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4章 一億歲月

  “天神山。”楊凡眸光遠眺，喃喃自語，說不上多麽高興，反而極為擔心，因為此刻的天神山，巨大的黃金‘劍體’不見了，看上去，它就是一座尋常大山，綠意蔥蔥。


  在那不知巔峰的高處，還縈繞著紫氣，可當下的紫氣，極淡極薄，與最開始，闖入前所見，絕不可同日而語。


  “前輩？軒轅劍前輩？”


  楊凡輕聲呼喚，但叫了半響，不得回複。


  莫非睡去了？

  可縱是軒轅劍斬魂燈後大傷，不得不沉寂，那靈牌、木偶、魂燈呢？這些魔物總不該被軒轅劍收去吧？


  不是該吐出來嗎？

  現在，我過去還是不過去？

  一時間，楊凡猶豫著。


  他很自由，所在的山穀位置也距天神山不太遙遠，且自己實力完好，若無阻礙一瞬便可衝上山巔，探測虛妄。


  “算了，還是不妥！”


  最終，楊凡搖了搖頭，他擔心貿然的闖上天神山發力，會影響軒轅劍的恢複程度，倒不如先喚醒夥伴，再作打算。


  嗡嗡嗡！

  一念至此，楊凡行動開來。


  而蘇醒夥伴很容易，他一掌一位，掌心蘊藏著心髒的八道異光造化與絢爛的萬彩星光，分別注入夥伴、四大族長、夜嵐的體內，然後，一個個紛紛蘇醒，都很茫然。


  其中，大部分毫發無損。


  洛驚鴻、雲曦的氣息，則極其微弱，需要慢慢恢複，雖看來沒有明顯受傷，卻像是遭遇了巨大的損耗，楊凡便給予解釋，告訴驚鴻，她應該是被軒轅劍暗中控製、洞徹了些許因果。


  進入一片金色海洋後，失去了意識，耗費了能量。


  而雲曦則是被軒轅劍利用了體內的空，誕生出了空白世界，好在已經破開了黑化，至於是否還有殘餘，則要問問軒轅劍。


  “利用雲曦的空？”


  “軒轅劍這麽卑鄙！”
……

  大家聽得驚怒，眸光也在四望，有些緊張。


  “沒事，已經過去了.……”楊凡擺擺手，繼續解釋，道出軒轅劍斬殺魂燈後，恐怕已經陷入沉寂，我們先耐心等待，看其能否複蘇，如果不能，再上天神山。


  “那這片山穀什麽鬼？”夜嵐詫異，指出周圍環繞的小山，及鳥語花香，靈力感知下仿似一種幻境，看來不太真實，怎麽說呢，就像大家分明站在山穀中很自由，卻如同被禁錮般。


  此話一出，牛魔王、四大族長等紛紛點頭，永生更以無窮的帝氣試探，確認了這點，周圍的小山並非牢不可破，帝氣能夠深入進去，可一旦闖入，卻完全沒有山的氣息。


  空空蕩蕩，反倒是有一種模糊劍意。


  而那劍意，極其虛弱。


  “那我們還等什麽，趕快去天神山，機不可失啊！”


  夜嵐瞬間振奮，瞪著楊凡，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就該趁著軒轅劍虛弱，掌握主動。


  “沒必要。”


  楊凡搖了搖頭：“軒轅劍能否醒來都是一個未知數，我們貿然去打斷、發力，恐怕讓它徹底沉寂了。”


  “如果等下去，它恢複了呢？它既敢利用雲曦，一旦有了能量，說不定又要算計我們！”夜嵐質疑道。


  “你想多了。”楊凡平靜解惑，告訴大家冰凍後不知曉的事，在軒轅劍斬魂燈前，已經因為磨盤、路、血色碎片，兩次重創，它能醒來就是最好的結果，沒能力再算計他們。


  “軒轅劍看透了磨盤？那對於我的體內有何建議？”洛驚鴻正盤坐在地，縈繞黃金聖水逐漸恢複，此刻聽楊凡提及磨盤，吃了一驚，便是問道。


  “沒什麽建議，它不太在乎，是這麽回事……”楊凡娓娓道來，把軒轅劍探測驚鴻及他體內寶物的所有經曆，毫無保留，一一講明。


  大家聽得又驚又奇。


  既覺得軒轅劍太過執著，以正義之名，像個瘋子。


  又不得不佩服它的勇氣。


  “如此說，最後軒轅劍一番猶豫，還是放過你的神魂，以後都沒機會試探了？”永生則抓住重點，問道。


  “應該沒有了吧。”


  楊凡點了點頭：“現在就看，到底魂燈破了沒有。”
……

  時間流逝。


  有楊凡的決心，縱是夜嵐數次不耐，也還是安靜的等了下去，而這一等，竟是足足過去十八天。


  期間，洛驚鴻、雲曦都順利恢複了大部分能量。


  突兀偶然的一瞬！

  遠方天際，天神山中‘呼呼呼’竟是傳來微風。


  楊凡定睛一看，就發現山中赫然吐出了寶物，正是十八塊靈牌及木偶、魂燈，全都朝他飛來。


  楊凡萬彩星光一引，全都漂浮眼前。


  大家則同時望去這些東西，都忍不住去感知，繼而一個個神色複雜，他們感覺，好像全都沒變化。


  特別是那盞小小魂燈，依然燃燒淡淡的黃光。


  無論靈力、帝氣，都無法探測。


  “這是失敗了？”


  “別鬧！”楊凡擺手打斷夜嵐的問話。


  繼而恭敬的對著天神山呼喚前輩。


  而那大山之中居然沒有立刻回應，約莫半響，方才緩緩傳來一道蒼老之聲，顯得極盡疲憊：“楊凡，我盡力了！”


  “你？”楊凡怔住，須知，軒轅劍之前可是一位意氣風發的少年，固執、正義、勇敢，無所畏懼，而現在仿佛快要臨終。


  “一億年！”軒轅劍沉重道。


  “一億？前輩的歲月嗎？”楊凡擔心道。


  “不錯，厲害啊，想不到一斬魂燈便是入了歲月，且那歲月遠非我劍意之歲月，異常詭秘。總之，剛才那一劍幾乎耗盡了我的大限，若非此乃閻王封印的神話大陸，若非我劍體中尚留有一絲閻王的因果，已然活不下了，最後是閻王冥冥中救了我一命。”


  軒轅劍長長歎道。


  楊凡無言以對。


  眸光癡癡的凝住天神山，很難受。


  他還能說什麽，抱歉嗎？

  事已至此，這有何用！


  一億年的歲月、生命，如何去彌補？

  這簡直是不可言說，沒法報答的人情。


  霎時間，大家也沉寂了。


  誰都不知講什麽好。


  現在是頭豬都明白，軒轅劍已經沒有威脅，以它如今的狀態，隻怕是廢了，也就是說帝王兩件至高仙器，因為楊凡的到來，因為該死的魂燈，一走一廢，慘烈之極！


  “魂燈，魂燈！.……”


  楊凡內心在咆哮，眸光也一瞬狠狠盯住那盞燈，實在氣極，右掌更忍不住一抄，奪住魂燈，想要把它捏碎，但怎麽可能，反倒燈上黃火微微燃燒他的手掌，如同無聲的挑釁。


  “啊！”忍無可忍，楊凡順手一甩，憤怒的將魂燈砸在地上，然後挺直身軀，像一柄槍麵對不遠的天神山，正色道：“前輩之恩，實在無以為報，此時此刻，晚輩隻想要做些什麽，哪怕有一點作用，我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