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解惑逆天之道（下）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伴隨天大存在的佛語落下，洛驚鴻、小仙立刻閉眸，兩位女子凝神、沉默之極，絲毫不敢大意，盡量琢磨著完美的答案。
楊凡呢，懵了！
這句佛語，說實話，他很熟悉。
他前世，穿越前，不知聽過多少遍。
要說多麽理解？
並沒有。
不過，也用不著如臨大敵，認真思考吧。
哪有這麽玄？
所以，他的神魂眸光不由左右微瞟，看去洛驚鴻、小仙很吃驚，總覺得兩位女子小題大做了。
“臭小子，不要東張西望，嚴肅點！”天大存在一喝。
“好，師傅，我有答案了。”
刹那間，楊凡負手而立，顯得無比的鎮定從容，神魂眸光向下注視天大存在的雙眼，非常瀟灑，仿佛充滿了無窮智慧。
“這麽快？”天大存在吃了一驚。
“快嗎？你告訴我，什麽叫快？什麽叫慢？究竟快與慢之間，有何區別，時間又是真是假？師傅，我不過出於我的本心，一念的直覺，至於佛語，哼，我管你什麽語，通通障眼法罷了。”
楊凡悠悠道。
“你個孽徒，你問我，還是我問你？！”
天大存在氣得渾身顫抖，自從收了這個徒弟後，每每被楊凡這小子捏住，又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的話，可以算對，細細琢磨，看似胡言亂語，簡直無比深奧。
“說答案！”蓋世老怪隻能一吼。
“很簡單。”楊凡張口就來：“菩提不是樹，明鏡不是台，本來什麽都沒有，芸芸眾生，何必想東想西。”
“你就這樣？”天大存在真想一巴掌扇死他。
“不這樣，還怎樣？”
楊凡一臉茫然，“師傅，看來我說得過於真實，你還不太懂，也好，聽我逐一解釋吧。”
“解釋？”天大存在有些好奇了。
“不錯，菩提，乃佛家之樹吧？”
“對。”
“明鏡，就是一張鏡子吧？”
“嗯，繼續。”
“這是字麵上的意思，沒有錯？”
“嗯，沒有錯。”
“那我們就從字麵上來理解，千萬不要多想，一切順其自然，懂不懂？”
“懂……我懂你大爺！”天大存在幡然醒悟，猛地爆粗口。
楊凡這小子，居然把他拉進了陷阱。
楊凡，完全無視了剛才立的規矩。
現在一問一答，莫名其妙，竟是反過來，逆轉了。
“別來問我，說答案！”這老怪隻好怒叫，氣不打一處來。
“我真沒那意思，師傅。”楊凡很無奈。
“少來這套，說答案！”
“好好好……”楊凡咂了咂嘴：“我的意思，不多想，佛家說菩提不是樹，那其實便是空的，明鏡亦如此，也是空的，本來無一物，那就什麽都沒有。”
“所以，事實上，這全都是空的。”
“而這個空，可能代表了我們的思想，我們的心，以至於整個宇宙，這點也契合逆天之道，但究竟如何填補空虛，徒兒不知。”
“好，你可以休息了。”天大存在一語。
“沒問題了？”楊凡一問。
“你全都是空的，我還問什麽？一邊等著吧。”天大存在一對黑暗的眼睛，瞪了起來。
“哦。”楊凡隻好沉默。
約莫半響，小仙睜開妙目。
她之前，完全沉浸身心，並未聽到楊凡的話。
現在，她輕言細語，微微抱拳，徑直道來：“前輩，菩提不是樹，意味著它屬佛家之道，乃一種境界；明鏡，映照於和尚，意味著佛家之相；這句話的寓意便是，道、相皆為虛，修煉者不必過於執著，方才能不染萬物，明淨己心，終成大道。”
“道、相為虛，怎麽虛？”天大存在接著問。
“不知。”小仙搖了搖頭。
“好，一邊待著吧。”天大存在不多說了。
楊凡忍不住道：“師傅，小仙指出的虛，實際也是空，你為何要多問一句？”
天大存在訓斥：“她提出了境界、相貌之爭論，不必執著之意見，可算作一種實物，你小子呢？一通廢話，空空如也！自己好好想想吧！”
“空空如也，我們如果認真想來，其實並不簡單，可算作一種偌大之境界，浩瀚無邊。”小仙開口。
她情不自禁，便要站在楊凡一邊。
“那太大了，純屬紙上談兵，沒有屁用！”天大存在沉聲喝道。
“是，孽徒受教。”楊凡點了點頭，很淡然。
他本就是大神境界。
他才來神話大陸多久？
真要深究那句話的含義，容納於修士的境界去辯證，以他現在的實力，還做不到。
他可以平靜接受。
再過半響，洛驚鴻睜眼，醒來了。
她與小仙一樣，完全沉寂自己，沒有聽到之前的對話。
現在，亦是淡淡開口：“前輩，菩提是一種覺道，不是真有什麽樹，如果有，那菩提就變成了物，而令人有所執著。”
“嗯，你的理解比小仙略微深了一層。”
天大存在語氣滿意：“所以，世間修士不必執著嗎？”
“這不好說，要成就什麽，豈能沒有執念。”
洛驚鴻搖了搖頭：“這點我們不提，隻是這句話，菩提代表著覺悟，寓意著一種智慧，它應該無形無相。明鏡，比喻心之境界，應無所往，而生其心。”
“也就是說，不管菩提也好，明鏡也罷，兩者都是思維察覺的狀態，不可捉取言說之物。”
“那麽，作為一個修士，便要洞徹本無樹、亦非台的這點，方可擺脫心之牽絆，此乃佛家的獨特理解吧。我對此，持一種保留意見，不去辯論，不去深究。”
“但你心裏仍然相信，應該有所執著，才能成就大帝，繼而衝破寰宇，越飛越高？”天大存在再問。
“嗯！”洛驚鴻坦然點頭。
“好，還有嗎？”天大存在接著問。
“沒有了。”洛驚鴻搖搖頭。
“唉，一個空空如也，答得快。兩位女子呢，一個不執著，一個要執著，終究，你們三位啊，忽略了最重要的東西。”天大存在喟然長歎，話語中非常惋惜。
“請師傅點化！”
“請前輩指點！”
“請前輩指教！”
同時間，楊凡三人抱拳。
“塵埃！何處惹塵埃！”
天大存在道：“什麽菩提，什麽鏡，不值一提，楊凡沒有說錯，通通障眼法，對於天下修士而言，塵埃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