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值得嗎

  第245章 值得嗎 

  傅景翊絲毫不給他留情面,淡淡道:「你想多了,在她眼裡你夠卑劣,不差這一點。」 

  傅雲從苦笑,「即便如此,兒臣就是不想她過來,父皇如今就連這一個要求,都不肯應允兒臣了嗎?」 

  「你現在哪來的臉面跟朕提要求,」傅景翊擺擺手,不耐道,「宏長永,猶豫什麼?」 

  「是,奴才這就去找李二小姐過來。」 

  宏長永本在發愣觀望,這時立刻躬身退出。 

  傅雲從知道自己今日是攔不住人了,只能道:「父皇,不要嚇到皎兒。」 

  清辭深呼吸平復了下自己心情。 

  張了張嘴,還是啞口無言。 

  她曾經設想過將來會出現的最糟糕的局面,也就跟現在的情形差不多了。 

  這些都是看著長大的孩子,如今攪成了一團。手心手背都是肉,傷了誰都疼。 

  傅景翊讓她去一邊兒坐下,自己跟太子交談,清辭沒心情去坐著,他也就作罷。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傅雲從頷首道:「事實就是我嫉妒崔佑啟,母后待她好過任何人,我就忍不住射殺他。」 

  「抬頭。」 

  傅雲從卻不能聽話。他抬起頭,看到父皇的眼睛,就不敢說謊了。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真誠:「我不是失手,事實上我就是故意的。」 

  「所以你見他沒死,又給他下毒。」 

  「沒有,那個毒不是要他死的,只是……」 

  傅雲從想到了什麼,聲音戛然而止。 

  這倒是意外之喜,傅景翊饒有興趣的問:「怎麼不說了?你下的是什麼?」 

  傅雲從心中掙扎了下,而後咬著牙,道:「是讓人隨意準備的致死毒藥,具體準備了什麼我不清楚。」 

  傅景翊臉上的笑意頓時黯滅。 

  這時,李月皎到了。 

  她目不斜視端端正正行跪禮,跪在離太子一步遠的地方,再問:「皇上召臣女前來,是為何事?」 

  傅景翊道:「太子,你跟杜曹退下。」 

  傅雲從一下子明白過來,父皇這是故意用輕鬆的口氣叫他退下,這情形下他走了,皎兒勢必陣腳大亂,輕而易舉的都招了。 

  「父皇!兒臣犯的錯,您把皎兒叫過來是何意?」 

  「滾出去。」 

  「父皇……」 

  傅景翊再次下令:「把太子拖下去。」 

  「誰敢碰我!」 

  傅雲從大吼一聲,還真就唬住了這些逼近他的侍衛。 

  太子受著傷,這一拉扯定會扯到傷口,侍衛們在太子身邊猶猶豫豫磨磨蹭蹭的,也就遲遲不敢上前。 

  清辭走到李月皎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你願意跟太子重修舊好?」 

  李月皎輕垂著眼眸,道:「是,皎兒不跟太子,還能跟誰呢。」 

  清辭笑了笑,道:「那麼你跟顧懷易,昨夜丑時在那樹林里,深更半夜做什麼呢?」 

  李月皎明顯的一怔,雙眸急劇收縮。 

  下意識的想要擺脫控制,可清辭的手勁大,將她下頷捏得死死的。 

  她的慌忙無從掩飾,嘴上仍倔強道: 

  「姨母,我只是心事重重的,去樹林里走走,碰到了顧懷易而已。」 

  「不小心抱在一起了?」 

  清辭輕飄飄的問出口,隨後高舉起她的手,李月皎的軟袖滑了下來,露出白如玉脂的手臂。 

  傅雲從看向那雪白細膩的臂彎處,眼皮生硬得磕了一下。 

  那裡,本來是有一顆鮮紅的守宮砂的。 

  李月皎掙脫姨母的手,把衣袖拂了下來,深深低下了頭,她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在心裡一遍遍的讓自己不要慌。 

  她去樹林時明明左顧右盼很小心的,怎麼還是被人盡收眼底? 

  傅雲從聽到了她壓抑的呼吸聲,他似乎可以感受到,現在她有多害怕了。 

  清辭一聲聲逼問:「說啊,你跟顧懷易什麼都沒有,說你是真心留在太子身邊的。」 

  「母后!」 

  傅雲從雙眸赤紅,啞著聲,一字一句道:「我對皎兒,總比母后要了解得多吧。」 

  清辭一愣,困惑皺了下眉頭。 

  傅景翊看向兒子的目光也有幾分詫異。 

  傅雲從不以為然道:「皎兒曾是我的太子妃,如今仍是我的女人,母后眼下抓著這個不放,又能說明什麼呢。」 

  清辭死死看著他,啞然失聲,一會兒后,又道: 

  「好,這個你認了,那她昨晚去樹林……」 

  「是我叫她去見顧懷易的,我都知道。」 

  清辭笑了,「你以為就昨晚一次嗎,這幾個月母后一直盯著她,她……」 

  「母后,」傅雲從打斷她的話,道,「皎兒做的一切,都是兒臣示意的。」 

  李月皎放在膝上揪緊了衣裙的雙手漸漸松馳,可眼底那沉靜的潭水,突然起了漣漪一般,遲遲不能平靜。 

  清辭不再多言,轉身跪下,道:「大皇子不孝不恭不仁,無東宮之德,懇請皇上廢黜其太子之位,另立儲君。」 -

  傅雲從在金陵城中有個莊子,名曰落霞,皇上大筆一揮,廢了他太子之位,並禁足於落霞庄內,一年不得出。 

  他不能出去,旁人卻可以進去。 

  過去他無論在何處都有無數人追捧,如今樹倒猢猻散,來落霞庄的人寥寥無幾。 

  李月皎在三日後去莊裡,遞還了一塊月形玉佩。 

  那是傅雲從前陣子不知從哪兒弄來送給她的。 

  傅雲從接過手就拋進了塘中,濺起一小塊水花,漣漪很快平復了去。 

  他沒有抬眼看她,仍專心修剪身前花圃,彷彿她不在身後,也從未入過他的眼。 

  「表哥,」李月皎說,「我們兩清了。」 

  傅雲從手上微頓,又繼續動起了剪子,淡淡道:「顧懷易娶你為妻沒那麼容易的。」 

  李月皎咬了下唇,沒有說話。 

  傅雲從低低笑了一聲,似是自嘲:「你覺得值就好,祝你餘生美滿如意。」 

  「早就不可能美滿了,」李月皎說,「我有那樣的名聲,顧家怎肯明媒正娶的迎我入府,顧懷易跟家裡爭取了,可沒有用,只能讓我做妾。」 

  傅雲從也不意外,只是有些遺憾,李太師接到聖旨入朝為官之時,正是李月皎出生之日。李家便視她為祥瑞之女,寵著捧著慣著,如今卻到了做妾的地步,都是他害的。 

  「就算不是太子妃,呆在我身邊也會是皇子妃,去顧懷易那裡做妾,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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