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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沒想到這麽嚴重

  栽月宮裏鬧騰得緊,杜昭儀中毒,命在旦夕。


  到底是長定侯府送來的,若是在宮內出了什麽事,這筆賬會被算在皇帝頭上,所以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找個替死鬼、背鍋俠。


  很不幸,洛長安就是那位背鍋俠。


  “幹什麽?”洛長安啃著糖葫蘆串,立在宮道上,“皇上可沒說走路不許吃東西,宮裏也沒這條規矩!何況這些山楂,是皇上同意的,答應了給我的,不算偷!”


  她丞相府什麽沒有,也不稀罕這宮裏的山楂,隻是閑來無事,打發時間罷了!


  “洛大人,請跟我們走一趟!”侍衛行禮。


  洛長安:“??”


  吃個糖葫蘆串,也得被抓?


  “不行,你們若說不出個子醜寅卯,說什麽都不能讓你們,碰了我家公子一根汗毛!”吾穀擋在前麵,“拋卻相府公子的身份不談,皇上跟前的行走,豈是你們說抓就能抓的!”


  難得公子起個大早去太學堂,吾穀絕對不能讓這幫人攪了公子的好興致。


  “洛大人!”侍衛們還算有禮,心裏都清楚,這是皇帝跟前的紅人,又是相府公子,處置不妥當,怕是小命不保,“栽月宮的杜昭儀中毒匪淺,據其婢女作證,說是毒發之前、之前與您有所不快。”


  想了想,侍衛又道,“咱們是按規矩辦事,請您去說個清楚。”


  “去哪說個清楚?”洛長安雙手環胸,嘴裏嚼著糖葫蘆。


  吾穀梗著脖子,“對啊,要帶我家公子去哪?天牢?刑部?”


  “暴室?”洛長安挑眉,“進宮這麽久了,到處都走遍了,唯獨這暴室,還真是沒去過。”


  吾穀剛要吭聲,卻聽得洛長安低咳了一聲,當即閉了嘴。


  暴室這地方,原是處置犯錯的宮人,杜昭儀是後宮的妃嬪,洛長安是禦前的人,犯了宮規理該先交由暴室處置查察,再讓皇帝抉擇,是送天牢還是送刑部。


  洛長安踏進暴室的那一瞬,眉心便皺了起來。


  臭,太臭。


  “什麽怪味?”她掩鼻,款步往內走。


  刑房內,各種刑具一應俱全,門一開,外頭的風裹挾著陰寒之氣,吹得那些鐵質的刑具相互噢鞥裝,發出叮當聲響。


  洛長安來了興致,別的倒是沒看中,獨獨看中那把鋒利的剝皮刀。


  “公子小心!”吾穀提著心。


  指尖從刃口邊緣掠過,凝結在內的隱隱戾氣,足以讓人心驚膽戰,洛長安不由感慨,“夠鋒利!”


  “洛大人!”侍衛行禮,“杜昭儀……”


  洛長安這才回過神,揣著明白裝糊塗,“杜昭儀怎麽了?”


  不就是一點癢癢粉?


  這是……撓花了臉?

  總不可能把人撓死了,拿冷水泡一泡就沒事的活,不可能出人命,洛長安自己下的分量,心中有數。


  “杜昭儀中毒!”侍衛說。


  洛長安輕嗤,癢癢粉而已,怎麽算是中毒呢?小題大做。


  “昨夜吐血不止,命懸一線。”侍衛補充。


  洛長安眉心一跳,不敢置信的望著吾穀。


  “不可能,這不是我家公子做的。”吾穀知道自家主子喜歡胡鬧,但是下毒殺人……絕無可能!

  洛長安皺了皺眉,“什麽毒?”


  “太醫已經用銀針,暫時保住了杜昭儀的性命,還望洛公子高抬貴手,把解藥交出來。”侍衛說這些可不是空穴來風。


  杜昭儀折騰完了洛長安便回了栽月宮,回去之後就沒再出來,因為……她癢!

  據說,渾身癢得厲害,皮都撓破了,一身白如凝脂滑如玉的雪膚,撓得跟掛了紅色彩帶似的,極是可惜,又因著太醫去得晚了,怕是要留疤。


  僅僅如此倒也罷了,偏偏……到了夜裏,就開始吐血,仿佛這並非單純的癢,而是被人下了毒,待毒素累積到了一定程度,一並發作起來。


  昨夜,太醫在栽月宮守著。


  侍衛則在宮道外頭候著,饒是皇帝留在禦書房,並未在乾元宮裏安歇,底下人也不敢闖進去,那是皇帝的寢殿,擅闖者……死!


  “難怪一大早的在門口堵我!”洛長安恍然大悟,“毒不是我下的,我也沒有解藥。”


  侍衛不依不饒,“洛大人,咱們不敢同您為難,丞相和皇上都還在金殿議事,趁著杜昭儀還未蘇醒,暫時將此事大事化小,若是真的鬧起來,怕是……”


  “威脅我?”洛長安麵色陡沉。


  侍衛行禮,“卑職不敢!”


  “我洛長安天不怕地不怕,敢作敢當,解藥我真的沒有,這事同我沒關係!”洛長安將剝皮刀紮在桌案上,“你們敢擔保,杜昭儀回宮之後,沒有發生其他事?”


  這事,誰敢擔保?!


  “宮人們口徑一致。”侍衛回答得倒是頗有水準,“杜昭儀中途也醒過一回,喊了您的名字。”


  得,這是死也要拽她當個墊背的。


  “把我留在暴室沒什麽用,還是送我去一趟栽月宮,要是杜昭儀真的死了,你們再抓我不遲!”這事兒,她說不清楚。


  但是整個栽月宮的人一口咬定是她下的手,這裏頭的問題可不小。


  連宮內的侍衛都對她畢恭畢敬,栽月宮那幫宮女,卻膽大包天……不是很可疑嗎?

  侍衛們麵麵相覷,誰也不敢擅自做主。


  寒山疾步進門,“還愣著作甚?”


  “大人!”眾人當即行禮。


  寒山眸色微沉,“洛大人,事關長定侯府,您得有把握為自己洗清嫌疑,否則……丞相和皇上都保不住您!擅殺宮妃,是死罪!”


  死罪?!

  洛長安喉間滾動,“走走走,看看去!”


  她原本以為他們是因為“癢癢粉”的事,所以奉皇帝的命,要嚇唬嚇唬她,這會倒是真的嚇著了!

  死?

  不敢不敢。


  她這條命好不容易撿回來,可不敢就這樣丟了。


  “洛大人,您真的沒有……”路上,寒山不放心,到底還是問了句。


  洛長安皺眉,“殺人放火這種事不適合我,何況,我犯得著跟隻狗計較?”


  寒山點頭,“倒也是!”


  “我沒下毒!”洛長安斬釘截鐵。


  然則,進了栽月宮,當時隨著杜昭儀出行的宮娥太監,皆不約而同的指認洛長安。


  “就是他!”


  洛長安:“……”


  哎呦我嘞個娘,小爺這暴脾氣!


  “一個個都是眼眶裏掛燈籠,照得門兒清是嗎?你們哪隻眼睛看到我下手了?啊?”洛長安咬著牙,“站出來,誰看到了?”


  眾人麵麵相覷。


  洛長安黑著臉,“煩勞領路!”


  寒山是侍衛長,但也不敢闖入昭儀的寢殿,隻能站在門口,由太醫領著洛長安進門。


  “什麽味?”洛長安皺眉,“這不是藥味!”


  太醫愣了愣,“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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