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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九九野馬

  這一天,她又住進了這裏,如同半年前的寒假,跟紀澤修同處一個屋簷下,唯一的改變是她需要找一份兼職。


  紀澤修養傷需要營養,自己今後的生活費也得尋到出處,兼職是最有效的解決辦法。


  至於南風拿來的錢……她不想動。


  相安無事的幾天,她做飯,他吃飯,她複習寫作,他也在另一件屋子低頭寫著什麽,寫完直接撕掉,不讓任何人看。


  猛然想起補考的事情,九月好心提醒:“紀澤修,老師讓你一個星期內回學校參加補考。”


  “嗯,好。”他頭也不抬地回答。


  九月剛剛回過頭看書,身後傳來清晰的通話等待音,接通後,一句令人意外的話從臥室的方向飄出:

  “王老師,補考我無法參加,麻煩你在學分上讓我及格,下學期我會考第一名。”


  電話對麵不知問了什麽,紀澤修回答說道:“如果考不到,我會申請退學。”


  接下來是幾聲“嗯”、“好”,雙方似乎達成共識,他以一句“謝謝老師”結束對話。


  一個人究竟自信到什麽程度才敢做這樣的保證,考不到第一名就退學?

  九月隔著幾米遠的距離,詫異追問:“咱們班裏那麽多學霸,你怎麽敢做這種承諾?”


  紀澤修彎起嘴角,表情毫不在意:“為什麽不敢,我不會輸。”


  那時的她不會想到,常常缺課失蹤的人竟然在大二期末時真的考了第一名,就像高考前最後一次模擬考,以眾人驚訝的姿態輕鬆登頂。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在暑假的兩個月裏,九月通過賀教授的舉薦,成功與一家青春刊物簽約,每周交稿一個故事,千字35元。


  負責與她溝通的責編說,現在的長篇小說不太吃香,中短篇閱讀量最大,建議把每個故事控製在5-6萬字以內,如果反響不錯的話,雜誌社會考慮給她開專欄。


  九月從小喜歡文學,父母去世後才開始一心想學醫。兩者分屬極端,一個需要嚴謹的論證,一個需要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於是,便把文人墨客那一套徹底放下了。


  此時重新提筆,倒也不算太生疏。


  某次吃飯時,紀澤修忽然問道:“你想好筆名了嗎?”


  九月愣了一下,這些天的思維都在小說裏,還真沒想好用什麽筆名:“沒有,你幫我想一個?”


  男人稍稍沉默,隨即給出兩個字——九九。


  “九九?什麽意思?”她不懂,覺得太簡單了。


  “一個是你的姓氏,一個是最大的數字,聽起來好記,叫起來順口。”


  “九九……九九……嗯,確實好記順口。”


  第一篇小說完成的時候,九月當著紀澤修的麵多加了兩個字——野馬,合起來變成“九九野馬”。


  這下輪到紀澤修不懂了,疑惑反問:“野馬?”


  “嗯,九九是我,野馬是……我喜歡的人。”


  “南風很像野馬嗎?你馴服不了他?”


  “嗬嗬……”她嘴上沒回答,心裏說:你很像野馬。


  整個暑假,八個故事,雖然獲得一萬七千多塊的稿費,卻也反響平平,當她把第九個故事大綱發給責編的時候,對方委婉的拒絕了。


  詢問之下得知,之前八個故事的基調太沉重,與雜誌社的文風稍顯背離,主編看在賀教授的麵子上收稿刊登試試反響,結果如預估一樣——差強人意。


  對接九月的編輯像知心大姐似的安慰:網絡盛行,紙質雜誌銷量慘淡,而且雜誌社的受眾群大都是十幾歲的少男少女,很難對沉重類的小說感興趣。


  九月了然,謝過責編之後打算改變文風,往輕鬆甜蜜的方向走。


  這時紀澤修卻攔住了她,溫柔地說著:“不用為了其他人改變自己,你喜歡的東西不需要得到別人認可。”


  “可是我需要賺錢啊,大學三年的生活費、找到工作之前的吃飯租房,哪一項都免不了。”


  “聽我的,不用改,想怎麽寫就怎麽寫,或者別寫了,專心放在學習上。”


  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九月有些生氣,忍不住跟他頂嘴:“你當然說得輕巧了,你們畢業還有家業可以繼承,我什麽都沒有,難道舔著臉去要飯嗎?”


  隻見紀澤修落寞地低下頭,像是做了什麽錯事一樣,一言不發。


  這是兩人之間第一次吵架,九月覺得自己贏了,心裏偷偷興奮片刻,想著總算把這匹野馬馴服了一點。


  她沒想過,自己的話對於一個被家人排斥在外的人來說很重很重,也間接使得一個天之驕子走上不歸路。


  幾天後,學校開學了,南風和宋哲打電話說在操場見麵,九月輕聲答應下來。


  她得把南風的檔案袋還回去。


  出門前,不忘為紀澤修抹上藥。兩個月了,雖然那些傷口已經愈合,但是每次抹藥時還會覺得震驚,大大小小數條刀疤,後背上最長的足有三十公分,像一隻巨型蜈蚣。


  她曾問過他疼不疼,他說不疼,習慣了。


  在這具遍布傷口的身體上,經受過多少苦難才能讓人說出“不疼,習慣了”,她不敢再問,怕忍不住哭出來。


  “我去見見南風宋哲,等會回來給你做飯,晚上想吃什麽?”


  正在上藥的男人後背一僵,很快恢複鎮定,微笑回答:“不用了,我現在好得差不多了,你也該回宿舍住。南風還在等你,剩下的我自己來。”說著接過她手裏的藥膏,起身踱步回屋。


  九月愣住,這話的意思是要趕她走?


  有些念頭一旦鑽了牛角尖,很容易讓人忽略掉其它細節,譬如此刻,她滿腦子都是紀澤修軟硬不吃鐵石心腸的樣子,忽略了他的背影,蒼涼如初。


  回到學校,南風和宋哲已經等在操場,九月失神地走過去,有種想要狂躁發泄的衝動。


  硬硬忍住,有氣無力地問他們:“找我來有事嗎?”


  宋哲最先說話,手裏提著一個很大的購物紙袋:“我爸媽非讓我給你的,收著吧,否則我不好交差。”


  九月接過一看,裏麵是很多名牌護膚品,有些牌子聽室友提起過,吃土幾個月才夠買一瓶。她不想收,宋哲急忙補上一句:“你要是不收的話,我可真攔不住我爸了,他為人有多狠你肯定聽說過,別倔。”


  南風也點頭示意她收下,接著不甘示弱的同樣拿出一個紙袋:“跟宋哲一樣,這是我媽讓給你的。”


  他的袋子裏是一個名牌包,看牌子就知道很貴,不,應該是很貴很貴很貴。


  九月知道,一旦收了這些東西,無疑是給對方父母肯定的信號,她不想惹麻煩,更不想為以後的生活惹麻煩,各自還了回去,順便把南風的檔案袋也還了回去。


  至於宋哲擔心的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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