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梁謝難為無米之炊
謝胭和梁戀楚嫣然當年何其天真，還真的以為當年先帝會去派人救濟兼州的災民。
卻不知道先帝心裏的真實想法，一個皇帝再不濟，他也是個皇帝，萬人之上的巔峰，也主宰著萬人的命。
後來卻才想起來，當年先帝想要讓兼州的百姓恢複活路，大可以直接讓兼州的百姓們來到京都安家。
反倒是安排了一些人去兼州安撫，救濟災民，這本身就是屠盡兼州的先兆。
已經預兆了，不過文武百官和幾個人一起，都是太過於相信先帝了。
皇帝的心情，一朝可以抉擇人的生死。
屠城，這個詞竟然是，兼州一人不剩。
敬王當年譴責自己，謝胭把酒壺摔在地上，瓷白的酒壺混合著溫潤的酒灑在地上，雲臣抬頭，滿臉諷刺。
“怎麽？”
“你是不是想要讓我去和皇上請罪，可是沒用的……一個人都沒有了。”
謝胭看著他喃喃，一臉悵然的樣子，叉著腰，一臉恨鐵不成鋼道。
“也不是沒有辦法。”
謝胭這語氣像是撂了狠話的意味，謝胭實在不適合當催債的，還沒等對方說話呢，她自己倒先是想起來了自己在看到屠城的那封信的時候反而先暈倒了。
謝胭強硬道。
雲臣抬眼，一雙眼睛在醉後竟然比平日裏還要亮粹幾分，謝胭眨啊眨，隻聽到雲臣張口。
“救人？”然後仿佛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我隻會給百姓們帶來災難罷了。”
謝胭直直盯著他，似乎要把他臉上盯兩個洞。
“你就沒有想過，把其餘州郡的百姓引到兼州去嗎？”
謝胭說著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翌日上朝，敬王殿下上奏道，兼州百廢待興，需要百姓回去建造房屋，給大吾增添生機。
皇上擺擺手同意了，根本一點也沒聽進去。
自此以後，兼州再也不是一座帶著血色的空城了。
梁戀和謝胭剛剛晉得新批女官的時候，謝胭和梁戀還有其餘六個新批女官全都住在內侍局，而楚嫣然還在掖庭宮閑?殿裏跟許姑姑作伴。
梁戀和謝胭因為第一天和教他們女官事情的女官大人見麵聽講之時，其中一個新晉得的女官就是因為想博一個學問多 的名聲，結果卻落得個被女官大人賜死的下場。
那女官叫趙簡儀，新晉得的女官大人們是九品女官，簡儀是七品，當時那個死了的女官被抬回來內侍局中她們的住處的時候。
所有人都哆哆嗦嗦地沉默了，今日之事徹徹底底成了幾個人眼裏的宮中密談，平日裏更是連閑言碎語都不敢。
梁戀和謝胭剛想說寫什麽，然後看見趙簡儀帶著宮人們好大一陣氣勢地把地上的死人抬走了。
其實她們是宮裏麵那對興風作浪的姐妹手底下的狗，可是事後兩個人一直認為是楚宮混亂，上位者不正，鎮不住下麵各懷心思的小人。
現在謝胭一瞬間再想起來，自己當時竟然還期盼著新君的明政。
不錯，女帝登基之後是有作為，百姓一輩子的翻身打仗戰打得很好，在謝胭和梁戀早幾年在市間巡視百姓真實情況，大吾地區同是皇土的地方，哪裏百姓活得好，哪裏百姓貧藉，水深火熱，然後再偷偷引資過去，不過是兩個人情急之下把兩地的普遍錢糧狀況拉到平值，隻不過是情急之下的救人之計。
後續幾十年的發展，又豈是幾個老財主能帶過去的錢，總不能可羊毛出在羊身上一直薅羊毛，隻有舊錢沒有新錢生出，財政大權百姓沾染不得，剩下的重要的生財之位全部被小有勢力的官宦人家壟斷，稍微有點能力了就都要把百姓們踩在腳底，百姓們哪裏還有好路可活。
而這些問題，都是最近幾年的狀元們帶給百姓們真正解決的，謝胭和梁戀當年並非是無計可施，可是大吾當年因為先帝的揮霍國力在前，大吾女帝登基之後接力的江山滿目瘡痍，兼州和攔地還有幾個地方的大水，皇宮的時疫諸雜事是內憂，國外寮族蠻夷，幾國妄圖分食，排擠大吾，還有自皇上登基以來邊界和大吾的膠著戰事，以及突厥聯合小族要求大吾下嫁公主，都是外患不斷。
精力不足，謝胭和梁戀多數身兼要職是其一。
更多的也是大吾當年要國庫支援軍隊，軍餉尚且吃緊，實在無力掏出更多的銀子去救濟百姓，解決危難。
其三就是國庫空虛時候為多，梁戀和謝胭並沒有大吾的實力去周轉百姓的生活，帶動一方的周轉錢糧，錢生錢的印子都沒有，這是在梁戀和謝胭舉兩家府邸之力，也隻能把災民的吃飯和住宿的臨時問題解決，而不是讓百姓過上好日子。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可難倒了謝胭和梁戀。
所以新官們在朝堂之上連番的手段和決策，才能上報之後得以實施，最高興的，最解決了問題的是百姓。
以百姓為先，這才是許姑姑當年在楚宮時候教實習宮女們的治國之策。
許姑姑在幼公主府待了那麽多年，後來又在楚宮裏默默無聞，不願意牽扯進後宮女官獨大耀武紛爭之列，區區手段，幼公主府上的皇家貴族才能看的資治通鑒和帝王權術，多數時候還是許姑姑和阿澄幾個人幫著幼公主打理公主之師的，皇家重顏麵。
太後可以壓著幼公主的及笄禮和封號，可是壓不了給幼公主的授課，卻沒有想到，幼公主學的很好，而且還是一代女帝。
大吾的宮變，血洗整個宮城之時，謝胭看著往日身邊見過的人一個個倒下，梁戀可以提著劍去殺人，可是謝胭不恨宮變嗎？
死了多少人，可是後來，大吾的百姓們遇到自然災害時，這個皇上並沒有因為一己的喜好和喜怒就將一座城平為焦土，反而是大開國庫去救濟災民，著救災的欽差前去。
相較之下，比宮變那夜死去的人，還有先帝時期屠城之人，女帝救下了多少人。
是非功過，自不在謝胭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