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接親 4
“嶽丈,到了靖邊堡,請您帶著玉芸,嶽母,還有您家裏的人先到四海酒樓暫住,然後請您到小婿的守備府來,咱們好生商議一下明日的婚禮該如何進行,不知嶽丈意下如何?”
待得接親隊伍快要進入到靖邊堡的時候,劉仁玉便跟自己的嶽丈安排接下來的行程。
“好,四海酒樓是杜家置辦的產業,我去過幾次,那裏倒也不算差。”
“既如此,咱們就先到四海酒樓去。”
劉仁玉說完,便專門帶著隊伍特地從西門走,因為那裏經過裝飾,充滿著喜慶的氣氛,而且那邊兒還有一條水泥路,也是個新鮮物事,他想讓自己的丈人一家看看稀奇。
打定主意之後,劉仁玉便帶著接親的隊伍專門繞到西門去走那條水泥路。
話說這支接親隊伍回到靖邊堡之後,就算劉仁玉並未派人通知馬天君專門組織百姓來迎接,但是百姓們感念劉仁玉的恩德,就算是沒人要求他們來迎接,他們還是自發組織起來,齊齊來到那條水泥路兩側,翹首等待著自家未來主母的到來。
其實中國的老百姓,要求真的很低,隻要統治者壓迫他們不要太狠,讓他們能夠掙紮著活下去,他們就會覺得統治者不錯。
如今劉仁玉直接給百姓們分田地,這是何等的恩德,所以百姓們當然會對靖邊堡的這位統治者感恩戴德。
劉仁玉並未料到百姓們會自發來到道路兩旁歡迎,所以當他帶著隊伍穿過城門兒,來到大街上,看見密密麻麻的人群,聽到山呼海嘯般地歡呼聲,他完全愣住了。
“孫將軍,是孫將軍回來了。”
“原來劉大人要迎娶的人是孫將軍的千金啊。”
“孫將軍萬福金安。”
“恭祝孫小姐與劉大人百年好合。”
百姓們認出了孫奎勝,自然猜到劉仁玉要娶的人正是孫玉芸,於是祝福聲如潮水般噴湧而出。
這孫奎勝從前是靖邊堡的鎮守武官,在這裏生活多年,他本人也不算黑心腸的那種人,所以跟百姓們的關係也算不錯。
所以,孫奎勝看到這麽多人來迎接,心中高興,嘴上卻是假意嗔怪道:“賢婿,咱們兩家接親是咱們兩家的家事,何必定要讓百姓們前來迎接,百姓們寒苦,總要為生計奔波,你讓他們到這裏來,隻怕他們當中有的人就會吃了上頓,沒下頓,這樣不好。”
劉仁玉心說:“我哪知道這些百姓這麽熱情,一言不合就來迎接,這可不是按照劇本兒來的,這完全是百姓們的即興表演。”
不過他嘴上卻是回複道:“嶽丈說的極是,百姓們素來寒苦,如今特來迎接,我自然不會讓他們有生計之憂。無病。”
“大人,您有何吩咐?”孫無病見劉仁玉召喚自己,便策馬奔近劉仁玉,出聲詢問道。
“今日來此迎接的百姓,有一個算一個,每人發鍋盔一個。此事,你速速去讓馬鎮長來辦,不得有誤。”
“是,大人。”孫無病得令,便策馬朝著馬天君的辦公場所奔馳而去。
“嗯,天君體恤百姓,真是我靖邊堡的百姓之福也。”
作為靖邊堡從前的鎮守武官,孫奎勝對這個地方還是有幾分香火之情,所以見自家女婿善待靖邊堡的百姓,他當然會感到高興。
“嶽丈,您過獎了。嶽丈,您方才從城門中走到街上來,可曾發現腳下的路有什麽特別之處否?”
劉仁玉說到這裏,忽然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神秘的樣子。
“腳下的路!?”
孫奎勝的注意力一直都被道路兩旁的百姓所吸引,一時也沒留神腳下的路,現在聽到自己女婿這樣講,方才疑惑萬分地定睛朝著自己的腳底下一看。
“咦!?這是怎生個情況!這個路為何是這般樣子?”
孫奎勝赫然發現自己腳底下的路與一般的街道大有不同,一般的街道都是黃土路麵,而這個街道卻是形似石頭,卻又不是石頭的那種堅硬路麵兒。說實話,若不是考慮到目下正在送女兒出嫁,孫奎勝都恨不得馬上翻身下馬,好生研究一下自己腳下的這個路麵兒到底是由什麽材料構成的。
“嶽丈,這個叫做水泥路,此路所用原料乃是水泥,如果嶽丈感興趣,待得這次小婿的婚事辦完,小婿自當帶著嶽丈好生看看這水泥的神奇之處。”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這個水泥是怎生個樣子,為何如此神奇!”孫奎勝看到了水泥,好奇心難免極度爆棚。
而劉仁玉看見自己嶽丈這等充滿好奇心的樣子,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於是他滿心歡喜地繼續帶著徑自投四海酒樓的方向而去。
這孫奎勝在水泥路上走的時候一直在看水泥路,等到他已然走出水泥路的範圍,還不住回頭看水泥路。
劉仁玉見自己的嶽丈的好奇心如此濃烈,不免有些失笑。
靖邊堡並不很大,眾人走了沒多久,便抵達四海酒樓的大門口。
這時,聽到動靜的杜若男早已帶著酒樓全體小二,侍女,還有掌櫃的在外麵兒迎接。
坐在馬車裏的孫玉芸見到杜若男這個年齡相仿的同齡人,心中高興之下,也不管馬車距離地麵兒有些高度,竟而直接從馬車上一躍而下,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杜若男身邊兒,拉著對方的手輕笑道:“好姐姐,多時不見,你可還好嗎?”
“好妹妹,姐姐要恭喜你了,你可嫁了個如意郎君。”杜若男也是滿臉含笑地回複道。
“壞姐姐,一見麵兒就不說好話。”孫玉芸臉上一紅,噘著嘴道。
“小妮子麵皮薄,嗬嗬。”杜若男見孫玉芸有些扭捏,便用手指咯吱孫玉芸。
“姐姐別鬧!”孫玉芸被杜若男撓的身上癢癢,便用手抓住杜若男的手,嗔怪道。
在這兩位久別重逢的美女猶自打鬧之際,劉仁玉輕咳一聲。
杜若男聽到這聲提醒,便不再與孫玉芸打鬧,她略微打整一下,接著就帶著端莊的標準笑容,對著孫奎勝和劉仁玉福上一禮道:“若男見過孫將軍,劉大人。”
“杜小姐不必多禮(侄女不必拘禮。)”劉仁玉和孫奎勝各自回複道。
“杜小姐,明日我便要成親,今日便讓嶽丈一家人在你這裏歇息,明日我帶著人來接玉芸過門兒。還請杜小姐好生用心接待嶽丈一家。”劉仁玉懇請道。
“大人隻管放心,孫將軍與家父私交甚好,我與玉芸情同姐妹,如何不會用心接待。”
“如此甚好,二狗,將孫將軍一家的行禮搬運下來,嫁妝.……。”劉仁玉說到這裏,覺得嫁妝不好安排,於是他隻好轉過頭去詢問自家嶽丈道:“嶽丈,嫁妝明日是用馬車帶到我的宅子,還是用人挑過去。”
“放在馬車裏被帆布遮住,我孫家的嫁妝旁人看不見,這可不美,自當應該請挑夫來挑才成。”
“既如此,二狗,將嫁妝也全部卸下來,先存放到酒樓中。”劉仁玉下令道。
“是,大人。”何二狗得令,便帶著手下們搬運行李和嫁妝。
“嶽母,玉芸,請你們暫且到酒樓中安歇,嶽丈與我到我那裏去商議明日的婚禮該如何進行。”
“好。”孫夫人和孫玉芸點點頭,應聲道。
“嶽丈,請隨我來。”
“走。”孫奎勝點點頭道。
“二狗,接親的任務結束了,你們這就回到軍營中待命。”
“是,大人。”
何二狗得令,便命令自己帶領的刀盾兵和騎兵解散回軍營。
待得一切安排停當,劉仁玉與孫奎勝這翁婿二人便策馬聯袂前往靖邊堡的守備府而去。
這孫奎勝自打離開靖邊堡到延安府當協守副將之後,就沒有再回到靖邊堡來,如今故地重遊,不免要四處轉轉。
劉仁玉陪著自己的嶽丈看了一陣守備府,接著他就領著孫奎勝徑自前往會議室,開始商議明日的婚事敢當如何進行。
待得翁婿二人在會議室按照孫奎勝上座,劉仁玉次席的順序坐定,且喝上下人奉上的香茗,會話正式開始。
“嶽丈,明日婚禮就在我的守備府進行,到時候仁傑,繼業,德勝,鐵牛,文山等我的幾個手下也正好成親,咱們就在一起拜堂。”
“這倒是熱鬧的緊。”
“嶽丈說的極是。嶽丈,到時候洪軍門要來做小婿的高堂,到時候這個禮製敢當如何遵循,小婿自會與洪軍門商議。按照小婿的意思,婚禮的時候,當無職位之分,您和軍門都是高堂,自當平起平坐,此事我自會與軍門講清楚。”
“洪軍門能來主持賢婿與玉芸的婚事,這是咱們兩家的榮耀,禮製方麵該怎麽來就怎麽來,全看軍門的意思,我怎樣都無妨。”
“小婿知道了。嶽丈,婚禮的儀程是這樣的。明日小婿帶著花轎道四海酒樓去接玉芸,然後咱們出北門,繞到西門進入守備府,最後再守備府中拜堂,吃酒席。您看這個儀程如何?”
“賢婿安排的甚好,隻是明日賢婿可要記得派挑夫去挑嫁妝才是。”
“請嶽丈放心,小婿定會派挑夫去挑嫁妝。”
“賢婿,明日是成親的日子,可不要再穿一身白衣服,喜慶的日子,還是要穿紅色的衣服為好。”孫奎勝特意提醒道。
“是,嶽丈,小婿記下了。”劉仁玉點頭道。
“嗯,婚禮的事情,說複雜倒也不算複雜,在婚禮之外,我卻是還有些事情想跟你說說。”孫奎勝說到這裏,臉上慈祥的神色轉瞬之間便褪去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的神情。
劉仁玉見自己嶽丈一臉嚴肅的樣子,心頭沒來由地突地一跳,接著便站起身來,躬身拱手,嚴肅道:“不知嶽丈有何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