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辦
“真的？”
聽聞唐韻竹懷孕，楊軍先是一愣，反應過來還是很高興，不由得半坐起起身，凝視著她。
“這麽快？”
“有你這麽棒，還不早早懷上了。”
回想起新婚前半個月，他們起早貪黑忙著，唐韻竹不禁笑了。
“昨天查的，陽性。”唐韻竹饒有興致地述說體檢情景。
女人懷孕體檢對於楊軍來說，可是第一次聽說，他仔細聽著。
“太好了。”
楊軍一骨碌爬起來，又說了一遍，“真好。一定要慶祝一下。晚上我們出去吃飯。”
楊軍一小幫助父母管理弟弟妹妹，習慣了和小孩子玩到一塊，對小孩子見怪不怪。
對於唐韻竹和前夫的女兒夢夢，他視如己出，大概也是源於自己小時候對弟妹的照看。如今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楊軍沒自製的，幸福洋溢在臉上。
“看你天天忙的，我們結婚後好像沒有在一起吃過晚飯吧。”
唐韻竹說的沒錯，通常是楊軍深夜回家，把桌上的飯菜放在微波爐裏熱好，自己吃。
楊軍覺得自己一心一意撲到工作上，太虧待唐韻竹，他歉意地表示，下次唐韻竹去醫院體檢，他一定要奉陪。
“真應該陪我了，別人都有老公陪嘛。就我。”唐韻竹撒嬌地說，“沒有”二字沒有說出來。在丈夫麵前撒嬌，大概是女人的天性吧。
“對了，韻竹，有件事情跟你商量，我們那家店要開張，規模大，管理起來相當麻煩，電器商場那邊還在做，工作壓力太大，我想把暢通公司的工作辭了。這樣可以專心致誌做好自己的公司。”
唐韻竹沒有言語，過了一會兒說：“你對自己的公司有多大把握。我看的話，如果把握不大最好別辭職。”
“給你算算賬，這邊電器商場的客源已經很穩定了，我們的收入基本有保證。一個小櫃台都能進賬很多，諾大門市店還不更好？”
“你很樂觀。”
“當然，連這點感覺還沒有怎麽能繼續做呢。”
“也對。你自己看著辦吧。別忘了居安思危。”
“不會。不敢。夫人。”楊軍快活地露出調皮樣。
終於，楊軍還是沒有陪唐韻竹體檢，他太忙了。不過，那天晚上他確實請了唐韻竹和她父母、閨女在車公莊重慶火鍋城吃了頓飯。
……
辭職報告很快被批下來了，楊軍在外麵有自己的櫃台在暢通公司上下其實早有所聞，有的人背地裏給他扣帽子吃裏扒外，不務正業。
隻是因為他比較能幹，進貨方麵獨當一麵，暢通公司領導認為公司是國家的買賣，隻要楊軍能夠完成工作，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有好事的員工還偷偷到他電器商場的櫃台窺視，回來跟他領導匯報，說他的櫃台不要太火啊。因此，公司上下流傳著楊軍在外掙大錢的蜚語。
他的辭職在意料之中，領導沒有客氣，立馬給他辦了各種手續。
心裏掠過一絲感慨，楊軍沒多說話，也沒有和同事道別，平靜地步出了門。
冬季正午的陽光曬在身上還是溫暖的。楊軍推著自行車走出胡同口，回望了一眼耀眼的藍底白字招牌，想了一下，抬腿躍上自行車。
手機不失時機奏起他喜歡的調。
“你的事兒很有戲。”草祥子吞吞吐吐的。“有點麻煩，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嗯，怎麽？”楊軍聽下去。
“難啊，什麽世道。……唉。”
“什麽？”楊軍有點著急。
“遞上的材料早就在他們頭手裏，托人的話可以更快一點。”
“多快？”
“那還不一兩天的事。”
“很好啊。我不能白付房租還有工資什麽的。靠，一天兩三千往裏麵扔，誰受得了。”
“也是，不過，要下本錢，看你幹不幹？”
草祥子停頓一下說，“我一哥們找了個據說是很有背景的人物，憑他的關係，辦照和辦九百兆舉手之勞。他在政府部門的道可深了，你感不感興趣？”
“好啊，盡快認識一下。”楊軍立即說，“我請他吃個飯。”
“什麽呀，你真農民。誰稀罕你的飯。”
“那你說怎麽辦。給錢？東西？多少？”
“得了。人家可不缺錢。誰像你我要什麽沒什麽，就有一條不值錢的命誰還不要。況且，”草祥子的口氣很是輕蔑，“你有多少錢給人家，一千兩千拿不出手，萬八千又舍不得。”
“……”
“能不能找倆女的？”草祥子不動聲色說。
“什麽？”楊軍沒聽明白。
“蠢！”
草祥子不耐煩說，“你找倆女人行嗎？那家夥可是有道深，我哥們說，那家夥通天本領，頭一回伺候好了，以後用得著。那家夥見多識廣，手黑，錢也要，女人更不能少。真他媽操蛋。”
草祥子催著楊軍，是想借楊軍的光拉自己的關係網，所以他極力促成楊軍拉攏那人的事。
“一天到晚忙得我昏天黑地，上哪裏找女人，錢不行嗎？”
“8000塊錢也得給，這是看在我哥們麵上，人家就喜歡這口，你看行不行，給個痛快話。”
說著說著，楊軍竟想起朱麗麗。說：“我隻能問問，沒把握，還要倆，真他媽黑狗蛋。”
“盡快啊。”
“嗯。”
“對了，你現在還開著嗎？”
“嗯，還那樣。”
“趕快關上。這邊玩命辦照，你卻沒照開著，萬一工商的發現，罰款就夠嗆了，再不給辦照，你死定了。忍幾天，等照拿下來再開不遲。”
“有道理。”
楊軍沒敢繼續營業，放了幾名晨光廠員工的假，晨光廠繼續電工電料的經營，留下楊雪看天宇通門市。
果然不出草祥子所料，第二天下午三點多鍾，楊雪電話打給楊軍，還真有工商的來過問。
楊軍開始有些佩服草祥子了：這小子長能耐了，混得能掐會算了。
楊軍們的口袋已經空空如也，電器商場無論來多少錢，都瞬間放進資金周轉上，愁眉不展從心裏掛到了臉上。
……
“老天留我！”
突然的一天，從西四郵局出來的楊軍一蹦多高，激動地高呼著。
從遙遠家鄉，忽然匯過來，2萬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