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5章 不勘設想

  張清揚看向趙強，說：「你的工作如何了？」


  趙強挺直了身體，回答說：「已經從縣局那接手了案子，相關警員被我們控制起來了。您說的那個許彬，也已經抓起來了，現正在審問。另外有一組人馬正在醫院畫像，希望當事人能回憶出犯罪嫌疑人的長相。」


  「還有，等明天天亮后，你安排人去出事地點的周邊幾個村子看看，那邊人煙稀少，如果有生人出現，應該會讓村民記住的。」


  趙強說：「對於那台計程車的調查已經有了結果，那是套牌車，所以暫時這條線索是斷了。」


  「套牌車？」張清揚皺了下眉頭，說：「你看沒看過黃石縣近期關於這個系列強姦案的卷宗？」


  趙強沉重地說：「看到了，接到報案六起，不過據我初步了解，應該還不指這些，有些女孩子受到傷害並沒有報警，因此這是個大麻煩。不過從中也發現了一點情況，根據這幾位報案人的講述，犯案人並不是一個，或許這是一個團伙，用這種方式得到了便宜，便糾集到了一起。」


  張清揚聽到趙強的話，彷彿一瞬間明白了什麼，靈機一動地說：「那還要在許彬的身上想想辦法，如果他那天對東小北不是首犯，那麼……一定知道得更多！或許對其它人也了解！」


  「對啊！」趙強興奮地一拍大腿，說：「一會兒我親自審他！」


  金龍君說：「張書記，許彬是許成虎的侄子，縣公安局對這個案子遲遲沒有調查，按您的說法，如果還有內幕，局裡的領導和幹部應該知道更多的情況。」


  張清揚點點頭，說：「你說得有道理，但是想讓這些人開口，太難了，相比之下，許彬的嘴更容易撬開！」


  趙強說：「沒錯，雖然我帶來的人已經把縣局的部分幹部控制起來了，但是現在必竟還沒有證據，對他們不好動硬的。這個許彬嚇得不行，我再想想辦法。」


  張清揚揮手道：「你先去吧。」


  趙強站起來剛要離開，又問道：「張書記，現在黃石縣這麼亂，您看是不是和武警打聲招呼，把黃石賓館保護起來。」


  「這些事，你們看著辦吧。」張清揚並沒有反對，現在身份不同了，難免出現意外，對於這些小事沒必要再過於較真。


  趙強看向金龍君，金龍君點點頭，趙強也隨之點點頭，然後退了出去。


  大禮堂內只剩下三個人了，唐小林起身替張清揚的茶杯里續上熱水，長嘆一聲說：「張書記，現在回想起來，您此行真是充滿了兇險。我在想幸好黃石縣的幹部沒發現你的到來，如果知道你來了，那麼……後果不勘設想啊！」


  金龍君也唏噓不已，說：「是啊，小林說得對，黃石縣的這幫幹部……誰知道能幹出什麼事情來！」


  張清揚苦笑道：「說出來也許你們二位不相信，我之前根本沒想到黃石縣有這麼多問題，選擇黃石縣是因為這裡的落後。如果知道有這麼多的問題，我就犯不著偷偷摸摸過來了！」


  金龍君說：「那……那個小姑娘的事情……」


  張清揚嘴角閃過一抹得意，說：「我也沒有想到她會在黃石縣出現嘛，巧合……巧合……」


  金龍君和唐小林相視一笑，他們之前都得到過張清揚的暗示，了解這件事的始末，知道領導不願意多談，心裡卻很明白。


  張清揚說：「這個姑娘一定要好好保護，我們在黃石縣搞得動靜這麼大，難保黃石縣的幹部走漏風聲，雖說他們的通信已經被控制起來了，但是一定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唐小林說：「張書記，您放心吧，只要她呆在賓館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張清揚看了眼時間說：「今天晚了，你們也都回去休息吧，等省紀委到了我們再開會。」


  兩人都站了起來，一同把張清揚送回房間后才離開。關上張書記的房門，金龍君說：「這也就是張書記啊，要是換作別的領導，咱們倆個可就完嘍！」


  唐小林說：「基層的事情……複雜啊！」


  金龍君苦笑道：「以後啊……你會了解得更多！」


  唐小林沉重地點頭，似乎明白了為何父親把她安排在張清揚的手下，跟著這樣的領導，她已經默默地學會了很多東西。


  張清揚剛走進房間，就有一具溫暖的身子從身後撲上來，很頑皮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張清揚拉著梅子婷的手，迴轉過身體將她抱在懷中，問道：「你吃飯了嗎？」


  「嗯，我連澡都洗好了，等你享用。不過……瞧老爺您……精神不佳啊！」


  張清揚拉著她坐在沙發上，說：「哎，煩心事這麼多，感覺風雨飄搖啊！」


  「不管怎麼樣，我只知道咱家老爺是打不死的小強！」梅子婷靠在他懷中，輕輕地吻了吻他的臉頰，嬌媚地笑道：「討厭死了，你現在的鬍子長得真快。」


  張清揚的手指撩撥著她的秀髮，說：「你也怕扎？」


  「煩人！」梅子婷白了他一眼，說：「你累了吧？」


  「嗯。」張清揚點點頭。


  「我給你掐掐頭？」


  張清揚笑道：「怕你不專業，要不讓李鈺彤過來給我做個全套的按摩？」


  梅子婷氣得撅嘴，起身道：「那你去叫她好了，我回房睡覺！」


  張清揚大笑著拉住她，說：「怎麼……吃醋了？」


  梅子婷撇著小嘴說：「那丫頭長得太漂亮了，連我看了都喜歡，更別說像你這麼色的男人了！」


  張清揚感嘆道：「是啊，李鈺彤長得越來越漂亮了，還有一股妖氣，總和她呆在一起……容易衝動啊，你如果想避免我出問題，那就要多來看看我！」


  「哼，德行！」梅子婷心中高興，如蔥的手指點著張清揚的額頭說：「你是不是又不累了？」


  「來……給我掐掐頭。」張清揚抱她起來。


  「你不是說我不專業嗎？」梅子婷翻著白眼。


  「可是我喜歡。」張清揚摩挲著她的小手，一臉幸福。


  梅子婷受不了他的溫情，轉到他的身後，雙手細心地捏著他的太陽穴和頭頂。張清揚閉上眼睛彷彿自言自語地說：「黃石縣的案子表面上很簡單，可是牽扯到了省里，整件事情一結束，雙林省算是迎來了一個真正的新時代！」


  梅子婷不解地說：「自從你當上省委書記那天，雙林省不就迎來了一個新的時代嘛！」


  張清揚搖搖頭，說：「你不明白，其實我上任之後，對省內幹部調整很少，對胡省長也放任不管，我本想就這樣子了。可是胡常峰不爭氣，李瑞傑也不省心，我只能來一次大洗牌了。黃石縣的問題很全面，這一次有不少幹部要受影響，李瑞傑……他是必須要倒了！」


  「那胡常峰呢？你想怎麼收拾他？」


  張清揚說：「我現在也沒想好呢，這個人……是一個幹事的能手，就是不太聽話，我只想讓他聽話而已！」


  梅子婷說：「像這種強勢的人，你不收拾他，他就不會聽你的！其實……你之前對待他的策略就是一個錯誤，或者說是一個失誤！」


  「哦？」張清揚抬頭看向梅子婷：「繼續說。」


  梅子頗為得意地說：「雖然我不懂政治，但是我懂管理，就說我們集團吧，手下有多少強人，這些年我們收購、兼并了多少公司？那些職業經理人，公司老董有幾個是弱者？我一個小小的女人把他們招在麾下……其實和你管理手下是一個道理！我的手腕就有一個，聽話的跟我走，不聽話的……我往死了收拾，當然……先對他們身邊人下手，給他們提個醒！」


  張清揚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又怕給人說太狠！」


  梅子婷拍著情郎的臉說：「你這一路走來，怎麼地位越高膽子越小了？你還怕別人說？」


  張清揚低頭不語，被梅子婷說中了心事，同十年前相比，他現在做事確實少了之前的衝勁兒。


  梅子婷說：「你如果和其它幹部一樣，還有什麼特色可言？這些年你比別人強，就因為你的個性……還不懂嗎？」


  梅子婷的話就像黑暗中的星火，猛然間讓張清揚眼前一亮。


  梅子婷接著說：「你要保持你的個性，不能和其它幹部一樣，有了身份和地位就失去了稜角，只要上面喜歡你……就沒有人怪你狠，政治……不都是這麼走來的？老公……你就是張清揚，何必替別人著想？」


  張清揚臉上有了笑意，拉著她的手說：「子婷，我明白了，你的話點醒了夢中人！」


  梅子婷甜蜜地笑道：「那你現在知道怎麼辦了？」


  張清揚點點頭，說：「老實說，省委書記和省長看似只是向前挪了一點，可是大不相同，我這半年來有些糊塗啊，或許就缺你的這幾句話！」


  「呵呵，我這麼重要？」


  「嗯，就這麼重要！」張清揚站了起來，兩人面對著面。


  梅子婷輕輕推了下他的胸口，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扭身道：「想通了就早點休息，我先回房間了啊……」


  「美女，哪裡跑！」張清揚撲上去貼胸抱緊，放肆地笑著。


  「討厭啊……不要這樣嘛……」梅子婷裝腔作勢地拒絕道。


  梅子婷越是惺惺作態，張清揚越是興奮，把她扛在肩上走進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