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定簡靈回家
定簡靈給大家講了他家裡的情況,大家都很同情。
苦根說:「江湖上如果知道定簡靈和他母親與我們有聯繫,一定會在他們身上做文章,給我們製造麻煩。師傅,不如把定簡靈母親也接到這裡來,以免發生後患。」
驚鴻說:「我們是世外隱居的人,怎麼能弄個女人在身邊?如果傳揚出去,我驚鴻怕是真的說不清了。」
虎鹿獸說:「可是,將定簡靈送回去,他們有危險,也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驚鴻說:「不如讓定簡靈母親離開東極村,到百裡外的什麼地方悄悄定居下來。定簡靈在這裡呆上一年半載學點功夫,再回去養活他母親。」
苦根說:「這是個辦法,只是擔心定簡靈母親一個年輕寡婦,獨身一人,到什麼地方都會有麻煩。」
驚鴻說:「苦根,你行走江湖十年,有沒有暫時將妙雲託付的朋友?待一年後定簡靈學點功夫就去照顧他母親。」
苦根想了一下,說:「洛邑城內有個朋友可以託付,只是離咱們這裡遠了些。」
驚鴻說:「遠些好,有利於隱姓埋名。這樣吧,定簡靈去見一下你的母親,然後就回來,讓苦根將你母親送到洛邑去。」
定簡靈堅決要把媽媽親自送到洛邑。驚鴻無奈地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驚鴻交待道:「苦根,你將定簡靈送回家,然後躲在暗處保護他們。定簡靈,給你兩天時間讓東極村的人都知道你回來了,並沒有被虎鹿獸吃掉,我也並沒有要強娶你母親。第三天夜裡你們出發去洛邑。這樣,東極村人會認為,定簡靈母親帶著定簡靈乞討去了。」
苦根和定簡靈聽了驚鴻的話都表示同意。
驚鴻說:「苦根,洛邑城我有三十年未去了,我以前的故人有許多可能都不在人世了。你打算託付的朋友,不知道是貴族還是百姓?」
苦根說:「是位將軍,名字叫謝乎。」
驚鴻說:「曾聽你說過,他是千里夫的兒子,武功尚可。千里夫是我的故人,可惜去世多少年了。這個謝乎應該和你年齡差不多吧?」
苦根說:「師傅好記性,謝乎比我年少三歲,今年四十歲了。」
驚鴻最後說:「你們兩個去吧,早去早回。」
苦根、虎鹿獸和定簡靈從議事室出來,一起來到洞口處。定簡靈向虎鹿獸告別,顯得依依不捨。三個多月來,定簡靈和虎鹿獸已經建立起了深厚友誼。
虎鹿獸說:「定簡靈,我等你回來。」
定簡靈說:「嗯,虎鹿獸大哥。」
苦根說:「小兔崽子,還不快走。」
定簡靈撅起嘴說:「苦根叔叔,請別叫我小兔崽子,我叫定簡靈。」
苦根說:「嚯,還挺有個性的,那好,我不叫你小兔崽子,你也不許叫我叔叔。」
定簡靈說:「那我叫你什麼?」
苦根說:「虎鹿獸救過我的命,我叫他大哥,你就叫我二哥。這樣顯得我年輕,你也佔了便宜。」
定簡靈高興地說:「那我就叫你二哥,可是我給你師傅叫爺爺,這輩份還是不對。」
苦根看到定簡靈認真的樣子,說:「小兔崽子,還挺愛動腦筋。」
定簡靈說:「你大人說話不講信義,又叫我小兔崽子。」
苦根看到定簡靈像個小大人,就笑了一下,說:「定簡靈,爬上我的背,抱緊了,走吧。」
定簡靈第一次看到苦根的笑,儘管覺得不怎麼燦爛,但是心裡距離一下子拉近了。定簡靈愉快地爬上了苦根堅實的背,雙手抱住苦根的脖子。苦根背上的那把劍讓定簡靈極不舒服,虎鹿獸善解人意,幫忙取下了那把劍,讓苦根拿在手中。
苦根施展火把鑽七(火把功鑽石七級)神功,「嗖」的一聲就出了洞口水簾。他和定簡靈身上一滴水都沒有。定簡靈嚇壞了,緊緊抱住苦根的脖子,嘴裡不由地發出了驚呼聲。
苦根說:「定簡靈,害怕就閉上眼睛。」定簡靈趕緊閉上眼睛,感覺像在騰雲駕霧,比騎在虎鹿獸背上跳躍飛行刺激多了。
過了一會兒,定簡靈聽見苦根說:「東極村到了,睜開眼睛。」
定簡靈睜開眼睛,發現已經到了東極村口。
苦根交待:「定簡靈,我將你悄悄放到你家院子里,你和媽媽團聚吧。去洛邑的事就靠你悄悄說服你媽媽了,記住我師傅交待的事情。我藏在你家附近那棵大樹上,不到萬不得已我不顯身。」
定簡靈說:「二哥,我記住了。」
苦根背著定簡靈一陣風就到了定簡靈家院子內,可是又有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定簡靈家的茅草屋被火燒了,幾根燒成黑炭的木頭還在冒著余煙,估計是昨天晚上燒的。
定簡靈媽媽此時正在院中哭泣,鄰居和鄉親們在勸說,族長昌宏也在那裡。有的勸說妙雲到他家裡住幾天,有的說大家幫忙重新給妙雲搭建一座茅屋,有的在罵放火燒屋的賊人……
昌宏說:「妙雲,你一個人在這裡確實不安全,還是到我家去住幾天,待大家搭建好茅屋,你再回來。」
妙雲說:「我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等我兒定簡靈回來。」
昌宏說:「可是,你這裡什麼都沒有了,你守著這堆灰燼怎麼活下去呀。哎,也不知道驚鴻大俠什麼時候來接你。」
妙雲哭著說:「這裡是我家,我丈夫和兒子都在這裡住過,我要為他們守著這個家,死也要死在這裡。」
鄉親們看到此情此景,許多人都掉了眼淚。
有的說:「可憐的女人。」
有的說:「這可怎麼辦呢?」
有的說:「妙雲,你要堅強活下去才能等到你兒子定簡靈回來。」
……
「媽媽!」
突然,在人群後邊出現了定簡靈稚嫩的聲音。大家急忙回頭看,發現定簡靈確實在那裡。
定簡靈跑上前去,撲到了媽媽的懷內。母子倆抱在一起哭成了淚人。大家心裡有了一絲安慰,可憐的妙雲總算等到兒子定簡靈回來了。可是,家沒有了,母子倆連個安身的地方都沒有。
熱心的鄉親們抱來茅草,拿來樹枝、麻繩等,七手八腳給母子倆搭建了一個小窩棚。好心的鄰居拿來幾塊乾糧和一陶罐水,讓母子倆充饑。母子倆總算暫時有了自己的「狗窩」能夠安頓下來了。
鄉親們陸續走散了。昌宏走時朝著四周瞧了又瞧。他想,定簡靈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是怎麼回來的,莫不是後面跟著大俠?昌宏想到這裡,到家裡拿了一床被子和一些吃的東西送了過來。妙雲怎麼也不肯接受昌宏族長的東西,昌宏丟下就走了。
天漸漸黑下來了。「狗窩」內妙雲和兒子偎依在一起。
妙雲問兒子三個多月來的情況。定簡靈告訴了媽媽一些關於自己的情況。
定簡靈說,那天跑散后,他掉下了懸崖,是虎鹿獸救了他。當他被惡狼撕咬的時候也是虎鹿獸救了他。他的右臂被惡狼嚴重咬傷,是驚鴻大俠給醫治好了。
然而,定簡靈並沒有告訴媽媽驚鴻和虎鹿獸究竟在哪兒,也沒有說出虛靜宮的任何事情。
妙雲將她這三個多月來經歷的苦難告訴了定簡靈。她去公田幹活的時候,家裡被盜,不但丟了家裡僅有的一點糧食,就連驚鴻大俠的信也丟了。黃三等人不斷來騷擾。
昨晚,妙雲聽到茅屋外邊有人說要放火燒屋,就到屋外察看,大火就燒起來了。她只看到一個黑影一閃就不見了。
定簡靈讓媽媽判斷是誰盜竊了他們家的糧食和驚鴻大俠的信,又是誰燒了他們家的茅屋。妙雲一概說不知道。其實,妙雲心裡也有懷疑對象,但是她不願意告訴兒子。
定簡靈想,媽媽不說,他也能猜出幾分來,偷盜肯定是黃三一夥乾的,燒茅屋的事黃三和族長昌宏都有可能,明天找他們理論去。
夜深了,定簡靈和媽媽還在「狗窩」裡面說著話。定簡靈正準備告訴媽媽去洛邑的事。突然,「狗窩」外邊一陣陰笑。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狗窩」外邊說:「哈哈……,要放火了,逃命吧!」
定簡靈立刻感覺到了危險,拉著媽媽迅速爬出了「狗窩」。此時火已經從「狗窩」外邊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