怨靈退下,血池暗淡下去。
楓懿走到石床邊,滿眼怒氣,“是不是打算什麽都不!”
玄亦言第一次見他如此生氣,心下有些慌張,拂上他的手,“你別生氣。”
楓懿將人抱在懷裏,“活著不與我!受傷不與我!入魔不與我!”突然聲音低了很多,一絲哀求,“念我也不與我,玄亦言,你可知我有多怕失去你!我真的…真的…很怕失去你……”
“懿……”
楓懿抱得更緊,埋在她脖頸之間,低沉的回道:“別話。”
玄亦言“嗯”一聲,環抱住他的腰肢,“我不想把楓家拉……”
楓懿抬頭盯著她的眸子,俯身吻上她的唇,卻蹙了蹙眉頭。嘴裏血腥味十足,她一直都在忍著。這般,楓懿吮度她口裏的所有,盡數吞下。舌尖嚐遍她口裏的每一個地方,皆是苦澀。
“言兒……”眼前的人眼中含淚,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惹人憐愛。
“你嚇著我了……”玄亦言被突如其來的吻驚嚇,像是在奪走她的一切,疼,還是疼。
楓懿急忙摟緊懷裏的人,輕撫長發,拍揉後脊,“懿哥哥不是故意的,言兒不哭,不哭,是懿哥哥對不起你,言兒,對不起,言兒……”
如此哄了許久,玄亦言才作罷。
“此次,我需閉關將這些怨氣化為己用,數月之久。”玄亦言躺在楓懿腿上,與他道:“楓伯父那邊,還需你替我道歉一番。”
“嗯。”楓懿望著她,“父親那邊你不必擔心,你且照顧好自己。”
“你不必每日來看我。”
“未曾每日都來。”楓懿及時反駁。
玄亦言輕笑起來,也就是嘴上,必定每日都來。
常沼非自闕蘭山一戰之後,安全回到常家,告知族內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事情。
常家主立即與族內長老商議當前大局形式,做出一致決定:出山以助玄門。
常穎兒自親哥哥回來之後,便一直粘著他,要聽闕蘭山一戰之事,腦袋裏想著也盡是去往那楚地去。
常家家主書房之鄭
“父親。”常沼非進入之後,行禮。
常家主對這個兒子是十分疼愛,前年傳出兒子身亡,自此是消沉不少。若不是有個女兒在身邊,也不知道要發生何事。
“沼非啊,快坐下,”常家主站起離開黃花木椅,“你這身子可還好些?”
“沼非身上的傷在秋少主的幫助下好了大半,回來數日早已經痊愈,父親不必擔心。”常沼非一身青墨色長袍,儒雅十分,“不知父親找我何事?”
常家主坐在常沼非的對麵,常沼非提起茶壺為他倒了杯水,“你與玄姑娘相交,為父想要你去玄門一趟,告知玄姑娘我常家之態度,順道帶著你妹妹去瞧瞧。她啊,四清大會見了玄姑娘一麵之後,便吵著要去楚地。”
提到常穎兒,父子兩笑出了聲兒,常沼非點頭,“沼非明白,明日便與穎兒啟程。”
“好,路上一切心。”
楚地玄門道場。
數月已過,漠、洵、淵三人按著之前的吩咐等在洞外。
“主子已經在洞中數月了,今日最後一。可瞧著這日頭都快下去了,怎的還不出來?”洵在原地不斷的踱步,心中焦急萬分。
“再等等吧,主子今日閉關出來便今日出來。”淵拍了拍洵的肩膀,以安慰其不安的心情。
突然,洞中的結界突然打開,一襲白衣身影出現在洞口之處。
玄亦言一頭銀發,臉色不再是之前的病態蒼白,卻多了一絲的陰暗。眼角的紅梢更加深邃,延伸至遠,不怒自威。
三人向玄亦言行禮,“主子。”
玄亦言點頭,“這幾月辛苦你們了。”
淵走近問道:“主子,您成了?”
玄亦言並沒有回答。但是三人早已經感受到自身力量的增強,玄亦言剛出來所攜帶的巨大怨氣確確實實的讓三人震驚。
三人相視一眼,什麽也不敢。
四人走到偏院,玄亦言才開口,“這幾個月,如家可有什麽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