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思想的巨人（下）
刹那之間，楊凡居然淚流滿麵了。
他悲天憫人的抬起眸光，揚起頭顱，以四十五度角仰望蒼天，那神魂麵貌帶著大悲傷、大痛苦！
不得不說，這家夥太作了、太賤了，分明心裏一汪平湖，分明四麵八方都是八荒大帝小孩時的崛起經曆，分明不知道骸骨的神奇意識看不看得見，可他不管這麽多，都要表演。
他要有聲有色。
他也真是有些天賦，那淚水說來就來。
當然，最重要、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借助這樣的犯賤來盡情放鬆自己，他看似在哭，實際上內心無比的堅定！
此時此刻，他無懼任何變化、任何壓力！
不知不覺間，他流淌的淚水，他那眸光的最深處，其實藏著一眼望盡寰宇的天大氣魄！
他絕沒有亂來！
他的每一步，他每一句話，從想出那句佛語開始，便已經逐漸的暗暗交織成一張天羅地網。
也就是說，他早就想通怎麽引誘骸骨意識了。
或許，其中會隨著過程的變化而變化，但那些紙上談兵的大道理，一個個可能共鳴的關鍵已在心中。
所以，放在當下，配合他那悲情的眸光，那憐人的仰望，那毫無出路的痛苦一現，心中想要講的話，自然亦是說來就來。
“哈哈哈……”
楊凡猛然慘笑，伴著劇烈傷感的淚水，痛心疾首道：“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喜樂悲愁，世間憂患，終究都要盡歸塵土，隨風而去！我的孩子啊，你心裏知道嗎？你錯了！”
他一麵說，一麵咬牙悲痛的轉動眸光，最終，癡癡的盯住了那些沸騰澎湃的灰色霧靄。
他凝視著八荒大帝小孩時的崛起經曆，那是久久無語。
半響後。
“嗬嗬，嗬嗬。”
楊凡嘴角一抽，眼淚一滴滴落下，冷冷發笑：“中古黑暗，時過萬年，世間大變，我呢，都已自毀滅亡的逃避過去了，現在去回憶往昔，看著自己的經曆又有何用？”
“這能給我信心嗎？。”
“不能，隻有無盡的悲痛、後悔！”
“這能讓我尋找真正的你嗎？”
“也不能，你早就不見了！”
“那我找到一個假的你，又有什麽用？”
“沒有用，你不過一具枯骨！”
楊凡越說越激動，到得最後，幾乎帶著命令的口氣道：“我的孩子啊，這不是一萬年前了，你想要給我的遠遠不夠，什麽經曆，什麽崛起，土雞瓦狗，不值一提！”
“你能告訴我嗎？”
“你知道那個答案嗎？”
“此時此刻，我從哪裏來，我將到哪裏去！”
戛然而止。
楊凡倏地一停。
他無限悲傷的扯了半天，前麵乃一番引誘，最重要的則是最後一句話——我從哪裏來，我將到哪裏去。
他這是活學活用。
天大存在之前還親口講過，此乃一個無比艱深的哲學問題，簡單而言，便是空空的大道理。
這樣的道理，同那佛語一樣，萬能的。
並且，經過一陣渲染，完美的契合此情此景。
轟隆隆！
果然，楊凡話語一落，本就澎湃沸騰的灰色霧靄變得更為激烈，仿佛骸骨的意識在掙紮在思考，陷入了楊凡設下的一個陷阱。
楊凡呢，流淌淚水，眸光閃亮！
他仔細注意著。
很快，他發現八荒大帝的崛起經曆，變得不清晰了，那小孩子的戰鬥身影完全消失，化為了無數的灰色光線，整個過程如同在穿越時空隧道，在隨著骸骨意識的掙紮，飛快衝刺。
……
“好樣的！”
大帝骸骨外，天大存在忍不住一聲大吼。
這蓋世老怪激動之極，太高興了。
因為，楊凡做到了。
楊凡不愧他的親傳弟子，與他心有靈犀，沒有浪費多餘時間，這更證明一點，他這位孽徒不屑觀看八荒大帝的崛起過程，其內心中，已擁有超越八荒大帝的堅定信念！
“非常完美！”
天大存在讚歎，繼而凝目關注。
現在，不同之前，他想不到楊凡說過什麽話，隻因麵對這灰蒙蒙的世界，大可以舉一反三，換做他自己，至少有一百種辦法，有諸多的語言來加快進度。
所以，楊凡說過什麽，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即將發生什麽！
半響——
“嗯，停止了！”
天大存在一頭霧水。
他從外界，透過枯骨看去的很是模糊。
首先，楊凡便是一團凝固的白霧。
而那些瘋狂變動的灰色光線亦是如此，從這老怪洞徹的眼中，那是灰色的一圈圈纏繞，顏色並未改變。
這以他的眼界判斷，加快的進度應該突然生出了變故，當被莫名止住，似乎要展現什麽。
“與楊凡說的話有關嗎？”
“這臭小子莫非完全逆轉局麵，拷問骸骨了？”
天大存在很好奇，當下唯有耐心等待。
……
“閻王！”新世界中，楊凡的神魂麵孔雖然波瀾不驚，很沉著的流淚，但看去眼前突然的幻變，心裏那是大吃一驚。
畫麵，太詭異了。
伴隨無數灰色光線的化出，在他的麵前，竟是由灰色光線構造出兩個巨大人影，正是閻王與八荒大帝的戰鬥。而整個戰場，空空蕩蕩，似乎昔日戰鬥的環境，不融於神話大陸。
“骸骨想要給我看什麽？”
“給我信心嗎？”
“或是，一步步給我問題的答案？”
楊凡心裏琢磨，凝視著這場戰鬥，一眼不眨。
幾瞬之間，他就發現了關鍵，這骸骨果然在賜予他信心，閻王與八荒大帝的戰鬥並不完整，也說不上多麽激烈。
事實上，因為事關閻王，又非閻王親自去展現，導致不融於神話大陸，整個戰鬥過程變得飛快，以楊凡的眸光、能力，隻覺得灰色光芒燦爛無儔，照耀天地，無邊無際。
而具體什麽招數，根本無法辨別。
唯一可認出的是，八荒大帝大占上風！
如此，可以輕鬆想來，昔日閻王擊敗八荒大帝，當是一場越級作戰，恐怕也是因為這樣，八荒大帝遭受巨大打擊。
嘭一聲！
這場戰鬥停止了，又化為無數的灰色光線。
閻王，如何擊敗八荒大帝，怎麽去逆轉的楊凡無緣得見。
下一瞬間，出現了另一場戰鬥。
妖帝，被化出！
而妖帝的戰鬥，與閻王幾乎一模一樣，絕不給最終結果，其過程，也是被八荒大帝一通壓製，忽然結束。
“這隻給信心，沒有答案啊。”
楊凡眸光閃爍，緊緊盯住灰色光線的再次幻變，心裏默念，旋即，靈機一閃，越發的激動。
“我從哪裏來，我將到哪裏去，骸骨要給我的解釋，莫非是指軒轅神仙？三個擊敗八荒大帝的人，也隻剩下他了吧，並且，軒轅神仙在中古黑暗詭異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