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來自血脈的消息
孤獨一人的身影，到底是因何而立？這座五十層的神塔除了這些壁畫之外再沒有其他任何的事物存在。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它早已經將過去的曆史銘刻起來，甚至還記錄了類似於未來的的景象。
五十層的壁畫上，再沒有任何魂界的生靈，除了那位看上去曾經屬於魂界的女子之外，沒有了任何關於魂界的記憶。
難道……未來屬於魂界的隻能是滅亡嗎？
歐陽遠洵搖了搖頭，曾經到過這裏的人，不知道曾經來到了多少層，看到了屬於他們自己的未來，才選擇了自盡於此。
這一次，洛韻也和自己看到了相同內容的壁畫……難道他們最後……也會滅亡嗎？那如果……如果壁畫上的這個女子是洛韻呢？
想到這裏，歐陽遠洵的心裏猛然湧上了一陣悸動，魂界如果真的會走向滅亡……曆史既定，他們又能做些什麽呢？
或許琅月會失敗，但是魂界也會失敗……所有的一切……都會失敗……
都說命運是無法改變的，歐陽遠洵從小的命運便是被村人鄙視，成為了饕餮的祭品之力，作為一頭“怪物”活在魂界中。
後來，命運使然，他一步步的來到了這裏，擊敗了琅天，拯救了村人，他又成為了人們口中的“英雄”。如果這些都是命運的話……那我們做任何事……還有什麽努力下去的意義呢？
魂界的未來已經被記錄了下來，或真或假，或許都值得我們去細細地揣摩，但是那種自己的命運被牢牢地我在手裏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你在想什麽？”看著歐陽遠洵那陰晴不定的表情，洛韻問道。
歐陽遠洵搖了搖頭，說道：“我在想……如果屬於魂界的命運真的是滅亡的話……那我們……還這麽努力幹嘛？”
洛韻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歐陽遠洵繼續說下去。
“明明隻要努力……任何事情都可以改變……我以為……隻要找到了地心之火，拯救了鳳鸞，琅月就會完全失敗……到那個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會完好如初……”
歐陽遠洵自嘲的一笑，說道：“結果，到頭來，這一切都隻不過是我的幻想，不管我怎麽努力，命運……真的無法對抗和改變……”
狠狠地砸了一下地麵，歐陽遠洵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和無奈，不管再怎麽努力，魂界都會走向滅亡……命運一途，誰又能改變呢？
“何必這麽悲觀呢？”
“……”
“我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如果這一切都是不值得的話……那麽那麽多人為了未來的滅亡而犧牲……會不會就是毫無價值的呢？”
歐陽遠洵看向了洛韻，期待著洛韻的下一個答案。
“魂界已經有了千年的曆史……但是千年以前沒有魂界的時候……天下又是什麽樣子的呢？一片混沌？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命運是什麽……他們隻能埋頭苦幹，為自己、親情和生命而活。滄海桑田，才漸漸的有了如今魂界的樣貌和我們的立足之地，如今，命運又讓我們這些文明滅亡……那我們為什麽就要聽它的呢？”
“洛韻……你……”
“古洛族族長跟我說過……魂界的命運……從來都是人類自己所為，所以，即便是古洛族和仙靈族，也斷然不會輕易地插手魂界的曆史。”
“魂界已經曆經了千年……如果這千年曆史的積澱說毀就毀的話……那麽所謂的文明就真的很脆弱了。”
歐陽遠洵呆呆的望著洛韻……的確，倒是他自己居然因為所為的“事實”而陷入了沉淪。
“人類的生命是一步步地走向死亡的……因為這是曆史的變遷……但是文明不會，它會一直遵循著先人所遺留下來的事物一步步的發展下去……”
“即便……即便……魂界真的滅亡了，也會有新的世界……新的法則誕生……但是它們不都是遵循著我們遺留下來的文化所發展的嗎？”
“這些……都是你自己……”
洛韻搖了搖頭，說道：“這些……都是族長跟我說的……那個時候……我還不明白其中所蘊含的真正的道理。”
歐陽遠洵微微一笑道：“對不起了……既然讓你教育了我一通……謝謝你了！”
“感謝就先不必了，還是找地心之火要緊。”
從讓人煩惱的思緒中醒來，歐陽遠洵頓時變得豁然開朗起來……如果真的因為所謂的命運就輕易地放棄的話……歐陽遠洵也不會一直走到今天。
從五十層開始眺望著整座神塔，確實是一處壯麗的風景，天邊的雲層仿佛觸手可及，輕輕地抬頭一看，仿佛自己正置身於雲的國都一般，分外美麗。
五十層的高度直接沒入了雲層之中，向下眺望，隻能隱約看見玥淶州大致的輪廓。
那傳說中的雪茸之海……會在這裏嗎？地心之火……這是拯救鳳鸞唯一的希望，無論怎樣……歐陽遠洵都要取到地心之火。
“既然這裏也沒什麽，那不如我們下去吧？”
洛韻卻一副臉色不好的表情，擔憂地不敢去直視歐陽遠洵。
“怎麽了？”
洛韻歎了一口氣，說道：“剛才我去看了看……通往下層的通道……已經關閉了……”
“什麽？”
“這座神塔隻能進，不能出……或許以前進入到這座神塔的人……都是被這樣困死的。”
隻能進，不能出的神塔，二人直接被困在了這座五十層的神塔內，剛剛才接受了命運的歐陽遠洵，還沒有站穩，就又摔了一個跟頭。
“還有其他的路嗎？”歐陽遠洵緊跟著也走一下去看了看，發現原本他們走過的台階都奇跡般的消失不見，如果真的直接跳下去……或許真的就是死無全屍。
難道原先進入到這座神塔的人都是被這樣困死的？
“這裏……應該還有其他的路……”
“找找吧，總不能一直困在這裏。”
二人分頭開始尋找新的出路，但是這是在五十層的天上，不管是呼救還是尋找出路，看上去都有些渺小。
頂樓的空間說大也不大，除了那一個出口之外，好像並不存在其他的出口，難道……他們真的要這樣困死在裏麵嗎？
正當歐陽遠洵沒有計策的時候，歐陽遠洵突然想到了先前趙孟誠送給自己的那塊指引玉符。
但是在掏出玉符的那一刻，玉符並沒有任何的反應，看來……希望又斷了。
“對不起啊……把你也牽連了進來。”
“現在還說這種話好像沒有用吧？”
“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如果不是你執意跟著我，也不會被困在這裏。”
二人有的沒的聊著許多許多，或許真的就是死亡前的最後一次這個開懷暢談了，二人也沒有任何的保留。
“我們這應該算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吧，想想好像還挺偉大的。”
“虧你還能笑出來！”看著歐陽遠洵那沒心沒肺的笑容，洛韻也真的笑了出來。
是啊，在死亡麵前，一切都顯得彌足珍貴。
忽然之間，懷中的玉符漸漸地發出了淡淡的光芒，仿佛是燃起了一顆新的火苗，歐陽遠洵緊緊地抓住了那根火苗，看著它所指引的方向。
地下……
那裏……
歐陽遠洵和洛韻二人這才發覺，他們腳下的這個圖案有些奇特。
它像是一個地方的圖騰，或許這是玥淶州的標誌也說不定，但是趙孟誠說過，這座神塔是突然之間出現在玥淶州的，玥淶州的人們一直把它當做神靈祭拜，並沒有人登上去過。
那這個圖案……代表著什麽呢？
圖騰看上去像是一團火焰，又像是一個太陽一般發出耀眼的光芒，看到這個圖案，歐陽遠洵一時之間竟有些沉淪。
為什麽……有些熟悉的感覺……甚至……甚至想要哭……
好想你……真的好想你……為什麽……為什麽原本屬於我的愛……會一個個的消失？
不知道是回想起了什麽往事，歐陽遠洵有種想要哭出來的感覺。
後來，幸虧是洛韻喚醒了自己，才沒有讓自己一直沉淪下去。
“你看到了什麽？”
歐陽遠洵搖了搖頭，這個圖騰看上去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但是當手中的玉符越來越靠近那個圖騰的時候，圖騰和玉符的光芒越來越強烈。
“難道……”歐陽遠洵嚐試著將手中的玉符直接放在了圖騰上麵，令人驚訝的是，玉符竟直接嵌入到了圖騰內。
光芒直接衝天而起，整座神塔直接開始劇烈晃動起來，好像直接傾斜了一個不小的角度。
“怎麽了？”
話音剛落，光芒直接將二人包裹起來，擁入了懷中。
……
神塔之下，趙孟誠親眼目睹了剛才神塔的劇烈晃動和傾斜的場麵，緩緩蘇醒過來的人們看到了這一番神奇的景象，都開始高呼神靈現世。
隻有趙孟誠自己明白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因為從歐陽遠洵和洛韻來到玥淶州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經明白了全部。
“夢雪……你交給我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
……
眼前的光芒緩緩消失，歐陽遠洵和洛韻二人直接來到了一處神秘的空間裏，但是這裏看上去似乎並不是神塔的內部。
“這裏是……哪裏？”
這處空間有藍色的魂力堆砌而成，藍色的熒光看上去十分的美麗，仿佛真的可以迷惑人們的心靈。
空間不大，似乎處於一個異次元當中，空間中的各個物體體積不同，有的漂浮在半空中，有的漂浮在自己的腳下。
“還是小心為妙吧。”
話音剛落，二人的耳邊緩緩地飄來一陣極具威嚴的聲音：“身懷血脈之人啊……終於讓吾等到了……”
未見其人，但聞其聲。歐陽遠洵的和洛韻二人的身軀各自向彼此靠攏了一下，從剛才的那極具威嚴的聲音來看，來者絕對是他們不敢招惹的人。
話音剛落，二人的麵前直接憑空凝聚出了一道虛幻的身影，這道身影看上去有些高大，身材高挑，是一個女子。
但是虛幻的身影似乎是記憶的模糊，讓人看不清她的樣貌。
“前輩……我們並沒有惡意，隻是不知為何會來到此地！”
麵前的那尊疑似“神靈”的身影看著歐陽遠洵，開口說道：“吾乃這玥淶州的先祖。”
“先祖？”
玥淶州的先祖……難道一直寄宿在那座神塔內嗎？
“百餘年前，地心之塔剛剛破土重生，吾的子民們便夜以繼日的祭拜著它，這麽多年來，沒有人敢來輕易地打擾吾的清淨。”
“地心之塔？就是那座神塔嗎？”
先祖點了點頭，說道：“地心之塔由地心之脈孕育而成，用來鎮守一方土地的平安，千年之前，因為魂界的大戰，地心之塔才遭到了毀滅，陷入了沉睡。”
地心之脈，難道這所謂的地心之塔和地心之火是一樣的？
“但是不知道先祖前輩……為何會讓我們來到這裏？”
“汝是吾血脈之後，理應見到吾。”
血脈之後？歐陽遠洵越來越聽不懂了？自己什麽時候和這位先祖大人攀上了關係？
“前輩，晚輩歐陽遠洵，並不是前輩的血脈之後。”
先祖搖了搖頭，說道：“汝是吾的血脈，雖然有些事情你還不知道，但是你隻需要知道這件事情便好。”
“先祖……晚輩確實不明白，還請前輩明示！”歐陽遠洵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先祖口中的“血脈”到底是什麽，隱約之中，歐陽遠洵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先祖的神靈默默地看著歐陽遠洵，說道：“汝之母親……可是趙夢雪？”
歐陽遠洵抬起頭來，母親？這個詞語對自己來說何其的陌生，雖然見到了父親，但是關於母親的事情他卻閉口不提，更別提母親的名字了。
心裏泛起了一陣悸動，歐陽遠洵搖了搖頭，說道：“前輩，晚輩自小便是無依無靠，父母早逝，並不知道關於母親的消息。”
“汝之母親趙夢雪，曾經是玥淶州的聖女，每年一次的大祭都是由她來主持，她也是與吾接觸最多的人。”
沒有想到，在遙遠的玥淶州，居然聽到了母親的消息……或許這也是命運的一種。
“隻是後來……聖女的心靈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純潔，為了所謂的情愛，斷然與玥淶州撇清了關係。”
歐陽遠洵默默地聽著，母親……還有這麽一段往事嗎？
“汝是她的血脈，自然也就是吾的血脈，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指引著他的血脈來見吾……也罷，往事已了，就讓它過去吧。”
指引？歐陽遠洵回想起剛才的玉符，難道……趙孟誠從一開始就知道嗎？
“先祖……多謝你讓我再次聽到了‘母親’這個詞語。既然你已經知曉了一切，也應該明白她是因為什麽而去世的吧？”
“吾已經明白了，當年，饕餮暴動，聖女便是在那次戰爭中死去的。”
歐陽遠洵點了點頭，這是任洵告訴自己的事實，雖然自己很難接受。
“前輩，雖然很不情願，但是……晚輩來這裏，是為了……”
先祖的神靈打斷了歐陽遠洵，說道：“汝等的目的，吾已經知曉，地心之火存在於地心之脈中，你們可以去地心之脈的深處尋找它。”
“地心之脈又在哪裏？”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汝等找到了地心之火的時候，千萬要明白汝等自己的選擇……因為……這很有可能會改變你們……”
話音剛落，歐陽遠洵還想要問關於更多母親的消息，但是光芒一閃，先祖的神靈已經消失，而他和洛韻也被直接傳送了出去……