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招待所捉奸
房門外站著的,不是那個千嬌百媚的程雪飛,而是跟他睡了二十年的孟誌紅同誌!
孟誌紅留著齊耳短發,頭上帶著黑色的箍頭攏,整張臉怒氣騰騰。
錢途還沒沒反應過來,孟誌紅憤怒地往裏一推,扯著嗓門怒罵道:
“好啊,你個不要臉的,跟我說出差,原來是在這跟女人開房間,姓錢的,你怎麽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既然你不想過,我今天跟你拚了,你自己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孟誌紅一邊罵,兩隻手一邊朝錢途臉上招呼。
錢途隻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
他慌忙捂住臉,哀求道:
“別打臉,別打臉!”
“你還要臉嗎?”
“你聽我說——”
“我聽你說個屁,你怎麽那麽惡心,你叫你兒子你女兒怎麽抬的起頭,你不要臉,他們還要臉!”
錢途退進屋裏,雙手去抓孟誌紅的手腕:
“哪有女人,你完全胡鬧,你看到哪有女人?”
直到這時,錢途再遲鈍,也明白事情出了岔子。
但具體岔在哪裏,他還來不及思考。
他隻知道,孟誌紅不該出現在這。
幸好啊,幸好現在屋子裏隻有他一個人,要是跟那小美人滾到床上,被孟誌紅當場捉.奸,那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正心存僥幸,不料門外忽然出現個女人,大聲嚷道:
“錢主任,你怎麽了,咱們倆在這約會,為什麽這個老太婆會在這?”
錢途聽那女人說話,還以為是程雪飛,登時整個人像被扔進燒鍋爐裏,被架在烈火上炙烤。
可是抬頭看去,卻發現那女人不是程雪飛,是另一個他完全沒見過的人。
孟誌紅這時也回過頭,看見有年輕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胸中的怒火頓時噴湧而出:
“好啊,錢途你個不要臉的,你還說沒有女人,這都找上門來了,你還抵賴!”
孟誌紅爆發了全身的力氣,劈頭蓋臉對著錢途一頓毆打。
錢途登時被打蒙了,竟然想不起招架。
可是身後那個陌生女人添油加醋地喊:
“你別打了,錢主任說了,他早就不喜歡他家那個黃臉婆了。
他一看到你就犯惡心,他早就想跟你離婚了,你趕緊放過他吧。
他說他想跟我結婚,還要分一大套房子給我住,還要跟我生孩子。
他說,我生的孩子,肯定你這個黃臉婆生的孩子漂亮——”
“啊——”
孟誌紅受到刺激,大聲尖叫,已經跟錢途滾到地上,抱在地上打滾。
“姓錢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今天咱們兩個都不活了——”
孟誌紅拚命地去掐孟誌紅的脖子,大有跟他同歸於盡的氣勢。
在挨打的間隙裏,他朝門口望去。
電光火石之間,他怎麽也鬧不明白,事情怎麽完全跟他預期的不一樣?
可是那個女人已經跑了,忽然進來一個高個子男人,那人臉上蒙著塊布,手裏端著相機,站在門口,對著他們哢哢地按快門。
錢途已經完全蒙逼,無法形容他此時的震驚與迷惑。
那男人拍完照,轉身跑出去,在過道裏大喊:
“來人啊,出人命啦,快來人啊,這裏有人打架,要出人命啦!”
別,別,別喊,千萬別把人喊過來!
錢途跟孟誌紅苦苦哀求:
“別打了,快停手,要來人了,趕快起來關門,關起門,有話好好說,我給你磕頭認錯還不行嗎?別讓人看見!”
孟誌紅見他怕了,越加囂張:
“你這麽不要臉,還怕人看見?既然你不要臉,索性把臉丟個幹幹淨淨,反正又不是我偷人!”
錢途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一會兒,七八個人湧進客房,目瞪口呆地看見文化局的錢主任正跟他的愛人孟誌紅同誌,滾在一起廝打。
此時的錢途,滿臉抓傷,鼻子冒血,嘴唇也破了。
由於腦子缺氧,一張臉呈現出駭人的茄紫色。
“錢主任!”
眾人尖叫著,把這兩個人分開。
孟誌紅忽然放聲大哭:
“我沒臉見人啦,我沒臉見人啦——”
得到解救的錢途,也覺得沒臉見人了。
他趴在地上,眼淚冒了出來,恨不得床底下能有個暗道,他跳進暗道裏,從這個世界上完全消失!
在他們這邊又拉又勸,鬧的亂哄哄的時候,程雪飛、程春生、何聰、李敏四個人,一起貼在程雪飛房門上,靜靜聽著外頭的動靜。
一切都很完美地按照程雪飛的計劃進行。
她先定好客房,讓伍泉把客房的鑰匙送給錢途,假意要跟錢途在客房裏私會,誘騙錢途上鉤。
然後又讓程春生寫了封匿名信,讓程春生按照何聰打聽出來的地址,送到錢途家裏,親自交到錢途老婆手上。
信上告訴錢途的老婆孟誌紅,說錢途今晚八點,在文化館招待所某個房間,與女人私會,要她準時過去捉.奸。
然後,程雪飛這邊,就派了劇團的演員李敏出山,扮演那個跟錢途私會的女人。
李敏確實是個專業的演員,程雪飛隻是把意思跟她一說,她當場聲情並茂地即興發揮,排演了剛才那段話。
一喊完話,立馬撤退。
換上程春生蒙著臉進來拍照。
程春生拍完照,再到樓梯口朝下麵喊,說樓上有人在打架,好讓招待所的其他人都來見證這具有曆史意義的一刻。
計劃完美!
色迷心竅的錢途,沒有一絲絲的懷疑,屁股冒煙兒地跳進程雪飛設計的圈套裏。
錢途在文化局,好歹也是個幹部。
這下在招待所跟自己老婆打起來,還被招待所的人看見,把他這輩子掙到的麵子,一股腦全丟光了。
就算不會受到文化局的處分,也要身敗名裂,以後再也抬不起頭做人了。
何聰見識到了程雪飛的手段,心裏有些怯怯地問:
“手段這麽狠,會不會太過分了?”
程雪飛耳朵靠在門上,瞄了何聰一眼,淡淡地說:
“你應該慶幸,他是落到我手裏,他要是落到我男朋友手裏,下場會更慘。”
“有多慘?”
程雪飛沒有回答,她不想跟人家提起薑鴻宇那些聳人聽聞的事跡。
但程春生十分簡短地說道:
“在我們老家,有一個人,想欺負我姐——後來他死了。”
何聰調侃道:
“老死的嗎?”
“不是,”程春生一本正經地說,“我姐夫開槍殺的。”
何聰“嗤”地笑了:
“吹牛也不打草稿。”
程春生很無奈地看了姐姐一眼,好像在說:
這傻子竟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