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攻關
真是的，這些商店太浪費了。
楊軍們觀察，走在西四大街的很大一部分人是向南去逛西單各大商場的客流，因為這邊商店的主要經營生產資料的性質，如果顧客不是要買生產資料，是不會在這裏逗留觀望的。
楊軍和小刃希望創業是蓄謀已久的，從他們在西單站穩腳跟的那一刻起，他們就開始謀劃更廣闊的發展。而最終敲定創業的起點則是大費周章。
作為西單黃金地段的延伸，這一帶完全是商店的空間浪費，顧客的時間浪費，體力浪費，想起來就惋惜。楊軍這樣感歎。
基於這一感歎，哥倆說幹就幹，他們是善於闖蕩的人，試圖與這帶商店的領導接觸。
他們看準了哪家商店，便進去跟與他們打招呼的人交流，想方設法找到店經理或者管事的人，掰開揉碎、費勁口舌想租借他們的場地，做移動電話生意。
說服人，是要有足夠理由和口才的，楊軍哥倆時而一起時而分頭行動。
“您好，我們是康泰電器商場的。您知道這家商場嗎？”
“太知道了，不就在西單嗎？路西。有什麽事？”
“是這樣，我們在康泰電器商場裏專門做移動電話生意。”通常情況下，此話一出，經理們馬上集中注意力，想知道他們找自己到底要幹嘛。
“經理，您是不是在用移動電話？”
是，有時候忙起來就靠移動電話聯絡了。店裏有急事我不在，就靠它了。
也有經理說：要那玩意幹嘛啊，單位有電話，家裏有電話，誰還在路上騎著車打電話？
沒有，移動電話，打電話、接電話都收費，太貴了。
這時候，話題已經過渡到移動電話的銷售上了。
“經理，我們賣移動電話的都知道，這實際上是個趨勢。話費能花幾個錢。網絡建完善了，聽說會降話費。”
“現在在康泰生意不錯，顧客太多，照顧不開啊。所以我們想看看能不能租您的店，開辦通訊產品商店。”
大多數企業領導更願意固守已有的自己習慣的市場，有時沒聽完他們分析就回絕了。
有的人武斷地說，你們又不是賣熱門的服裝鞋帽日用百貨，純粹異想天開。
有的人幹脆說，你們怎麽這麽異想天開，我們都是國營企業，怎麽可能出租場地。
極個別的人不斷然拒絕，而是說需要商量商量，也就沒下文了。
半個月的時間，他們走訪了他們認為可以租房子給他們的每一家商店，結果四處碰壁、無功而返。
兩人恢複往日的忙碌。雖說基本上在電器商場站住腳跟，有了穩定客戶，不能掉以輕心。
怎麽辦，楊軍和小刃摸清楚一些情況，默默地各自思考，這兄弟倆在思考方式和行為模式上很像。
在北京一年多的風雨創業，他們遇到的難題不計其數，他倆通常采取的做法是，暫時解決不了，就放下，等各自想出對策，就來一次頭腦風暴，達成共識再去做。
經常是楊軍的拿大主意，小刃聽楊軍的。
認識小刃的人都說，小刃更像楊軍的影子，他豈止是影子，根本就是楊軍的左右臂。
一個家庭出來的，哥倆的性格差不多，意誌堅定、隱忍、能屈能伸，為了達成目標，不惜窮盡一切辦法。
楊軍是家裏長子，從小習慣於指揮和保護弟弟妹妹，小刃則對哥哥言聽計從，哥哥指東，絕不打西。
他不但執行力強，而且對哥哥的話，理解力超強，有時僅僅一個眼神，他就能明白一切。所以，楊軍的夢想，也是小刃的夢想。
小刃每天固定站櫃台，每天上午、下午由商場分發小刃櫃台報紙，這是上級部門要求他們必須訂的報紙，《北京日報》《首都經濟信息報》和《北京晚報》幾種，櫃台顧客少時，小刃偶爾看看。
一則短報道吸引了小刃《合作共贏——搞活國企的一條可行之路》。
內容大概是：一家幾十年的老國企，背負沉重的包袱，退休職工多、產品更新換代難，在與新型民營科技企業合作後，國企出場地、職工，科技企業出技術、出工程師，老國企很快產品轉型，最終煥發活力。
一般人看內容沒什麽吸引人的，小刃卻看出了門道，所以楊軍兄弟倆又行動了，同西四大街店鋪第二輪商討。
“你們又來啦，不是說了不行嗎。沒可能。”
“我們是給您帶好消息來的。”楊軍和小刃找到經理笑盈盈地說。
前次兩個人走訪了10來家，碰了一鼻子灰，但這次他們誌在必得。
小刃列出了曾走訪過的幾個商鋪的名單，進行地毯式梳理，包括對商鋪的直觀感受，經理或者職工言談話語中反應的他們經營背後現狀，經理對自己這個商鋪指揮上有多大靈活的權力。
最終他們得出其中3家商鋪可以進一步商談，緊接著，他們便立刻與最終達成租賃店鋪的經理進行了交涉。
楊軍說：“經理，您看，您現在經營得真不錯，看您顧客進店購物都是有備而來。”
“對。一直很穩定。我們廠專做電料，你看我們櫃台，電料是我們廠自己生產的，有些電工用品是老關係的產品。”
“我們在這裏已經二三十年，有影響，他們購買小件來這裏方便，基本老客戶和零星客戶。現在家庭裝修成熱門，有些外地的裝修師傅也認這裏。”經理對自己的商鋪很是得意。
“這個店空間很大，除了這麵櫃台和後麵玻璃櫥窗零星放幾樣東西，其他幾麵空空如也，你看那邊，就是一對腳扣（爬電線杆用的）。這邊這麽多工具撒在櫃台裏，空空蕩蕩的，太可惜了。”
“聽出來了，你是在批評我，我們這已經增加了不少外地和其他合作廠的產品。”
“批評可真不是，我是想跟您合作，確實真心實意的。”
“你還是想要在我這裏做移動電話？”
“是，您聽我說，不會讓您現有的銷售收入下降，並且額外還有一筆固定收入。”
“哦，你說來我聽聽，怎麽個增加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