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一場夢（中下下下）
“蝴蝶飛不過滄海！”
“一切，連起來了！”
空空蕩蕩的高空之上，伴隨楊凡最後無比振奮的兩聲狂嘯，那一根他最想要連成的線，成了。
蝴蝶，便是他尋覓的詞語。
蝴蝶飛不過滄海，便是他回憶的關鍵的一句話。
這個時候，他的思緒興奮翻滾著。
他再沒有絲毫痛苦之色。
反而，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且轉瞬之間，這個男人記起了很多事。
首先，他想到了洛驚鴻，想到了東州墳域的黃金宮殿。
正是在那座宮殿內，洛驚鴻瀟灑留下‘蝴蝶飛不過滄海’的話。
然後，他想到了洪荒島，想到了仙魔池，與師傅天大存在的交流。
那時候，他破解蝴蝶、滄海的話，非常偶然。
乃是因為姬小蝶的死，及閻王、妖帝的萬年爭鋒，如此等等，最終，師傅提出了‘滄海’的論調。繼而借此，有了洛驚鴻、小燕子分別被閻王、妖帝虛無的掌控思想的推論。
總之，姬小蝶就是一隻蝴蝶。
姬小蝶的死及複活，成為閻王、妖帝爭鋒的關鍵。
姬小蝶隻要一日飛不過滄海，便一日複活不了。
而閻王對姬小蝶的愛，那是山無棱天地合亦斬不滅。
所以，閻王暗中虛無的，不可思議的控製洛驚鴻的思想後，才會讓洛驚鴻毫無察覺的留下蝴蝶、滄海之話。
“我在滄海之中！”
“這一望無際的透明海洋，居然就是師傅口中的滄海！”
“我居然來了！”
“就算是一場夢，但我楊凡來了，看見了！”
“這片滄海中，必然蘊藏希望、絕望的至高奧秘！”
“我的天啊，我這麽幸運，竟是駕臨萬年爭鋒的盡頭！”
“而這一切，這個夢，這個透明海洋，毫無疑問，全都來自我神魂中，那閻王、妖帝的手段！”
“那兩位的超級手段，因為遭遇諸多的禁忌之矛，所以被動激活，所以有黑暗深淵，且深淵的盡頭真相，便是滄海！”
“其實，此時此刻，什麽禁忌之謎，全不重要了。”
“通通滾一邊去吧！”
“放眼寰宇，還有什麽比希望、絕望的秘密更厲害。”
“而我楊凡，我楊凡……”
他心潮澎湃。
這時他的神色，說有多興奮，便有多興奮。
他的眸光，好奇的俯視下方，凝視那遙遠的平靜的，又根本望不到邊的透明海洋，仿佛看見了天地間，唯一至寶。
至於，上麵那些話，他都不必說出口。
事實上，他已經不想了。
他不用再去推論。
如今，機不可失，千載難逢。
他既然看透了奧秘，連成了那條線，豈能耽誤？
“大浪滔天，向我而來！”
楊凡於高空之上，果斷下令。
他要先行試探。
並且，聽上去他的聲音嚴肅凝重，仿佛帶著無邊傲意、威壓。
轟隆隆！
刹那間，撼天動地。
他的身下，那一望無際的透明海洋果然爆發了。
氣勢極盡之壯觀。
滔天之大浪同時席卷高空，衝向蒼穹，那架勢，那聲響，宛如整個寰宇都在劇烈沸騰般。
然後，有些詭異、奇妙。
楊凡立刻發現，隨著滔天大浪席卷高空，甚至席卷他的身體後，他仿佛也變得透明了，自身感覺不出絲毫能量，更重要的是，不需要命令，不需要操控，一卷卷大浪已是自由的分解開來，幾乎目不能辨的，化為億億萬數不盡的透明星光。
這些星光，自由舞動開來。
這些星光，每一滴都劃出了美麗的弧度，看上去很混亂複雜。
“這些透明星光，當是宇宙規則吧！”
“它們乃最終的極限，最終的奧妙！”
“它們應該同時蘊藏希望、絕望之謎！”
“甚至有可能，希望、絕望之外的路，閻王、妖帝那最想要的一個契機，也深藏其中，等待有緣人激活！”
“隻是該死啊，我境界太低！”
“我隻能眼睜睜錯失掉，看不透玄機！”
“如果師傅在此，以師傅的境界，說不定能一下暴漲實力！”
楊凡心中，一陣悲呼。
他感覺太可惜。
浩瀚寰宇，無盡歲月來，那諸多蓋世強者追尋的秘密就在眼前，就在那些透明的星光，可是，他暫時卻做不到。
他完全就沒有頭緒。
不過，這也僅是內心哀歎。
楊凡的神色，可一點都未有傷感。
他很快的轉移眸光，又望去了遙遙下方。
“嗯？”
這一望，楊凡詫異，有些搞不懂。
他下令後，整個透明大海的確大爆炸，衝天了。
然而現在，一眼凝視中，他又發現，海洋依舊是海洋，仍然透明，仍然波瀾不驚，一片寧靜。
“爆炸！”
“爆炸！”
“爆炸！”
楊凡反應迅速，接連下令。
隨即，透明海洋依照命令，的確輪番爆炸了，然後化為億億萬透明星光，可他注意到，海洋的炸響、衝天竟然隻是一種表麵，事實上，海洋的本質永遠平靜著，毫無波浪。
簡單點講，他看見的，他操控的，也像一場幻夢。
“難道，要我的真身下去嗎？”
“要我勇敢的衝入海洋內部，來見證真相？”
“我可沒有一點保護呀。”
“我會不會因此墜入希望、絕望內，永世不得超生？”
“這不是不可能。”
“師傅親口說過，夢境也是一種思想，並且乃非常可怕的思想，恐怕師傅自己都做不到，而閻王、妖帝卻能夠神奇的將夢境化為現實，所以，我們師徒才能相隔無限距離，神奇的團聚。”
“這太冒險了！”
“如果我闖入透明海洋中，讓一切化為現實，當如何？”
“我能反抗嗎？”
“我完全不能吧。”
“反之，我或許會冒犯宇宙的至高規則，繼而成為一顆棄子，被閻王、妖帝的神秘能量，直接拋棄掉？”
“這是在賭一生的命運啊！”
“呼……”
一時間，楊凡極致思考，極致掙紮。
他雖然隻能保持大字型的狀態。
他雖然感覺不到自己體內的一絲力量。
但是，他能夠想象自己的心在顫抖，自己的整個身體，都繃得極緊，結果，可能一天堂一地獄，由不得他不謹慎。
究竟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
這個男人，不斷的重複的問著。
其實，他可以穩一點。
他可以等待時間的消耗。
他可以去拖延。
到時候，或許被吸收的禁忌之矛的力量減弱後，這場夢自然清醒，也有可能，到達一定時間，師傅會出現。
總之，他有更好、更穩妥的選擇。
但最終，就算極為掙紮，極為擔心，楊凡也沒有放棄！
如果等待，如果撞見宇宙之謎都不敢下去，那就根本不是他了。
“滄海，我楊凡來了！”
“衝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