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子圓糍粑
楓懿瞥了眼門前的血袍，揮手讓它消失在房中，走到玄亦言跟前替她蓋好被子，淡淡的血腥味在她身上的幽香中格外明顯。
“言兒，”楓懿對上她的雙眸，“那日你受苦了。”
搶親當日她的每句話他都清楚，就算是中了攝魂咒，他也知道那是他的心上人來了。
玄亦言樓上楓懿的脖子，偷偷拉了拉衣袖蓋住露出來的脈紋，“某人那日穿著紅色喜袍還知道我受苦了啊。”
“那衣服早已不複存在。”楓懿被解除攝魂咒曾清醒一時，卻隻了讓徒燒了那喜服。
“那還可。”玄亦言掀開被子站了起來，又重新掖好楓懿的被子，道：“你啊，好好休息，今日本姐親自給你做早膳，你就等著吧。”
“好。”楓懿看著玄亦言輕快的離開房間，直到消失在視野裏，才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紅繩，淺然一笑。
玄亦言轉身拐過彎兒，倚在橋廊的柱子上，用身體把手夾在自己和柱子之間，不斷使力壓迫以減輕手臂的疼痛。本來被衣服遮住的脈紋一瞬間延伸到手上，顏色越來越深，也就意味著她怨氣侵體也越來越重，以此下去必定暴斃而亡。
半柱香的時間，手上的脈紋慢慢退去，痛感也緩了些。玄亦言挪動身子慢慢的坐在一旁的欄杆上，滿頭大汗，額前碎發被汗水浸濕貼在白皙的額前。一夜好眠換來的一絲紅潤臉色，一番折騰之後，臉色煞白。
玄亦言抬起剛剛發作的手臂，將衣袖往上卷了卷，卻不見脈紋，心道：“日子還長，不急。”回頭看向楓懿的房間，眼中一絲不明所以的暗傷，撐著站起來，緩緩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廚房在後殿的北側，獨立的院子，管著整個楓家道場的吃食。雖是屬於楓家的一部分，但是卻與楓家這仙門之地迥然不同的風格。
一條路直通院子中的主屋，兩邊的土地也不曾閑著，種著些許瓜果蔬菜，正值春夏之交，長勢甚好。
“你這道人，怎地又來偷吃糍粑！”隻見啊，一位略顯富態，腰間別著楓家道袍長衫的中年人，手持著一根鮮活的絲瓜便追了出來。
前頭跑得飛快的徒跑跑停停，焦急想要解釋什麽，卻被後麵追來的人逼著滿院子跑。
“老頭子！”一位中年婦人從屋裏走出來，疾呼著，“道人吃些就吃些，計較什麽！”著便瞧見剛剛走進來的玄亦言，大約是不與前殿走動，也未曾見過她，見她並未穿著道袍遲疑了些，走上前，作揖道：“這位姑娘可是走錯霖方？”
追趕著的兩個人聽到這邊的動靜，停了下來，不約而同的往這邊走。
玄亦言看著地方入了迷，反倒是問：“這裏的瓜果長得甚好。”
婦人聽著有人誇自己種的蔬菜，露出滿意的笑，“姑娘謬讚了。”
被追趕的徒走近才看清，看了看手裏的糍粑，又舍不得放下，隻好塞到中年饒手裏，行禮，“子園見過師姐。”
原來是當年在姑蘇城遇到的那個賣首飾家的兒子，自玄亦言離開後便被楓懿收回來做了徒，也許是一瞧見他便能想起來當年的那段趣事兒吧。
“子園，”玄亦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八年都長這麽高了。”以前見他還是個四五歲的孩童，如今已經和玄亦言差不多高了。
兩人見子園對這位女子十分尊重，想著楓家向來女道人甚少，定是重要之人，一同行禮著：“見過楓家女道人。”
第一次被這麽稱呼，玄亦言輕笑出聲，子園擺擺手，：“麥大娘，麥大叔，這是玄門的言師姐，”子園轉了轉腦袋，頗為認真的道：“不過是楓家也不為過，師姐是楓懿師兄的心上人呢，遲早要嫁來楓家的呢！”
“你這圓子，真不害臊！”玄亦言輕輕在子園的頭上拍了拍，捂嘴笑了起來。
麥家夫婦兩一聽是這楓家二公子的心上人，那是多尊貴的人啊，一會兒又是搬出糕點，一會兒又是請到石桌喝茶。兩人本來就是手藝人，做出來的吃**致得很，許多玄亦言也不曾見過。
玄亦言實在是見兩人忙前忙後，心下不好意思，“麥大叔，你們就別忙了，我來就是用一下鍋灶，給懿煮些清粥。”
麥大叔一聽這謫仙般的仙子要做飯，萬般勸導：“道人啊，這灶間灰塵極多，髒了您這衣服和衣衫多不好。二公子要喝粥，您坐著等著，我給您煮好了您帶回去，省了您麻煩！”
玄亦言來之前換下之前的黑袍，穿上楓懿給她買的淺青色長袍，的確容易沾灰。
“麥大叔，我都答應懿給他煮粥了，總不能食言了吧。何況他如今受傷在床，我這個心上人總得做些什麽吧。”著，徑直往主屋走去。
兩人攔不住，隻得跟在後麵打下手，也好幫襯著。
屋裏收拾得幹幹淨淨，各類刀具和蔬菜瓜果擺放整齊。剛剛過了早膳的時辰，還沒到準備午膳的時候，兩人也算是清希
麥大娘將洗好的米端來，“道人，這是剛洗好的米，水就在您左邊的水缸裏。”
“多謝。”玄亦言在鍋中放好合適的米和水。
麥大叔早坐在灶火前，翻動著灶膛裏的柴火，“道人您啊，就看著這米，我替您看著火。”
“好。”玄亦言淺笑，瞥見另一邊鍋裏的糍粑，“這怎的還有些糍粑？”
到糍粑，麥大叔氣不打一處來，幾分怨言：“這啊是秋大夫吩咐下來給您準備的，就讓這道人捷足先登了！”
子園“哼”一聲，“才不是，我是拿給師姐的，麥大叔您都不聽我辯解幾分！”
玄亦言輕揉著子園的頭，嘴角的笑甜到心裏，從子園捧到跟前的糍粑裏掰下一塊，放進嘴裏，糯米清香化在嘴裏。輕笑一聲，那年年少亦是如此清甜，“麥大叔手藝真好。”
麥大叔嘻嘻笑了起來，對一旁的麥大娘炫耀著：“你看，道人都誇我了！”
“是是是，你這老頭子不知羞！”
話間，玄亦言尋來黃米，放了些在鍋裏，鍋鏟攪動幾下又重新蓋上，一旁的碗裏剩下幾顆紅棗。
麥大娘將她的動作收在眼裏，卻深深的歎了口氣。
子園疑惑，問道：“大娘，您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