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 一場夢（中下下）
“喂，不要啊！”
“搞什麽鬼！”
“師傅我來了，你醒醒，別收我進去！”
……
楊凡對準遙遙下方，不斷猙獰大叫。
沒辦法，局麵就是這般詭異，突然變得很崩潰。
或者說，這個男人醒悟了。
他猛地發現關鍵一點，便是那遙遙下方的，那個戰栗的混沌蛋，正好是自己無限俯衝的目標。
更悲劇的是，他不能去改變狀況。
他燃燒的黑白光焰的保護，已經莫名消失。
他的身體，也被強勢禁錮了。
他整個人，更隻能保持著‘大’字形態，像一位高空跳傘者，又仿佛讓神秘能量所掌握，唯有闖入混沌蛋中。
“師傅！師傅！.……”
楊凡怒嚎。
可惜，根本沒有作用，得不到回應。
遙遠下方的混沌蛋顯得光彩奪目，依然戰栗著。
其蛋中，一點能量都沒有彌漫出來，似乎非要收了楊凡不可。
“莫非、莫非這裏麵不是師傅？”
“師傅，不在蛋中！”
“這個混沌蛋的出現、戰栗，就是要掌控我，進去！”
“為什麽這樣？”
“難道這個過程，是一場夢嗎？”
“或許，是我自己的心，自己的幻想導致這種狀況？”
“也可能是閻王、妖帝的手段，那黑白光焰，誕生了混沌蛋？”
“還有可能，這黑暗深淵無限恐怖，已經有了我的因果？”
“我莫名其妙，入局了？”
……
楊凡開始胡思亂想。
這個男人忍不住緊張、惶恐，因為他已喪失了保護，當下他的身體照耀著萬彩之光，可詭異的是，卻感覺不到自己體內的力量，以至於帝血、奇點等，更是無所察覺。
並且，此時往下俯衝的速度極快。
以他自己的估計，或許十瞬，或許二十瞬，就要衝進去了。
他還能怎麽辦？
他其實，早已經無可奈何。
他必須去麵對這個未知，也正是這樣的幹脆利落，又無法避免的結果，讓他忽然神一樣冷靜了。
不要意外，楊凡就是有這樣的本事！
他能夠在絕境中，極致的鎮定、勇敢！
“我在怕什麽？”
“嗬，我孤零零一個人，究竟想了些什麽東西？”
兩問。
楊凡自嘲一般，問話後，變得麵無表情了。
他的眸光幽幽，盯著那個戰栗的混沌蛋，逐漸的有了一絲興奮感，不管怎樣，是被強勢禁錮也好，永遠出不去也罷，他終究會見證真相了，他終究會了解一些事。
“來吧。”
楊凡平靜的吐出兩字。
這時候，他心緒格外空明。
他想起了師傅的話，解鈴還須係鈴人。
也就是這兩字一落，下一瞬間，他大字型的身體，撞入混沌蛋。
噗！
輕輕的聲響，他宛如撞入了浪花。
混沌蛋，並未有想象中的堅韌。
此時的感覺，極為奇異。
楊凡整個人像是又飄了起來。
他一下駕臨了一個霧氣森森的混沌世界。
周圍，茫茫一片，看不遠，看不透。
但忽然間，呼！
不知哪裏來的一陣清風，悄然吹來，不僅將他整個人吹向高處，還讓茫茫的混沌霧氣，煙消雲散。
而他，瞬間看清真相。
“這、這.……”
“大海嗎？”
楊凡懵了，整個人很詫異。
目前，他微微的漂浮高空，他慢慢的往前遨遊。
他感覺很輕鬆、很安全。
他沒有發現一點危險。
當然，他也不能改變大字型的身體。
隻不過，他的身體下方，遙遠的地方，居然是一望無際的海洋。
這海洋，格外寧靜，毫無波浪。
之前的清風，也不見了。
最重要的是，這海洋呈現透明色彩。
這一點，就像剛才照耀開的透明光芒一樣。
海洋看上去說白，也並不太白。
總之，令人琢磨不住，像在做夢。
“什麽意思？”
“師傅！”
楊凡呼喚，沒有回應。
“我在哪裏？”
楊凡的身體雖被禁錮為大字型，但頭顱能夠四處張望，而他這一望，左右都是望不盡的透明海洋，更看不見海洋深處有什麽，總之，無風、無生靈，他完全孤寂著。
“一場夢嗎？”
“一場想象？”
“無限幻想，便是無所不能？”
楊凡自語、三問。
在暫時沒有危險的情況下，他完全放鬆了。
他思緒非常冷靜。
他正在想該幹些什麽，說什麽，來盡量的避免可能的危險。
忽然間——
“我要在高空筆直往前衝！”
“極限加速！”
“達到海洋的盡頭！”
楊凡連珠炮彈，下達命令。
呼！
結果，真的實現了。
他整個人大字型的身體，猶如被一場神之風所推動。
眨眼間，他像一抹光，又快過了光，在空白的高空上，筆直前衝。
時間流逝！
十瞬。
二十瞬。
半刻。
一刻。
“停！”
楊凡一吼，立刻頓住高空。
因為，筆直向前，沒什麽可看的。
他的眸光中，永遠是一望無際的透明海洋，仿佛他根本就從未動過般，感知不到盡頭。
“永無盡頭嗎？”
“海洋中，永無止境嗎？”
“這、這是什麽.……”
霎時間，楊凡思緒飛轉，狠狠閉眸。
幾個瞬間，他就滿臉冷汗，神色墜入猙獰。
他仿佛感覺到什麽。
但是，又遺忘掉了關鍵問題，有些差之毫厘。
沒有人能夠想象，這短短的時間內，這個男人經曆了怎樣的內心痛苦，他的思緒很崩潰，他整個人都愈發瘋狂，他要爆炸了，他更知道，或許現在隻需要一個詞語，一句話，就能將一切連成線。
“啊……”
“我在哪裏！”
“我是誰！”
“我在搞什麽！”
“為何我一個人墜入海洋！”
“人呢！生靈呢！”
“要我永遠孤寂嗎！”
“我難道跨越不了海洋！”
“我像什麽東西.……”
楊凡瘋子一般，亂叫。
他試圖通過不斷的混亂的喊話，來激活記憶。
倏然間，他一頓。
他整個人傻傻的怔住了，目瞪口呆。
似乎有些轉不過彎的，直到十瞬之後，他才開始自問。
“對啊，我像什麽？”
“我一個人在海洋中，出不去，過不了，像什麽？”
“哈哈哈……”
他猛然大笑。
他的神色倏地振奮起來。
他的腦袋，望向四方，望向透明的海洋。
他終於，猶如被雷電擊中般，猛地一句句，狂嘯開聲。
“蝴蝶！”
“我他媽像一隻蝴蝶啊！”
“蝴蝶飛不過滄海！”
“一切，連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