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能跟你並肩而立的,只有皇后
第97章 能跟你並肩而立的,只有皇后
「如果你不願意,我會即刻離開。」清辭說。
小禾馬上道:「當然不願意了!我家小姐憑什麼……」
鄭穎拉了下她的胳膊,制止小禾接下來的話。
她看著清辭,眸光深沉,「進宮那天我的頭髮是怎麼回事,那也是南嬪的風格嗎?」
清辭搖頭,「不是。」
鄭穎接著說:「蕭二公子在與長公主的婚儀上突然暴斃,此事傳得沸沸揚揚,之後,有一女子跪在皇上面前,請嫁蕭二公子。」
她想到就覺得可笑,「我當時竟還為之感動,怎麼會有人願意大好的年紀做寡婦,一定愛得很深了。可是這個女子,為了能留在皇上身邊,在蕭二公子死而復生后卻要和離。」
「不是你想的這樣,」清辭說,「我和蕭二公子相愛過,分開也是實在走不下去的緣故。」
「原來這就是我曾憧憬的愛情,是這樣的薄弱易碎,朝三暮四。」
鄭穎原也是個單純的朱門小姐,可進宮到現在不過數日,她的世界就發生了塌天變化。
她以為自己被皇上高看一眼,卻被邱茗指使宮女強行破了身子,誣陷她帶孕進宮。她以為必死無疑,曾仰慕過的皇上就這樣慷慨的出現,施以援手,解了她的困局。
劫後餘生她做起春秋大夢來,盼望著真正站在皇上的身側,與他舉案齊眉,與他育有皇子公主。
可短短几天,她就看明白了,皇上心有所屬,他來慶福宮是為清辭而來,旁的人他看一眼都嫌浪費時間。
而這個真正被他高看的女子,卻是個拋棄夫君一心攀更高枝頭的人。
現在這個女子還說她和蕭二公子相愛過。
這是哪門子的相愛?
「兩個人,並不是有其中一個變了心才會走不下去的,也有可能是因為不合適。」
清辭企圖解釋,可她又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好嘆息。
「鄭穎,我這樣的人,很難跟一個人相愛一生。我很容易就會放棄一個戀人,同樣的,如果皇上答應我的事做不到,我也會離開他。」
鄭穎看著她良久,明明很討厭她,卻又不覺得她此刻是在騙人。
「我只是不喜歡什麼都被瞞在鼓裡的感覺,清辭,我不想跟個傻子一樣什麼都後知後覺。」
「我明白,」清辭無奈道,「可是你要的我昨晚才發現我做不到,不是我這邊不可以,是執意那麼做會惹惱皇上,所以選擇暫時放棄,這是我們達成共識的,對嗎?」
鄭穎抿了下唇,點頭。 -
陸丹惠婚期的前一日,傅景翊與清辭同乘馬車,去姑蘇的路上,輕裝簡行。
寬敞的車廂里只有兩人,四目相對難免尷尬,傅景翊拿起本書,清辭閉了下眼睛小憩。
傅景翊根本看不進書,這些天來,他儘管已經厚著臉皮爬到床上去一起睡,一點點的試探,一點點的拉近距離,她從沒有拒絕過。
他明白那一夜她的豁出去是因為提到了蕭承書的緣故,也明白她現在不愛他。
他可以等的,只要她在身邊。
馬車顛了一下,清辭的腦袋垂下來的那瞬間,他反應極快的丟掉了書捧住了她的頭,人坐了過去,然後把她的腦袋輕輕的放倒在自己肩膀一側。
其實腦袋被一雙手捧住的當下她就醒過來了。
清辭任由他調整了下自己姿勢,他好像覺得自己怎麼睡都不舒服,最後把她摟在了懷裡,把她的腳捧起放到凳子上。
她閉著眼睛,佯裝熟睡,柔軟的唇辦覆到額頭上,停留了好一會兒。
她突然想不明白了,皇上閱女無數,為什麼偏偏是她?
想了一會兒就不想了,他身上有很好聞的茶香,清辭聞著這個味道淺淺睡去。
「皇上,姑蘇到了。」
馬車在城門外停了下來。
傅景翊讓馬夫靠邊,清辭醒過來掀開帘子看了看,「馬車停外面了?我們走進去?」
「馬車太惹眼,我們去陸家還是低調些好。」
清辭想想也是,她先跳下了馬車,再等傅景翊下來,身後沒有跟一個隨從,就這樣兩個人進了姑蘇城。
去陸家要經過鬧市,傅景翊跟著清辭走,忽而一陣臭味入鼻,他不禁皺了下眉頭。
清辭讓他在原地等著,然後去臭烘烘的攤子前付了錢,再把幾塊方方的皺巴巴又臭的東西帶了過來。
她拿簽子扎了一塊,送到他嘴邊。
「很好吃的!」
傅景翊想嘔,可在她明燦燦期待的眼神下,他沒法拒絕,硬著頭皮吃了一口。
「怎麼樣,好吃吧?」
傅景翊被臭味充斥了整個嘴和喉嚨,一陣陣的噁心刺激著胃,終於憋不住衝到牆邊乾嘔了一陣。
清辭目瞪口呆的看著,拿餵過他的簽子叉一塊塞進自己嘴裡。
「很好吃啊?是不習慣吧,再來一塊就好了。」
傅景翊連忙擺手,「不了,去陸家吧。」
他們繼續往前走,路邊幾人的議論聲讓清辭放緩了腳步。
「明天陸家那個五小姐大婚了!」
「陸家真不是東西,你們不知道吧,先前五小姐跟楊家公子好的,婚約都定下來了。楊家一出事,陸家馬上把五小姐嫁給賀家,這速度!」
「你這風涼話說的,不嫁賀家,去跟楊霆做鬼夫妻啊?」
「這女人總不能朝三暮四的嘛,名聲都出了。」
清辭拳頭捏緊了,傅景翊握住她的手,拇指在她捏緊的手指上摩挲了下,「你看他們知道陸家五小姐,陸家五小姐卻不知他們姓甚名誰。」
承受了世人艷羨的榮華,亦要承受世人在背後的污言穢語。
清辭突然就不那麼生氣了。
傅景翊微俯身子,在她耳邊說:「將來你與我並肩而立,也會有無數的流言蜚語湧向你,清辭,委屈你了。」
清辭吃完了最後一塊臭豆腐,心滿意足,思索起他的話,搖了搖頭。
「你知道並肩而立是什麼意思嗎,能跟你並肩而立的,只有皇后。」
越熟悉,她在他面前就越放肆,不知不覺中,清辭面對他想到什麼說什麼。
都說伴君如伴虎,那是他們不知道,皇帝也是人,並不喜歡人無時無刻的對自己服從禮敬,高處不勝寒,便是如此。
傅景翊眸色深了深,「是啊,只有皇后。」
清辭不以為然,指了指前面,「吶,快到了。」
傅景翊看著她,問:「你打算怎麼跟他們介紹我?」
「故交,」清辭商量的口吻看著他,「可以嗎。」
傅景翊苦笑。哦,那樣的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